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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律师面色不改,老爷子也照旧满面平静。
    “法庭,我要求证据当庭重示。”
    那晚被许多网络上的人录屏的直播,早在老爷子立案时就成了排在第一的证据,而在法庭上要求证据再次展示,完完全全的合理要求,法庭自然不会拒绝。
    “通过。”
    简单的两个字将在场的所有人目光整齐地吸引在了法院的投屏上。
    林书平疯狂的神情、粗俗狠恶的威胁、暴力残忍的手段,混杂着林笙埋在喉咙间发不出的惨叫,像是一场单方面有声的酷刑。
    而在此刻微弱无比的气音儿比凄厉的尖叫还要让人心疼,听审团里有些许年轻的女性不忍心再看地挪开了视线,坐在头排的黄奶奶更是捏紧了包带,不受控地红了眼睛。
    廖慕阳和林笙坐在原告的位置,因为不是一方需要发言的时刻,也不用担心有动作会被说是干扰、扰乱,廖慕阳毫无顾忌地握紧了一只靠他近些冰凉的手。
    牢牢的、紧紧地十指相扣。
    视屏播放到林书平睡去时被停止,老爷子收回了抑制不住心疼的双眼,在瞬间强迫着自己恢复了在法庭上该有的理性,他再度开口。
    “这只是不经意间被拍到的一次,已经是这样,这种程度的虐待我不觉得跟教育有半分的关系。”
    “而林笙的伤情鉴定我也早已作为证据上传法庭,二度烧伤,足以到达故意伤害的量刑程度。”
    “不管是不是父子间的教育,林书平故意造成我方当事人身体受到损伤已是直接事实,这点不容任何理由来进行躲退。”
    “视屏中林书平的话也足以证明,这种毒打已不是一次两次。”
    视频的再次播放和老爷子的话无一不在讽刺辩方生生狡辩的僵硬,但终究是存满经验的老狐狸,这种被驳回的程度跟本算不得什么。
    “控方说的所谓的「话」,是这一句「老子就是打你了,但老子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往外说了老子就弄死你」及其视频中类似的是吗?”
    “是。”
    “好。”
    “那么这句话表述了我方当事人曾经曾对控方动过手,但青春期的孩子一个正当教育的巴掌也算是动手,请问这个界限控方又如何拿出证据来证明。”
    “如若我方有证据能证明,那么这场官司就不会有第二次,毕竟一个极度伪善的人从不会让人抓到自己的把柄,这无意中的视屏已让我方当事人脱去了一层皮。”
    老爷子在暗示。
    伪善两个字只会让看过视屏、关注着整件事头尾对人在不经意间更加认定了伪善这个词在林书平身上的定义,而伪善的人的话能信吗?答案自然是不能。
    林书平那方的律师看出了老爷子想做的,直开口道。
    “法庭我认为控方的言论有扰乱法庭的行为。”
    “控方注意,答辩继续。”法官敲了敲法槌这事就此了之。
    “辩方用醉酒来做掩护,示意所有事情皆为被告醉酒下被怒气冲的神智不清的行为,并非被告本意,但视屏快结束时的那些话、那些计划性缜密的思考,根本不像是一个被酒气熏的不能正常思考的人能做的出来的,倒像是已经成了习惯的下意识反应。”
    “并且卖个可怜、倒打一耙、骗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些词汇,皆能证明林书平至此为止曾为自己澄清的话,都不属实。”
    “在法庭上虚假陈述、妨碍司法,可以追加刑事责任。”
    林书平那方的律师对老爷子会以这点来做突破口的行为,一点都没有意外,他像是同林书平早早商量过后冷静地从公文包中拿出来一份报告。
    “法庭,这是一周内测下的我方当事人的心理状况,可证明我方当事人患有表演型人格障碍并伴有爆发型人格障碍。”
    律师一边说一边把报告交上了法庭,指定机构做出的测试,法庭自然是在接到的第一时间就去做了结果确认,而确认的结果是老爷子不想听到的无误。
    心理障碍可大可小,对案件最后的判定结果造成的影响也是可大可小,老爷子千算万算也是没算到林书平有心理疾病。
    而廖慕阳在听到这个结果时不受控地皱了皱眉。
    他本以为林书平只是喜欢夺去目光的伪善,但是没想到是已经到了心理障碍的地步,这点确确实实是他忙的疏忽了,应该在一早就跟老爷子提一句的。
    测试结果没有问题,法庭也在看完了病理报告后继续了答辩。
    “表演型人格障碍会不受控的想要博取关注度、极度以自我为中心、自我放任不为他人考虑、喜欢他人同情怜悯与赞赏、情绪多变且易受暗示,极端情绪化易激动。”
    “爆发型人格则是极易激怒,且类似于癫痫一般无法控制自己从而做出暴力行为。”
    “这些人格障碍都是我方在发现这件事前所没有发现的,直到这次他察觉自己的不对从而去做了心理评估。”
    “换句话来讲我方当事人做出伤害行为并非故意,而是在情绪被极端激化下因心理障碍而做出的不受控行为,并非有主观性、有预谋的故意伤害。”
    一份心理障碍报告轻易的将法庭上的状况彻底扭转,任何一个律师在遇到有心理或是精神疾病的辩方均会觉得难缠头疼,即便是老爷子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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