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曲谱中所提示的位置,将椅子搬开,露出一块青灰水泥地面。
在庄海冰和张凡的带领下,几名保镖拿着工具敲铲水泥。
这时,那忐忑、紧张的感觉仿佛透过教堂两侧五彩斑斓的窗棂中压下来。
当其中一名保镖手下铲子啷的一声,敲在那个沙土轻扬的石屑洞中,众人几乎同时一震,庄海冰一把推开那保镖,亲自将尘屑铲去。
很快,几铲石屑被堆到旁边的地上。
这里确实藏有东西,不过看去真的和那笔神秘的财宝扯不上任何关系。只见那个约数十寸宽、半米深的洞穴里,一个混着泥尘的长方形红木盒子安静地被掩埋在尘土之中,埋在时间之中,模样很是质朴。
可所有人的呼吸却都被这件东西吸引住了。
仔细看去,盒侧一支手动摇杆微微伸出来。
苏晨讶然:“这是个八音盒?”
“我曾经想过,这下面有道门,这门会通一个地窖或一个密室,密室里有很多金银珠宝,有一箱一箱的票子。”
方琪紧紧看着这东西,喃喃说道。
这次庄霈扬没有笑她,反“嗯了”一声。
张凡和庄海冰神色惊异复杂,却是看着纪叙梵,等他示下。纪叙梵却缓缓放开苏晨,目光带着深邃的温柔:“应该是你父亲的东西,由你亲自去打开吧。”
苏晨已经说不清自己此时心里什么感觉,好奇、激动、感叹、伤感,还是什么,浑身微微颤抖着。
若这线索是对的,这里面应该还藏有什么提示,提示财物的所在,那是救她父亲的唯一可能。又或者,这只是一个奇妙的巧合。
有个不相干的人将这木盒埋在这里。
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她心脏剧烈跳动着,鼻尖上都渗出一层细汗。
终于,她吸了口气,道:“纪叙梵,你陪我。”
纪叙梵眉宇顿扬,颔首道:“好。”
众人微微走开,四散围在他们周围掩护着。
苏晨弯腰将八音盒从洞中缓缓拿出来,小心拂去尘土,她又深深吸了口气,一抬头看到纪叙梵鼓励的目光。
那深远坚定的目光,仿佛给了她一股力量。
“打开吧。”
他鼓励着她。
她点点头,手触到盒面上,猛地将盒盖掀开。
里面设计成一男一女坐在一架钢琴前弹琴的情景。
琴上架着琴谱。谱上散落着几个五线谱,想是权当作琴谱音符。琴谱下方,刻着八音盒产地:made in swiss。
那单词看去有些模糊不清了,那“made”除去m还看得清,后几个字母都花掉了,但能猜得出是这个单词。
除此再无其他。
众人本是惊喜交加,这时都大为失望。
苏晨将盒子翻转往下,却没有任何东西掉出来。
她试着去旋转了一下摇杆,时间久远,早已发不出声音。方琪纳闷:“这什么都没有,小晨,你赶紧敲打一下看看,难道要将这东西解剖了才行?”
庄霈扬看她跃跃欲试地上前,一把将她按在怀里,轻斥道:“别捣乱,相信纪总已看出些门道来。”
苏晨一震,看向纪叙梵,纪叙梵果然目光微微含笑,很是喜悦,他抚抚她肩,对庄霈扬道:“庄总不也有想法吗?”
方琪一听,忍不住道:“靠,有想法你们还不说,这样磨磨蹭蹭地玩沉默要急死人。”
纪叙梵笑了笑,道:“我正想打电话去求证一下,做事还是稳妥些好。”
他实是更想苏晨依赖他,苏晨这人甚是独立,让她急一些,依赖便多一分。同是奸诈商人,庄霈扬自也看出他那心思,也不点破。
他说着伸手弹弹八音盒上的琴谱,低声道:“苏晨,你看。”
苏晨顿时意识到什么:“made in swiss……m in swiss,后几个字母是故意弄模糊的,m 可以是money 的意思,钱在瑞士,可瑞士这么大……”
她求助地看向纪叙梵,纪叙梵心里喜欢,不忍她再忐忑,握住她的手,摸到乐谱上。
苏玉涵这次还是用乐谱做了提示。
“你去银行存钱,会设置一个密码不是吗?”
他轻声说道。
苏晨惊喜交加,众人也立刻明白:这里没有宝藏,可提供了宝藏的线索,若是叫其他人无意掘出这东西,未必会仔细看,即便仔细看,也不会考究这产地还有琴谱,谁想到这里竟提示了一笔巨额财富的下落和开启财富的钥匙——乐谱上的音符是密码!
那个国家,有着世界上最得天独厚的一家银行。
原来,苏玉涵早已将东西寄存到那里去了。
纪叙梵和庄霈扬头脑聪敏,加之都是商人,第一时间就想到关键。
“砰!”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她一惊,纪叙梵已将飞速她揽进怀里,庄霈扬同样将方琪带进怀里。与此同时,庄海冰和张凡都已拔出枪,和众保镖上前,将几人护住。
“见鬼,这四周藏不住人,他们似乎早就在这里埋伏好。”
萧坤低喝道,和一众保镖都已拔出枪,但竟都是节节后退着。
而那一声枪声后,再没枪声响起。
不是有人来侵吗?
她惊疑着,当萧坤领着众人退到他们身前来的时候,苏晨方才明白怎么回事!
一个男人挟着一个女人缓缓走进来。
他右手横扣着一把枪,顶在女人太阳穴上。
方才放的是空枪,意在警告。
这男人高大俊美,那眉眼轮廓……苏晨吃惊地缓缓看了身边男人一眼,和纪叙梵竟是六七分相似。
和纪叙梵的深沉稳重不同,这男人嘴角的笑带着一抹邪气的狂狷和恶毒。
而那女人清丽秀美,不是夏静宁又是谁?
她似乎被事先用了药,脚步虚浮,无力地倚在男人身上。
这持枪男人的身份,已是不言而喻。
萧坤等人神色凝重,不仅因为这位纪家大公子挟持着夏静宁,还有,他背后紧跟而进的十多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枪。
这些男人有半数看去是亚裔人,也许就是中国人,半数却是阿拉伯人,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东男人。
苏晨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