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回来了?”韩亮打趣道。
姜沪生冷冷瞄了他一眼,“情况怎么样?”
“进来看。”韩亮推开办公室的门。
韩亮把咖啡馆和茶餐厅的监控录像都对比了一下,把两家店从两点到四点半之间所有出现的人都做了图像放大对比。
“这里。”他指着咖啡店监控录像中的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头带棒球帽的男子,他正坐在靠近唐泽和白夜后面的位置,微微低着头,摄像头拍不到他的脸。韩亮的手指指着他的右耳垂,上面微微闪着一点光亮。
姜沪生连忙把镜头放大,那是一颗天蓝色的蓝宝石耳钉。
“再看看这里。”韩亮伸手指了指另一个屏幕上。
茶餐厅的规模不大,收银台正对着大门。那天下午,茶餐厅的人不多,大概在两点左右,一队大陆游客进了茶餐厅。旅游团一共有十二个人,同意穿着红色的t恤,白色旅游帽,背包里还插着根小红旗。
导游是个年轻的姑娘,她招呼旅游团的团员入座后,先是去找老板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老板在计算机上敲了敲,姑娘看了连连点头。
姑娘走到靠收银台最前面的一张桌子时,一名团员正朝他走过来,两人微微撞了一下,那人点了点头,继续往收银台后面走。
一般饭店空间小的话,很多老板为了节省空间,会把厨房和卫生间放在对门。
那人身材很瘦,大概一米八左右的样子,因为带着口罩,并么有看清他的脸。
男人大概是打算去卫生间,结果不小心闯进了厨房。
在厨房大概逗留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出来了,然后进了对面门的卫生间,大概五分钟后,又有人进了卫生间,那个男人就像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消失了似的。
大概三点左右,旅行团的人离开了茶餐厅,白夜和吴悠进茶餐厅的时候,旅行团离开不到五分钟。
白夜打通唐泽电话的时间大约是在一点五十分左右,而咖啡馆撞车案的具体时间是一点半。
假设这一切都是事先设计好的,那么,凶手一定是事先就跟踪白夜和唐泽的,并且他有一个同伙。
他跟踪白夜和唐泽来到了咖啡馆,然后打电话给自己的同伙,让他开车撞了咖啡馆。
咖啡馆被撞之后,唐泽去追肇事者,而这个耳钉男则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捡走了唐泽的手机。
到这里之前,凶手还并没有确定要杀白夜,至少还没开始策划爆炸案。
也就是说,爆炸案的整个策划和实施只在一点半到四点半之间。
“宝刚已经去茶餐厅确认过了,那个卫生间后面有一个通风口,完全可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爬出去。另外旅行社那边也联系过了。”韩亮沉着脸说道,“那个旅行社是唐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又是唐氏?
姜沪生狠狠咬着牙,目光阴郁的看着监视器屏幕,“那个男人有线索了?”
韩亮摇了摇头,指着屏幕上穿着红色t恤的男人的耳垂,“看耳钉,应该是和咖啡馆的同一个人。宝刚调取了旅行社的名单,当天下午参加旅行社的人一共十一个。”
“十二个。”
“很显然多出来了一个人。”韩亮微微眯着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监控屏幕。
“导游没道理多出一个人都看不出来。”姜沪生沉声道。
韩亮抿了抿唇,“如果导游是临时换的呢?”
姜沪生一愣,随即想到迷迭国际私人会馆中那个临时调换的专属管家,这会是巧合么?
“原来的导游呢?”
“原来的导游到达香港后的第一天出了些事故,所以临时联系了一个正好在当地的导游带团。”韩亮若有所思道。
“如果犯人只是要杀白夜和唐泽,何必废这么大的心思呢?”姜沪生挑了挑眉。
“恐怕不只是要杀白夜和唐泽这么简单。”韩亮摇了摇头,“这个人能掌控唐氏集团子公司信息,又知道具体是哪个导游带团,显然他与唐氏有着密切的联系。表面上看,他是利用唐氏旗下的子公司旅游团做掩护,混进茶餐厅把手机放进厨房的冰桶里,但你仔细想想,他这么百般算计的基础在哪儿?”
姜沪生一愣,恍然大悟,“一切的基点在旅行团。在整个一系列的设计之中,唯一的基数就是旅游团肯定回来香港,并且会在那天下午去茶餐厅吃饭。所以,这一系列的设计都是围绕着旅行团展开的,包括前一天阿霞的失踪。”
韩亮抿了抿唇,“如果我们逆向思维,从案子的结论往前推呢?那么,这个案子就有意思了,你会发现,这些所有的不定数都是在为一个目的服务,这个目的就是,唐氏集团里的某个人是凶手。这个人是谁?凶手是利用这些看似毫无章法的设计,一点点把我们的视线引导到了唐氏集团的身上,就好像美人皮案中,张荣一点点把我们的视线引导到梅花组织上一样。”
姜沪生烦躁的皱了皱眉,伸手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把眼点燃,徐徐上升的烟圈模糊了视线,尼古丁刺激着大脑皮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他从这些纷乱复杂的情绪里拉出来。
“凶手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韩亮沉声说道,“他已经跟踪唐泽和白夜很久了。我想,唐泽去追那个司机,大概不会有什么收获。”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微敛的看着面前的监控器,画面中那名黑衣男子微微低着头,右耳上的耳钉格外的显眼。
姜沪生狠狠吸了一口烟,把烟头重重碾在烟灰缸里,转身欲走。“等等。”韩亮站起来,“你要去哪儿?”
“查唐氏。既然凶手想要我们把视线聚集在唐氏上,我们就顺了他的意,我倒是要看看他接下来还想干什么?”
因为背对着他,韩亮看不见姜沪生脸上的表情,“姜沪生,别冲动。”
“冲动?”姜沪生猛地转过身,一拳催在桌子上,地吼道,“死的是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