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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他们十八岁,在机场隐秘的厕所里相吻相拥,面对未来抱有期盼与好奇。
    可谁也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是分离和崩塌。
    后来的梦境渐渐变得支离破碎。
    司念皱着眉头醒来,他还有些没能从睡梦中抽身,缩起身子躲在被窝里无声地落泪。
    他梦见了太多太多的过去,梦见了自己和井亦宸说分手,梦见了母亲去世,最后梦见了他一无所有站在街头。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床单和枕巾都被打湿一大片,司念才慢慢地回神收敛情绪,他抬手擦掉脸上的湿意,这时才发现咩咩在一旁紧张地不停嘤嘤叫喊。
    起身想要安抚狗子却不想一股眩晕感袭来,司念一个失衡,脑袋重力撞击在了床头柜上。
    司念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才感受到了额头上不断传来的刺痛。
    疼痛感就如同海浪一般扑面而来又源源不断,一时间疼的司念站不住脚,温热的液体不停地从他的额角落下,打湿了他的脸庞,也沾湿了纯白的床单与地毯。
    司念双腿有些发软,思考都慢了半拍,等血液低落在地上,他才做出止血反应。
    咩咩在一旁着急地嘤嘤直叫,无措地围绕着司念打转。
    司念按着伤口,只觉得自己被狗子绕得更加头晕眼花,无力地说道:“咩咩,停下来。”
    伤口不停地泛着疼,血也迟迟没能止住,司念随意地穿了件外套,拿着钥匙和手机就往屋外走了。
    他有些麻木地按亮了电梯,看着电梯一点一点地接近自己的楼层。
    屋里的咩咩还在不停地叫着。
    透过楼道的窗户,司念看见窗外正在落雨,他没带雨伞。
    对面的屋子大门紧闭,就像井亦宸对他的态度一样。
    好像一切都很糟糕,一切都是那样的不顺利。
    “叮——”
    电梯一声响,司念就像是被惊醒一般,情绪有些崩溃,可他能怪谁呢,这一些都是他所作所为,他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怪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糟了。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司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脸上的泪水和血液融合在一起弄脏了他的脸颊,整个人狼狈不堪。
    坐在客厅里的井亦宸先是听见了咩咩的叫声,但他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只以为咩咩只是和往常一样在玩耍,可咩咩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叫喊,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连餐厅里吃早餐的井舟都察觉到了:“爸爸,咩咩一直在叫。”
    井亦宸皱着眉,但还是坐着没动。
    井舟坐不住了,从凳子上跳下来想去找司念,可他待会儿还要去幼稚园,爸爸正等着他,他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小书包。
    “爸爸,你去看看,好吗?”井舟一脸担忧,“咩咩都叫了好久。”
    井亦宸起身:“你去收拾东西。”
    打开了家门,咩咩的叫声就更明显了,井亦宸皱眉,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紧接着,他便听见抽泣声,再往前走几步,他便看见了一个人影。
    因为看起来太狼狈,井亦宸起初都没认出来这个人影是司念,通过声音辨认出是司念后,他不禁迈大脚步走上前:“怎么回事?”
    司念被井亦宸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第一反应却是偏过身子想要躲开井亦宸的视线。
    井亦宸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伸手拉住司念的手臂,大步往前迈,走到了司念的面前。
    等看清司念的状况,井亦宸直接黑了脸,拿出手帕递给了司念:“伤成这样还不去医院,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严厉,司念抽噎着,泪落的更厉害了。
    井亦宸见他一动不动有些急了,看了眼屋内,说道:“等我,别动。”说罢,他便转身回了家里。
    井舟刚收拾好小书包想出门找他,却不想井亦宸伸手一拦,语速极快地说道:“小舟,爸爸和念念叔叔现在有些事,你就和咩咩待在家里,好不好?”
    井舟有些懵,但还是乖乖点头,井亦宸在药物箱里抓起一把纱布,拿起车钥匙快速地走了出去。
    “家里密码是多少?我把咩咩带到我家里去。”井亦宸把纱布递给司念,“拿着止血。”
    司念接过纱布:“970312。”
    井亦宸愣了下,随后才打开司念家门把咩咩带进了自己家里。
    等到井亦宸开车把人送到医院时,司念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凝固了,医生需要清洗伤口,然后进行缝针。
    “病人还在发烧啊。”医生摸了摸司念的额头,有些诧异,对着井亦宸说。
    井亦宸哪里知道司念在发烧,他站在一旁,看着司念疼得脸煞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他面上平静没有表现出情绪。
    等缝完针,医生又讲了些注意事项,司念全程一言不发,就像失了魂一般,井亦宸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问着医生:“麻烦医生了,我想问一下他的伤口会留疤吗?”
    医生:“保护好伤口,不要沾水,后期修复的好就不会留疤。”
    “谢谢了。”说完,井亦宸又带着司念去拿了退烧药和感冒药。
    走出医院,井亦宸撑着伞,司念拿着药,两个人共用同一把伞,靠得极近,却又无人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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