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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层层柔软的白光在面前浮动,昏沉着脑袋,米卡卡渐渐地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他浑身无力地躺在一张质感优良地床上,身体陷入在奢华无比的真皮沙发之中。
    “这是哪里?”米卡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头看见包裹着暗纹锦缎的天花板上,照耀着自己的水晶吊灯。四周是金子一般的古老的黄色,客厅装潢无不尽奢华。他试着撑起身体,却恐惧地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依稀记得当时在飞机场,正和接待的人在搬行李,结果那人突然用浸着乙醚的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巴,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正回忆着,突然——
    一群高大健壮的人,黑压压地出现在面前,米卡卡全身的肌肉顿然绷紧。这些人想干什么?!他一眼看见领头的张哲玮,身边跟着好几个黑西装的保镖。
    “你想怎么样……”米卡卡惊恐地看着张哲玮,宛如被猎人捕住的山羊。
    张哲玮默然无语,一抹轻笑掠过脸颊。他优雅而迅速地一抬手,保镖们便上前去双手双脚地把米卡卡架了起来。
    “喂喂!别乱来!”米卡卡动弹不得,脸都吓绿了。只见张哲玮慢慢走近,手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米卡卡深吸一口冷气。“你……你想干什么?!”那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剪刀,如鲨鱼般张开了大嘴,缓缓地游向了米卡卡的下面……
    “不要啊!”米卡卡拼命抖动,他宁愿死,也不要当太监!但被高大威猛的保镖挟持着,他毫无挣扎与反抗的力气。
    有谁来救救我?!
    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影子是齐木,虽然他从来都十分冷酷,但他此时此刻一定非常地担心自己。哎,齐木,这次连你都救不了我了。
    米卡卡只能接受任人鱼肉的命运,绝望地抬头闭上双眼。
    人生的走马灯似乎就在那一刻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那一刻他想说的是,齐木,虽然我就要死了,但是从不后悔当过你的助手。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继续当你的……人妖助手。
    深夜中,新德里的某处,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了夜空。
    每到周一工作日,canara银行总会变得忙碌起来,这家印度第三大银行总部坐落在新德里市中心,一栋十几层高四四方方的建筑物躯体通身洁白,里面装载着无数人向往的财富。
    这一天,人们一如往常的忙碌。天气晴朗,整个天空是一片毫无斑点的淡蓝色。
    而canara银行的正对面,座落着著名的希尔顿酒店。酒店三楼的窗户,一只望远镜正严密监视着canara银行里的一切。
    根据那条线索,这家银行应该就是目标。可是,一连几天它都平静无奇。难道是我推理错了?拿着望远镜的人内心有些动摇了,几寸阳光穿过明亮的窗户玻璃,切削出一圈瘦削挺拔的轮廓。这是一位干净清新的少年。在光与影的罅隙间,他的下巴呈现一道锋利的冰冷。
    而在少年的身后,一个美少女正悠闲地坐在沙发椅上,42寸美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呈现性感优美的曲线。而温暖的阳光在那头栗色长发上跳着舞蹈,她举起酒杯,轻轻摇动那杯香醇的葡萄酒,嘴角溢着暖暖的笑意。
    旁边的茶几上,一份当地报纸静静躺着,醒目的头条上,仍是关于总理消失之谜的报道。
    即将过去一个月了,总理依然如人间蒸发。同时,也无人得知隐之犯罪师的下落。
    印度社会逐渐陷入了无秩序的混乱与惊恐中。和邻国巴基斯坦的关系愈发紧张。战争疑云笼罩着整个国家上空。代总理沙鲁克不断在电视上呼吁反对派要冷静,坚持要和巴基斯坦协商解决纠纷,但街上已经开始出现示威的人群,对政府的反应表达不满,强烈要求制裁犯人隐之犯罪师。
    这些都是题外话,但如果不先一步找到隐之犯罪师,这装神秘的老头铁定会被愤怒的印度人五马分尸吧。齐木担心地想,回头不满瞥了一眼那享受着美酒的美少女。
    “程美妮,小日子过得不错嘛。别人忙得半死,你倒好,只会享受。”
    “of cause,i am 淑女。no跟班。”程美妮继续慢条斯理地摇动酒杯,葡萄酒的明丽色泽在她娇丽的脸蛋上一晃而过。齐木对她毫无办法,硬咽下这口气,郁闷地再次拿起望远镜监视。
    程美妮在身后喋喋不休:“you want to抢劫银行?没钱了?”
    “我的钱多得可以砸死你。”
    被齐木在她面前炫富,程美妮有些不爽。
    “so what are you doing?”
    “监视银行。”齐木回答简单。
    程美妮喝葡萄酒噎住了。“那还不是抢银行的节奏!”
    “想太多了。”齐木拿出一根笔,像天师画符一般在纸上写了一行奇怪的文字,然后递给程美妮,“我来这里,是因为这个。”他说
    程美妮接过看了半天,只觉得这是张鬼画符一样的东西。“what is this?!钟馗捉鬼?”
    一个海归的香蕉女居然还知道钟馗……不过他不是来捉鬼的。
    而是来捉人的。
    “这是镜面文字,我在隐之犯罪师家的墙上看见的。”齐木说。
    “镜面文字?”程美妮知道这种暗号,于是拿到镜子前再看一次,“还是鬼画符!”
    齐木一脸‘你真没文化’的表情。“这是草书。很显然,留下信息的人并不想让别人轻易发现这条信息,所以,只有中国人才有可能破解这道密码。”
    “为什么me看不出来?i am chinese too!”程美妮还很不耻下问。
    齐木都懒得说她不懂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直接一句:“你是香蕉!连人都不是!”腹黑过去,程美妮差点被气晕,还没反驳“你才不是人”,便已经被齐木一把从镜子前推开。他拿着纸条对镜子一照,“上面写着【希尔顿酒店,银行】这几个字。”
    “so?,这是隐之犯罪师留下的线索咯?”程美妮不服气地回到镜子前,抢过那张纸条瞄了又瞄,然后不懂装懂,“really!真是这几个字。难道he早料到我们会来,专门写给我们看的?”
    “这个我还无法确定。”齐木走回到窗前。“无论如何,他留下这条信息,其中必有蹊跷。所以这家银行很有可能会出事。”他看向酒店对面的canara银行,又拿起望远镜观察,只见那栋白色建筑静静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此时,街上依然是一片宁静。
    “but,”程美妮突然表达不解:“我们不理米卡卡了吗?”她很关心她那位任劳任怨的小伙伴。有他在,自己才不会成为齐木的炮灰。
    “如果我猜得没错。”齐木依然手持望远镜,说:“绑架米卡卡的绑匪很可能与隐之犯罪师有关。”
    “why?”
    “那辆车消失的把戏,符合隐之犯罪师一向的做事风格。很有可能,米卡卡就是被隐之犯罪师捉走的。只要找到它,就能找到米卡卡。”
    齐木认真观察着酒店外面街道上的每一个路人。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见到米卡卡最后一面的情景,那是在机场外,南亚的天空下,米卡卡拖着大包小包行李走向宾利车。那一抹在阳光下的背影,缓缓弥散至消失,恍若隔世。
    齐木只觉胸口有点发紧,呼吸的空隙里涌上一阵忧伤。鼻子酸酸的,眼角湿湿的。他使劲擦了一下眼睛,并不被身后的程美妮察觉。他的神情很快又变回那番冷漠。
    米卡卡,等着。他心里静静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救回来。
    如果最重要的伙伴在世界上消失,那会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吧。
    齐木重新振作精神,他唤身后的美腿少女。
    “程美妮,再上网仔细地查一下总理消失案和首富爆炸案。”他吩咐道。
    “me不是你的跟班。”程美妮又耍大小姐脾气。可她忘记了自己落魄的身份。
    “那就放下红酒,滚出这儿。因为这花的是我的钱。”齐木冷冷地说。
    “you!”程美妮有点想跳脚大骂,但想到自己寄人篱下,唯有作罢。“做就做咯。”程美妮不情不愿地放弃这幸福的生活,偷偷白他一眼,坐到笔记本电脑前,懒懒地打开了google搜索引擎,输入案件名称。
    这些搜到的资料他们已经翻来覆去看许多遍了,有价值的并不多。
    :“据相关资料记载,总理那天……”程美妮翘着玉足,慢悠悠地翻译起来。一旁,齐木一边监视一边竖起耳朵听,灿烂的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射在酒店的波斯菊地毯上。
    根据程美妮的翻译,总统消失案与首富爆炸案都留下了一张白色面具,发生的时间都极短,那么,隐之犯罪师是如何在瞬间完成一切,又是如何逃离现场的呢?齐木用手扶着下巴。正思考着,忽然程美妮在一旁“咦”了一声。
    “怎么了?”齐木问。
    “不,没事。刚在淘宝看到了一件漂亮的裙子,打折呢。”
    “没钱你还好意思淘宝?!快给我查!”
    “切。”程美妮轻描淡写地回答,冲这个没良心的雇主努了努小嘴,又装作专注地翻译文章。“人们推断……”她说着,举起红酒在嘴边啜了一口,嘴角悄然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奇怪笑容。
    她刚才并没有在浏览淘宝网站,而是在报道上看了一幅有趣的图片。
    那幅图片和米卡卡有关。但程美妮并不打算把这事告诉齐木,而是迅速点击鼠标,将浏览记录全部删除。嘿嘿!她内心偷笑——她知道米卡卡的下落了。
    她一边喝红酒,一边翻译新闻,表情再正常不过。刚要继续翻译,齐木举着望远镜忽然叫了一声:“快看!”
    “what happen?”程美妮走过去拿过望远镜看,视线距离刚一被缩短,便看到canare银行的门口徘徊着一个神秘的男人,他戴着一副墨镜,警惕地拉了拉黑色风衣,一张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仅露出一双眼角狭长的眼睛。神秘人在银行门口东张西望观察了一下,确定四周没有危险后,才继续走向银行,身形轻盈宛若一只透明浮动着的幽灵。。
    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顿了顿,猛然抬头直视希尔顿酒店的三楼。齐木和程美妮纷纷将身体收回,躲在窗帘背后。
    难道被他发现了?齐木心里悸动了一下,再不敢名目张胆地监视。
    当视线再次向楼下搜索,那神秘人已经消失在了银行里。
    这时,一个银行家出现在银行门口,他穿着白色西装,象征着富裕的手杖握在手中,上面镂刻着宝石花纹,走路昂首阔步,大大方方,与员工打着招呼一边走入了大厅,对逼近的危险毫无察觉。
    当走入大厅后,他直接走进银行的内部办公室,而那边假装排队等候办理业务的风衣男目光紧随其后,
    希尔顿酒店三楼,齐木拿着望远镜,身体有些发僵。
    不妙。他心里说,非常不妙。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将有大事发生。齐木心中的不安像波涛一样翻滚起来。
    刚才那个风衣男是隐之犯罪师?它意欲何为?
    平铺在街道上碧蓝的天空,宛如大海一般宁静。忽然,远在天边的厚重云层翻滚着聚集到了一起,越发浓重雄浑起来,大片大片的黑暗铺天而来,遮住了方才晴朗的阳光。
    “it is going to rain。”程美妮将手掌平举在眉前,眺望天边的乌云说道。
    这似乎将是一场疯狂的暴风雨。
    银行家刚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口袋的黑莓手机便响了起来。铃声在房内形成成空旷的回音。
    这个号码是陌生的。
    “喂?谁?”他将耳机塞入耳中,接起电话。
    “是我。”
    电话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你?”银行家愣了愣。这个男人他认识。但之前对方并不是用这个号码。或许是换了新手机?总之银行家不喜欢这个人。实际上,他要做一件对对方十分不利的事情。
    “有什么事快说。”银行家不耐烦地说道。
    那男人呵呵笑,似乎在抽雪茄,伴着吧嗒吧嗒的声音。
    “我已经来到银行,请出来大厅,有事详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银行家的脸上露出不悦,“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一定会告诉媒体的。”说完,他便拿下耳机,准备将电话挂掉。可就在最后一刻时,耳机中传来了对方的大声哀求:“等一下,事情总有回旋的余地的!”它说道。
    银行家本不欲理会,然而他突然听到对方爆发出一阵狂笑。
    “你笑什么?”银行家放弃了挂电话的动作。
    “给脸不要脸。”它狠狠说道。
    “什么意思……”银行家心觉不安。他很清楚对方的势力。朋友告诫过他,别跟那人斗,但他为人正直,一心要揭露那人的假面具。
    “你不希望你永远都看不到你的妻儿吧?”它继续冷笑道,夸张地吸了一口雪茄烟,吧嗒!
    银行家心猛坠到谷底。
    “你对我妻子和女儿做了什么!”他拍案而起。办公室外的员工们纷纷注视过来,看到他们的领导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任由你对媒体胡说八道吧。”它就是这么狡诈的人,居然挟持了他的家人。银行家重重坐回椅子上。他没料到它会如此阴险,为了达到目的,竟然派人去袭击了他的家,掳走了他最重要的亲人。
    是的,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为了自保会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既然它要来谈判,必是有备而来。
    银行家瘫坐在椅子上,它仍在步步紧逼:“你很想听到你妻子女儿的声音吧。哈哈。”随后,手机里传出了妻女的呼叫:“爸爸,救救我们!”
    “放了她们!快放了她们!”银行家握紧拳头,狠狠捶桌子。外面的员工们早就议论纷纷了,他的秘书还关心地推门进来问一切是否安好。他示意没事,让她出去。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强装镇定地问,但声尾不由自主地颤抖。他回想起自己晚归的时候,客厅里妻子耐心等待的身影;回想起那盏始终为他亮着的温暖灯光;回想起女儿第一天去幼儿园的欢乐笑容……
    “你出来到大厅,就知道了。”它说道,语气不容商量。
    银行家立刻收起手机,匆匆走出办公室,在员工们的注目中快步走向大厅。他心里不断呼唤妻子和女儿的名字,脑海中全是她们的笑容。当他走到大厅时,他看见了外面黑压压的天空,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他的心情和这突如其来的坏天气一样糟糕,慌乱如麻,心脏在胸膛中狂跳起来。
    他四处张望了一圈,却没找到目标。
    “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银行家询问着,站在原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担心。但他如铁塔般坚定地站立着,此时的他更像头掉了队的狮子,孤身一人,但心中只想去保护同伴。他心头甚至掠过一个念头:向它屈服,将那件事封口。
    但,死人才是唯一可以永远保守秘密的人。
    它早就打定了主意,这就是它为何会用新的号码。到时候追查起来,也不会怀疑到它的头上。
    “在你的左边,角落的盆栽那里,有给你的东西。”那人说道。
    银行家一转头,果然看见一只银色的手提箱,静静地躺在盆栽旁边。钢铁材质的身躯闪着冰凉的寒光,宛若被遗弃的孩子。
    是什么?银行家吞了吞口水,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慢慢走到手提箱旁边。此时,那边排队等候的风衣男突然离开队伍,急步走出了大厅。
    “打开看看。”那人发出最后通牒,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不等银行家询问,便挂掉了电话。
    听着黑莓手机中的盲音,银行家忽然难掩对箱中物品的好奇,他当即将箱子平放地上,按动开关,只听“咔嚓”一声,箱子随着轴承转动,缓缓在银行家面前展开。
    看见箱中东西的那一刻,银行家的眼球瞬间瞪大,几乎脱眶而出。
    风衣男出来了!
    站在窗户边的齐木赶紧调整望远镜的焦距,紧紧追随那男人的身影。只见它压紧头上的风衣帽飞快地迈着长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长长的衣角在风中飞扬起来。
    犯罪师的直觉使齐木乓地将望远镜丢到桌上,“有情况!”并飞快地冲出房间。
    “where are you going?!”
    这时真的在浏览淘宝网站的程美妮回头大声问。走廊里丢下齐木的一句:“他可能就是隐之犯罪师。”脚步声便迅速消失在走廊。
    齐木从楼梯跑下去。一楼的餐厅中,人们聚在一起享用着法式下午茶,一位倒茶的服务生被匆忙跑过的齐木撞洒了盘中的奶茶。“对不起。”齐木头也不回。人们对这个操着异国话语的匆忙少年投去困惑的目光。
    滴答,滴答。天空中开始落雨了,千万缕细线从高楼大厦间滑落,凉丝丝地滴在齐木头上。他快步行走。笼罩在头顶的乌云间闪过一道惊雷,大地在刹那间掠过苍白的白光,人类在天威面前脆弱如一粒尘埃。
    前方的马路上,那个风衣男走得很快。它低着头,随风飞扬的黑色风衣俨然魔鬼张开巨大的羽翼在雨天里飞行。它跑过街道拐角。齐木马不停蹄追过去时,发现它正站在前方的路边电话亭,背对着他,罩着风衣帽,似乎在打电话,那身黑色的风衣看起来就像蝙蝠的膜翼。
    齐木的脚步戛然而止。他不清楚它为何突然停下来。
    天空的惊雷又在头顶炸响,乌云裂开闪电的缝隙,又飞快地愈合。
    那一瞬的闪光,将少年与电话亭清晰地打亮,如老式相机的闪光灯,将这雨中的街景定格。
    雨点逐渐变大了,重重地砸在齐木瞪大的眼皮上。他目瞪口呆,只见不到五米远的电话亭里,风衣男消失了!未打完的话筒连着电话线垂下来,那件漂浮在半空的劣质黑色风衣仿佛失去了骨架的支撑,软绵绵地飘落在地上,被滴滴答答的雨水淋湿。
    风衣男仿佛cos了一回吸血鬼,变成蝙蝠飞走了。
    不同的是现场连个蝙蝠的影子都没有出现。
    这不可能!
    齐木跑进电话亭,手中捏着空荡荡的衣袖,马上又退出来,观察四周——四下的道路毫无它的踪影,新德里古色古香的尖顶建筑默默地矗立在雨中,时光仿佛回到了遥远的中世纪。
    风衣男是怎么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的呢?
    齐木茫然站在雨中,像是莫名闯进了一座迷雾缭绕的古老森林,他迷失在阴暗中,找不到出口。只有拨开那层雾,他才能重返光明。
    耳边又炸开一道惊雷。轰隆!天空却出奇的平静。
    这不是打雷!而是……爆炸?!
    齐木悚然扭头,他的后方,canara银行正沐浴在一片血红的火光之中,飞舞的黑烟伴随着冰凉的雨朝他迎面扑来,热气驱散了雨的寒凉。
    不好!那一刻,齐木顾不上这电话亭消失之谜了,拔腿就往回跑,冲进了形同废墟的银行大厅。
    一片惨状。
    刺鼻的人体烧焦味灌入齐木的鼻腔中,火焰顺着华丽的毛绒地毯与墙纸蔓延着,四周掉满了稀碎的人体器官,离得近的统统被炸死了。还活着的人们都尖叫着四散跑开,有的被炸得一脸血,有的人抱着自己掉落的手臂坐在地上哀嚎,那些无辜的人们他们对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他们甚至只是高兴揣着卢比要来存下一笔钱而已。
    血腥味、惊叫声和哭喊声填满了整条街,在这样悲情的天气里,新德里中心在顷刻间变成了人间炼狱。面对着这一切惨景,齐木愤怒地捏紧了拳头。
    隐之犯罪师,是你干的?!
    他怀着悲痛与怒火,如一尾逆流的鱼,挤着逃亡者们的反方向,认真地搜寻着。他在损毁最严重的墙角发现了手提箱的银色碎片,还有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他认得那套衣服,这就是那个银行家。
    难道隐之犯罪师要对付的只是这个人?可它为何要伤害无辜!
    躺在地上的生还者令齐木心痛不已。就在此时,街上鸣起了响亮的警笛声。
    爆炸的巨响早就惊动了附近的警察局,逃出生天的人哭着拨通火警的电话。以最快的速度,伴随着红蓝双色的指示灯,好几辆警车冲破了绵延的雨幕,背后一辆红色的消防车紧紧跟随。
    来到银行门口,警车上的印度警员纷纷下车,跑进银行抢救伤员和维持秩序。而消防员将水喉接上路边的消防栓后迅速将水柱冲着大楼一顿喷射。火光的另一侧,齐木走过银行的大厅,从后门悄悄地绕了出去。
    他又想起电话亭消失之谜。
    齐木跑回去电话亭,那件黑色风衣仍躺在地上,被雨淋湿了。街道上的人们惊恐地从身边逃离。这时候,雨反而小了,仿佛默默地为这场灾难啜泣。
    消失的招数,最简单的就是有密道。
    在这种大街上,每隔数百米便会出现下水道口。齐木不是没见识过电影里那些取赎金的绑匪利用下水道逃走的伎俩,但他仔细勘察了一下电话亭,却没发现任何脱身的密道。这个电话亭年月久远,香蕉黄的铁皮都生锈了,印有某个印度电信公司的英文名剥落了几个字母。
    齐木站在电话亭中,拿起垂落的话筒,模仿刚才风衣男打电话的场景,然后他又退出来,又走进去,又退出去。如此反复,他却依然没弄明白,风衣男怎么可能从这半密室状态的电话亭里瞬间消失。
    不,等一下……
    突然,齐木靠近了电话亭靠里的那一面。在一部插ic卡的电话机上方,出现了一个圆孔。在电话机左右两侧,又出现了另外两个圆孔,这三个圆孔呈大三角形,直径只有一厘米左右,刚好能伸进去尾指。乍看之下,这并无特殊之处。但齐木心存怀疑,特定跑到对面街的电话亭,发现同款的电话亭里,却没有类似的圆孔。而且,这圆孔的钻痕很新……
    虽然几乎可以确定这是风衣男的杰作,但还得找到能证明他推论的证据。齐木一路沿街寻找,好不容易才在两个街区外的垃圾桶里找到他预计中的东西——三根固定好的木条,它们被鱼线绑住。
    回到电话亭,齐木重演了这个诡计:他将木条从电话亭后面穿过那三个圆孔,这样,伸入电话亭里的木条就形如衣帽架,只要将黑色风衣挂在上面,看起来就像一个人在里面打电话。然后用力拉鱼线,将木条回收即可。
    齐木脑海里浮现当时的画面——风衣男快步跑过拐角,迅速脱下风衣,挂在电话亭的木条上,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赶路,手里攥着从地上捡起的鱼线,等走到藏身的地方,便用力拉回鱼线。因为电话亭挡板不是透明的,所以齐木根本看不到木条在另一边被拉拽。回收道具,已经脱下风衣的风衣男即便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也不会引起怀疑。
    可恶的家伙!齐木任凭脸孔被雨水冲刷,以全身的力量发出心中的呐喊:隐之犯罪师,如果这些事是你所为。我,红色犯罪师,将与你为敌!
    远离那片火光,齐木独自回到希尔顿酒店。
    他全身湿透,像只阴湿的幽灵默默走进楼梯间,大堂里的服务员远远看着他却不敢靠近。他们不知道这少年遇到了什么,但对面银行却发生了大事,酒店里的人们站在明亮的大堂里惊恐地看着对面的惨象。
    前来支援的警察消防员医务人员占满了街道,死者的残骸被白布包裹。天空停止了下雨,但只剩一种颜色,灰,死一般的灰。
    当齐木回到三楼,用房卡打开房间,“程美妮?”房间里却不见她的身影。
    手提电脑孤独地躺在桌面上,屏幕散发出苍白的光。
    她去哪儿了?齐木看了一下洗手间,没人。而且,她那只lv行李箱也不见了。
    一阵困惑涌上齐木的心头。他跑出去想叫来服务生询问,刚好走廊那边拐进来一个服务生。他招招手,服务生便径直走到面前: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服务生友善地问。
    “哦,我的朋友不见了。”
    “不见了?我问一下前台。”服务生立即拿起对讲机,接通后几句英文交流,随后将对讲机收起:“对不起,先生。前台说,程美妮小姐刚刚已经退房了。”
    “退房了?”
    就程美妮那蹭吃蹭喝蹭五星级的品性,怎么可能一声不吭离开?
    这太值得怀疑了。齐木心想她不会是被绑架米卡卡那些人绑走了吧。就在这时,三楼的电梯门打开,一位穿着前台服装的女接待婀娜多姿地朝他走过来,递上一张纸条。
    “齐木先生,程美妮小姐在前台给你留下了一张纸条。”
    齐木拿过一看,上面果然是程美妮的字迹。
    【hey,bad boy。i am back to china。bye!】纸条下角还署着她的名。
    程美妮果然走了。不过,她怎么会突然想回国了?国内她身无分文啊。按照她的秉性,她应该留在这里抱他的大腿才对。
    奇哉怪也。齐木心里嘀咕,但既然这些服务生亲眼看到她拖着行李离开,那就应该不是被绑架了。虽然他对她的不辞而别很纳闷,但没有她这个累赘,自己行事更加方便。
    齐木向服务员道了谢,便转头回到房间洗澡。
    待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他一边用毛巾擦干头发,一边情不自禁地走到窗边。纯白的房间里,花纹繁复的窗帘在落地窗前拉开狭长的阴影,天空仍是深灰,阳光夭折在云层之上,对面发生爆炸的大楼前,远处消防员忙碌的身影在眼底交错。
    唉……齐木重重叹了一口气。生命的逝去,总是令人悲伤。
    这时,房间里咚咚地响起敲门声,轻微但很有礼貌。
    “谁?”齐木问道。
    “room service。”一个陌生的男声回答。齐木扔下毛巾走过去开门,一个身着制服的服务生站在门口,等待门打开的一瞬间,它忽地从袖口滑出一根刀刺,直刺齐木的肚子。齐木神色一凛,飞快向后闪躲的瞬间脸像冰冻般凝结起来。
    就在这一刺一躲之间,杀手已经窜进房里,将齐木逼退到电视机一角。
    “谁派你来的?”齐木冷色问道。杀手默不作声,抬头的瞬间充满了杀意。这是个中国男人,身材高大,横眉倒竖,就像一只不达目标死不休的蛮牛,任何事物都别想阻挡他的行动。看起来更凶恶的是,在他脸侧,有一道赫然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宛若恶鬼。
    “中国人?”齐木问道。
    杀手一言不发,猛扑上来,刀刺如风,变幻莫测,直攻要害。齐木每每惊险躲过,两人围绕着床铺上蹿下跳,洁白的床单上留下凌乱的脚印,被刺破的枕头抛向上方,撒下如雪的棉花。他们就像在紫禁城之巅决斗的高手,踏雪无痕。
    齐木用四两拨千斤的招式跟地方周旋,却不逃出门外,而是如猴一般灵巧躲避杀手的攻击。杀手的动作渐渐放慢了,额上开始出汗,头晕眼又花,连续攻击消耗了他的大量体力。齐木倒好,气不喘脸不红,跟玩似的,杀手连他的一根毫毛也伤不着。
    “我靠!”
    杀手半天才憋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爆粗。可见他已经急红了眼。
    他怎么会想到这次的任务这么艰巨!
    老大明明说目标只是个黄毛小子啊……
    “等一下……休战五分钟……”这个莽撞的大叔捂着腰气喘吁吁,他提出休战,拿起一条白毛巾充当白旗。齐木似乎默认了,也停下来,转身去拿桌子上的红酒喝。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背影,杀手露出奸笑,悄悄举着刀,向正在拿起酒杯的齐木靠近。这过程,齐木居然傻愣愣的一无所知。
    小孩就是小孩,还没断奶呢,想跟我斗?切!
    杀手为自己的阴谋而得意,扬起刀就要劈下去时,一道银光插入了他的眉心。
    什么东东?杀手直勾勾地瞅着额头上那根细如牛毛的芒针,想伸手拔下来,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而眼前的齐木一边优雅地品尝着红酒,一边冷冷回过脸。
    “还没断奶呢。想跟我斗?切!”
    喂喂喂!这明明是他的台词啊!杀手严重鄙视这种抄袭别人的坏蛋,还没发出严正的抗议,便被齐木一拳揍在鼻子上,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在床上,仍然保持举着刀刺的姿势,颇有董存瑞炸碉堡的风采。
    “臭小子,居然偷袭我!”
    杀手非常气愤,他最讨厌偷袭别人的无耻之徒了!
    “到底谁偷袭谁啊。”
    齐木喝着红酒,用医学狂人见到完美女尸的眼神在杀手身上徘徊。
    被这么帅的少年盯着,杀手心里既发毛又害羞。
    “说吧。”齐木面无表情地喝红酒。“谁派你来的?”
    杀手头扭向一边,视死如归。
    “哟呵,很嘴硬嘛。”齐木捡起那把刀,顶住杀手的喉咙。“真想切开看看里面的构造。”
    “哼。我刀疤黄是吓大的!”杀手才不会被威胁。想他纵横江湖十几年,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识过。
    “那我切了哦!”齐木装腔作势。
    然而杀手的嘴巴仿佛拉上了拉链,一声不吭,认命地闭上眼睛等死。
    果然是条汉子。
    齐木心里小小地佩服,不过,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方法。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当英雄。”齐木慢慢将刀往下移,移到杀手的裤裆,一脸冷笑地用刀身拍了拍。杀手见此,脸都青了,肾上腺素分泌得极快,血压飙升过两百。
    靠!这小子果然狠毒!
    齐木冷冷说:“身为红色犯罪师,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五个字仿佛可怕的诅咒一般。杀手听到这个名号,所有的冷汗倏然缩回毛孔,声音像电击一样颤抖了起来。
    “你……你是红色犯罪师!”
    “怎么?不信?!”齐木把玩着那把刀,眼神冷得可以杀死人。
    如果这个少年真是传说中的那号人物……杀手吓尿了,他早就听闻红色犯罪师有多么厉害,听说它做过的坏事大到杀人如麻,抢家劫舍,占山为王,小到偷看阿婆洗澡,碰瓷讹人,抢小孩糖吃,坐公交只投游戏币……
    这个传说中的头号恶人就是他?!!!
    杀手惊恐地望着齐木,舌头在嘴巴里跳起了芭蕾舞。
    “我我我我说我说……是,是b哥派我来的!”
    “……”齐木可没想到杀手会招认得这么快,他怎么会料到自己的形象在别人心中是如此不堪呢。“b哥?”这个人齐木听说过,上次的傻强就是它的手下。一想到傻强,齐木就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
    “没错,就是b哥!”杀手突然幡然醒悟了。与其跟红色犯罪师为敌,不如弃暗投明,接受改编,站在人民这边。“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难得杀手有如此觉悟,齐木却嗤之以鼻。
    “我最恨墙头草了。”
    “……”
    大哥,你要不要这么难服侍啊。杀手都想哭了,看来,他今天死定了。
    “先从哪里下手好呢?”
    齐木用刀尖挑拨着杀手的衣服,认真的神情仿若屠夫在检查待宰的猪。
    杀手认命了,嘴唇直颤抖,只求痛快一死。只见冰冷的刀尖慢慢划过他的身躯,小虫一般地挪动,杀手心跳如战鼓擂动。
    “老婆……女儿……永别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再混黑道了。”他的心里默念出遗言,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刀尖移至胸口突然停下,那是心脏的位置。杀手绝望闭上双眼。
    “嘿!”齐木猛地大叫,举刀便刺。
    杀手……死了。
    齐木挑开【尸体】的口袋,掏出了一张名片。那是一间夜店的名字,负责人一栏写着光头b。
    这就是b哥的地址。
    齐木淡淡收起刀,向门口走去,站在门口,他对床上的【尸体】说“六个小时候,麻药会自动消退的。”
    “什么?”处在假死状态的杀手猛地睁开眼睛,“我没有死!我居然没有死!啊哈哈哈!我没有死!”
    “你很吵耶!”
    齐木掏掏耳朵,又是一针,正爽歪歪的杀手被彻底麻晕过去了。
    现在,齐木要去会会b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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