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圣洁这个词早就不属于她了。前世今生,她兜兜转转,终究回归黑暗。为即墨家,也为自己的信念。
若是必须浑身染血,隐于黑暗才能守护正义的东西,那她宁愿如此。
sl.酒吧里的阴郁压抑与门外青空耀日格格不入,容貌妖孽的男子眯起他狐狸般的双眸,眼中闪烁着刀锋般锐利的光芒。
他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袅袅烟雾自烟头弥散开来,像是一层面具,将人的面容遮掩。
隔着烟雾,洛青冥冷冷地看着黎绯夙,指尖一弹,抖落些许烟灰:“黎绯夙,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我会让你知道,你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板。”
在场所有人都嗅到了危机感。
就像是瓦斯气体细密地渗透到每一寸空气,只需一丁点火星便足以引爆。
“看来你是对她是真关心啊。”黎绯夙不为所动,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他摸着下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自大、狂妄、虚伪,还喜欢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你怎么会喜欢这种硬邦邦又没有一点女人味的女人?”
此话一落,长孙逸和龙子皓更是云里雾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切都是因一个女人而起的。
洛青渊最先反应过来,手在嘴边虚握成拳,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嘴角忍不住翘起的弧度。
亲兄弟和铁兄弟因为一个女人刀剑相向了,好复杂的关系……等等他为什么这么想幸灾乐祸?
洛青渊小朋友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以至于有些得意忘形,把想法全都暴露在了某人眼中。
狭长上挑的眼角染笑,眼底铺开层层杀意。
与此同时,也有这样一双眼冷冷地俯瞰着这个世界。它的名字叫做命运。
一周后。一向神秘的京城洛家居然要利用宴会,再次出现在世人眼中,这个消息在上流圈子已经炸开了。
京城洛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能在鱼龙混杂的京城隐世百年而不被窥探到一点秘密,就连国家也对洛家人毕恭毕敬,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如今,这位大佬要重出京城,谁又不想交好?
自然是趋之若鹜,明里暗里挤破了头也只为得到一张请柬,变着法子向洛家示好,百般丑态尽显。
然而洛家似乎并没有抱有同样的想法,在放出话的同时便再次销声匿迹,仿佛这场因着他们而起的风浪与他们无关。
京城人皆知,京城四环内繁华忙碌,高楼鳞次栉比,人山人海,唯有一处去不得。
那是一栋气派无比的建筑,隐在人满为患的商业区,却门可罗雀。
他们说,这里曾经闹出过人命,是鬼厦。
他们却不知,越是避之不及的地方,越是让人意想不到。
这里,不是鬼宅,是洛家。
“家主,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有些沙哑的男声在角落里响起,普通甚至有些丑陋的面容隐现在黑暗中,唯有一双眼闪烁着逼人的精光,直直地看向负手立于窗前的男子。
阳光斜射过来,对面一幢大厦的窗玻璃反出刺眼的光,男子眯了眯眼,淡淡道:“我想做的事,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角落中的人闻言,眼中泛起难言的光,有些尖锐地开口:“家主,您最好不要忘了老爷和夫人的遗言。”
男子闻言,讥诮地弯起一抹笑容,依旧背对着他,无人能看到他脸上冰冷至极的表情。
“我劝你最好不要把我父母亲搬出来。”
他们给了他这具躯体,剩下的便只有无休止的利用,可曾有过一点亲情之爱?
他是洛家家主,更是魔界统治者,除了她,他无所逆鳞。
“你!”角落中的人有些气急。
男子缓缓转过头,微抬下巴审视着那人,倏而冷笑:“我能杀了他们,也能杀了你。乖乖闭嘴,是你最好的选择。”
角落里的人猝不及防与那道逼人的眼神对上,只觉得一股阴冷如附骨之疽般侵入他的骨髓。
他心知自己是无法阻拦面前男子了,只得苦笑一声:“家主,行动之前还请三思。”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离开,转过身,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繁华的都市。
“宴会就要开始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我一定要做到最好啊。”
他身形一闪,竟诡秘地消失在了原地。
京城国际酒店。纤细的脚踝自黑色轿车内迈出,看似一折即断的高跟鞋稳稳地踏在地面上。
即墨千歌打量着这座号称全华夏最气派的酒店,绯红的唇勾起淡淡的笑容。
这一次洛家的午宴不可谓不盛大,上一次即墨武在这里举办宴会,也不过是包了一个大厅,而这一次的洛家,竟是把整座酒店都包了下来。如此大的手笔,也难怪众人竞相要攀附洛家了。
身旁走过衣着光鲜的宾客,看到他们每个人眉梢眼角都带着难掩的笑意,即墨千歌侧了侧头,眼底露出冰冷的光芒。
笑吧,再尽情地笑一会,很快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可看到那边草丛里镜头的闪光了?这里可早就被记者们包围了,届时,只要我一声令下,这场豪华的盛宴就会变成新闻发布会。
洛青冥按照她的意思,宴请了大部分和白家有牵连的人,叶家的人自然也一个都没有放过,而蓝家,她自有打算。
殊不知,就在她自有打算的同时,宴会的主人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千歌!”一道惊喜而略显亲昵的声音响起,即墨千歌下意识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她的印象里,京城的上流圈子可没人和她关系这么好。
叶筱晨拎着小礼服,跑到她面前,娇憨地笑了笑:“千歌,好意外,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很意外能在这里见到叶小姐。”即墨千歌疏离地笑了笑,将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叶筱晨脸色一变,原本准备好的满腹说辞全都憋在了嘴边,那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好生可笑。
即墨千歌看着她纠结的神情,眼中飞快地掠过讥诮。
叶筱晨,你还是和前世一样,一如既往地蠢!
被人利用了犹不自知,没有了他人的利用还不知趣,想着自己蹦跶?
这样没脑子的人,活该成为别人的棋子!
“如果叶小姐没有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对了,你的家人呢?宴会快要开始了,快和他们一起进去吧。”收回眼底的种种情绪,即墨千歌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
叶筱晨回过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猛然想起了自己所要问的话。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木偶,她心中涌起一股恐惧,跺了跺脚,用极不礼貌的语调大喊道:“喂,那个……”
即墨千歌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那种看似平和实则冰寒彻骨的眼神一下让她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