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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两世风浪,即墨千歌坚信,世上没有比她更好的戏子了,至少她还没有见过。
    伪装是一个出色的上位者必修的功课,不是吗?
    蓝正勋丝毫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还在为今天的即墨千歌如此好拿捏而意外惊喜,清了清嗓子,一脸地说道:“先前是您吩咐我一直把他们打压在破产临界的,我也照做了。然而最近,这叶氏眼看着就要垮台了,却莫名其妙地有了好转,而且有大盛的趋势。以蓝氏现在的状态,对付起来,有点吃力啊。”
    语罢,他抬头看了看即墨千歌,似是在请示她要不要说下去。
    即墨千歌垂眸,掩住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摆了摆手:“说下去。”
    “所以我怀疑,叶家背后有了新的操纵者,我需要即墨小姐您进一步的帮助。”蓝正勋点点头,说话越发有了底气,眼底燃起野心的火苗。
    即墨千歌将蓝家牢牢握在手里,给了它一线生机,却也只能苟延残喘——她在这方面把握得极为巧妙。
    当初他签下了即墨千歌交给他的关于京城郊区开发的合同,现在蓝家同沐家的合作进展得相当顺利,眼见郊区的开发完成在即。
    这是一单足以让蓝家起死回生的合同,他当然不会让蓝家再被即墨家束缚着了。
    他要利用各种借口,逐渐摆脱即墨家的控制。
    野心妄想,昭然若揭。
    即墨千歌眯了眯眼,黑眸中一片平静,就连自然垂下的指尖也没有丝毫颤抖和收紧。
    “蓝先生,你最好不要太过分了。别忘了谁是主,谁是仆。”她脸上依旧带着极为谦逊疏离的笑,吐出的话却叫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在她眼中,蓝家永远只是一条将烹的狗。
    蓝正勋眼底一冷,面色沉痛:“即墨小姐,我蓝某一片忠心,在您心里就是这个地位吗?”
    “蓝家在我心中什么地位,蓝先生不是一直很清楚吗?”即墨千歌讽刺地笑了笑,“如果蓝先生还不清楚的话,我不介意再用狙击枪让蓝家人重新清楚一下。”
    她的话戳到了蓝正勋的软肋,也彻底让他领会了何为如坠冰窖。
    是的,他最怕的,不是即墨家,而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让他最怕的,是她的手腕。
    她手中的力量神秘得离谱,还有近乎可怕的缜密思维,能准确地预料到每个人的下一步行动。只要她想,足以令华夏四大名门俯首称臣。她仿佛……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不,怎么可能呢?蓝正勋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赶紧止住了胡思乱想。
    “蓝先生,时候未到,我是不会出手的,等我看出你的确需要我时,我自会出手。”即墨千歌理了理披散开的长发,淡然笑道,语气中透着不容抗拒。
    “这样啊,那蓝某就放心了,告辞。”蓝正勋脸上挤出勉强的笑意,微微垂首,眼中压抑着沉沉的乌云,黑得透不过光。
    这个即墨千歌,分明早就看出来了,还一直装傻充愣,分明是在耍他玩!
    即墨千歌兀自淡笑,他离去的背影映入黑曜石般的瞳中,逐渐变成两个小小的光点。
    不会很慢了,待我出手,就是你蓝家万劫不复之时!
    用着即墨家的合同,这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将披肩的长发松散地扎成马尾,她垂下眼眸,仿佛在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
    就在这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
    即墨千歌看了看这个从未给她打过电话的来电人,嘴角有轻微的翘起。
    m国。迈阿密。“god,什么时候这么空了,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愉悦的女声自电话那头传来,让向夜弦有种掀桌的冲动。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指关节泛起不正常的白。
    “即墨小姐,你的小猎物跑了,需要把她抓回来弄死吗?”他勾了勾嘴角,泛起的却是冷笑。
    那个蓝什么的还真是挺有本事的,明明已经废了一张脸和一条胳膊了,居然还能逃掉。
    能逃出heaven重重森严守卫的,她还是第一个!
    不过heaven坐落于迈阿密的郊区,离市区很远,以她的身体,跑不出的,要抓回来也是易如反掌。
    即墨千歌听着向夜弦的话,眉梢诧异地微抬,继而晕开一阵笑意。
    “抓回来,至于弄死?不,不用了,我怎么能麻烦你呢,这种小事由我亲力亲为就行了。”她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这件事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都出了这种事了,这个女人怎么还这么云淡风轻的!每次遇到她都没好事,还就没见她慌过。向夜弦很想爆粗。
    “不过。”电话那头的人话锋一转,带着些许调侃,“你最好关注一下m国新闻,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会出现连环杀人案了。”
    话一说完,即墨千歌便挂掉了电话。
    向夜弦一愣,眼中出现了少有的凝重和认真。
    或许她说的,是对的。
    他转身,拨通了heaven的内部电话。
    “来人,把前不久逃掉的79号贡品抓回来,我要亲手废掉她的手脚。”
    迈阿密郊区。一个脸上身上无数狰狞疤痕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在灌木丛中跑着,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也随着身体跌跌撞撞。
    身后不远处隐约传来人声,她却不敢回头。她知道,那些是来抓她的人。
    不,她不想死,她不想回到那个只有变态的地狱,她还要把即墨千歌碎尸万段!
    伏在树丛中,她吃力地喘着气,手死死地抠着地面,指甲几近剥离。
    右臂传来的痛楚越来越清晰,刺激着她本就到了极限的神经,终于,她眼一黑,晕了过去。
    一束强光打在眼帘上,一片混沌陡然变成了血管的暗红。
    一张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脸上,唯一能称之为精致的睫羽翘了翘,吃力地撑开一道缝。
    蓝纤仙几乎是带着敌意地在观察四周。
    浓浓的消毒水味灌进鼻腔,是她最讨厌的医院的味道。
    四肢无法动弹,嘴被塞上,头仰面对着一盏亮得离谱的灯,发烫的光线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是手术台。
    “king向,这个人要怎么解决?”冷漠的声音吐出不太标准的美式英语,像小提琴被拉动琴弦,琴声清越、朗润,却深藏看不清的黑暗。
    蓝纤仙吃力地抬起头,受了伤的眼视力降得厉害,眼底晃动着几道模糊的影子,她却异常平静。
    平静得仿佛被换了个人。
    刚刚说话的人站在手术台左侧,而他身旁,被称作“king向”的人推了推眼镜,蓝纤仙甚至能想象到他唇畔诡异冰冷的笑容。
    他说:“不用打麻药,我亲自来完成这项艺术。”
    是的,艺术,他们管一切血腥却不失刺激和美感的游戏叫艺术。
    从某种角度看,heaven的管理和统治者们也同样是一群极端变态。
    heaven没有高贵的天使,只有走向极端的恶魔和以圣洁为名的优雅堕天使。
    在这个使人间变为天堂,却使地狱坠入无边黑暗的地方,作为猎物,唯有乖乖被凌虐才能活得更久。这是她用一条胳膊和一张脸换来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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