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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钰到了朝凰宫,宫人立刻要跪礼,他竖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丫头们也都懂,笑着悄然的退下了。
    宁瑜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坐在案前,眉开眼笑的。
    殷钰拿着扇子敲了下掌心,笑着咳了一声,“皇后笑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皇上来了。”
    宁瑜往旁边挪一点让出地方来,殷钰坐下来,他瞧见案上摆了一沓银票,宁瑜一手全揽过去,抱着银票咯咯笑,眼睛弯弯的,都挡不住眼里的亮光。
    “皇上猜猜多少两?”
    “皇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能让皇后笑得呆傻,肯定不是几千两那么简单。”殷钰笑,他不看银票,只盯着媳妇瞧。
    宁瑜把他的话选择性听,她撇嘴:“几千两?几千两也好意思往我这里送?当本皇后是什么,街边叫花子啊,你猜猜啊猜猜啊!”
    宁瑜推他一把,她心里高兴,想要跟他分享。
    她这样跟个小孩子似的,殷钰无奈,便打量银票,认真地猜起来,“有十万两吧?”
    宁瑜手遮着嘴巴,凑过去小声讲:“二十万两,京城锦芳布行的老板李容融家孝敬的。”
    宁瑜又摸了摸银票,殷钰敲她的脑袋,笑骂:“瞧你那小财迷的样,没见过银子啊?”
    宁瑜白他一眼,把银子小心收到盒子里装妥了,“我在家当女儿的时候,也不用为钱发愁啊,结果入了宫发现自己穷死了,嘿嘿。”
    宁瑜抱着盒子拍了拍,笑着讲:“等收完了,我把银子取了全存到国库去,韩尚书怕不得乐疯过去。”
    殷钰歪着头笑:“他今天还在殿上叨叨我们两个,说朕把你纵的无法无天,说朕没有管教好你。”
    “韩尚书是忠心为国,我不放在心上。”
    殷钰点了下她的手臂,“你满脑子都是银,说了半天,最重要的是,这李家姑娘长得美吗?”
    “你饿吗?”
    宁瑜问,殷钰摇头,他等会再吃,宁瑜起身:“我去给皇上倒杯水。”
    殷钰立刻嗅到一丝阴谋的气味,他一拽手把她扯到怀里坐着,宁瑜眨了眨眼睛,眼珠子滴溜转。
    “皇后给朕选的美人,好看吗?”殷钰此刻活脱脱一只笑面虎。
    “皇上,关了灯,其实都是一样的。”
    宁瑜挑挑捡捡地说,殷钰拿扇子敲她脑瓜子:“好啊,让你给朕挑秀女,你就只看到银子。”
    宁瑜摸了下额头,眼睛一转,虚情假意地安抚他:“皇上,你有臣妾就够了。”
    殷钰怔了下,忽然一翻身将她压在厚毯上,他手撑着地,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这话说的甚得朕心。”
    殷钰一手摸到宁瑜雪嫩的脸颊上,触手丝滑,他低低地笑,“皇后如此贤慧,办差有道,朕该赏你什么好呢?”
    赏我一晚清静好不好?
    宁瑜在心里翻白眼,在心里切了一声。
    殷钰压下身附耳笑:“朕把自己赏给瑜儿,好不好?”
    宁瑜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盯着他,她一手按在他肩上,忽然一翻身将他反压在身下,她抓着皇帝的右手按在地上,“那宁瑜就收下皇上了。”宁瑜微微眯着眼,眼里有强烈的,驯不服的野性。
    第22章
    连选了一个月,上道的都交了钱了,不上道的也眼馋交了钱,大盛宫塞满了佳丽,走路都能闻到香粉味。
    收的铺子珍宝宁瑜便自己收了,至于银子,宁瑜全数交给了户部,户部的珠算手算盘打的震天响,白花花的银子全数封箱入国库,户里有银,韩尚书走起路来虎虎风生,他比较直,在朝堂上把宁瑜狠狠地夸了一番。
    之前的反对的大臣们,虽然觉着皇后这般收钱总是不够体面,但是总归是为了国家,也都纷纷闭了嘴,御史不好拉下脸夸,却也不再参皇后了。
    四宫妃子,已经有三个了,全是京城的富商家送来的女儿,眼下就剩下一个缺了,竞争相当激烈!
    选秀约莫一个月,眼下都四月了,外面下着小雨,天阴潮。
    盛国舅在太后宫里是坐不下,吃不下,在殿中来回的走,太后头晕,连忙拦着:“哥哥,你坐下,你急有什么用?”
    “太后,我能不急吗?”
    盛国舅急得右手砸左手,嘴里的燎泡又疼的烧心,这几天他真是急得满嘴泡,“这大盛宫里得有我们盛家的女儿,盛家的荣耀靠的是未来的皇子!”
    太后当然懂得,她也急啊,她也抱怨亲哥:“也怪你,你看上回兰茵闹的事,就因为她当街绑架辱人清白,皇上现在就拿这个堵哀家的嘴,根本不松口。”
    “皇上不像从前听话了。”
    盛国舅背着手,心沉沉的,心里不满,“他从登基就一直宿在皇后的宫里,被皇后迷的团团转。”
    “这个宁家皇后,实在是碍眼。”
    盛国舅手背在身后握成了拳,太后听出他话里的杀意,心头惊了一下,正色讲:“宁国公可不是一般人,皇上都不敢得罪,皇后是独女,她要是有事宁国公反了,盛家现在的荣耀都会化为灰烟。”
    盛国舅松手一笑:“我不过是一时气话,太后想到哪里去了?”
    太后便怕他想的太多,她是想母家荣耀,但是前提是她是太后!大盛朝若是改姓,于她一点是好处都没有!
    盛国舅坐下,眼里闪动着算计,讲道:“其实,只要皇后病一病,容我们喘口气,便行了。”
    太后拧了下细眉,与盛国舅对视一眼。
    下午,殷钰在朝阳宫看折子,殿里的人都清了,只案下跪着一个其貌不扬,穿着利落黑衣的男子。
    “陛下,盛国公与太后便说了这些话。”男子讲道。
    殷钰合上奏折,嗯了一声,他抬眼:“要给皇后下毒,胆子倒不小。”
    初月低头不语,身为影卫,他们的职责只是忠于皇上,当皇上的耳目,他们只听,复述,不参与。
    “你继续盯着,瞧着他们选的是哪个倒霉鬼给皇后下毒。”殷钰吩咐,只盼他们能更贴心一些,选一个他称心的,将来他抄家时能多抄出些银两来。
    四月入尾,五月跟来,一晃一月过去了,这一个月,后宫添了件趣事,皇帝逛园子,看到一丰美的少女,少女扑蝶一下扑到皇帝的怀里,皇帝便迷上了。
    少女名叫胡蝶,是京城大钱商胡志荣的嫡女,胡家往来盛容二国,做的是私人钱庄的生意。
    “娘娘,皇上来了。”
    宁瑜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发,听到如意来报,她拧了下眉毛,她今晚原本是要看账本的。
    “皇上怎么来了?”宁瑜又加了一件外裳,不防不行,身材太迷人。
    殷钰坐在床头瞧着她笑:“听皇后这话,倒是不想朕来一样。”
    宁瑜坐下来,抚了下膝头的衣衫:“皇上不是喜欢胡嫔么?怎么这都风花雪月一个月了,还不宠幸?”
    宁瑜都替他急,莫非是在她看不到地方,这二人找个草层园子,便幕天席地已经做过了吗?
    殷钰脸上的笑忽然就凉了:“皇后这么急盼着朕宠幸胡嫔?”
    宁瑜觉着他好奇怪:“招秀女入宫便是让皇上宠幸的,皇上,我们收了人家的银子,你便应当该宠幸人家女儿啊,这就跟做生意一样,讲的是一个诚信。”
    “哦,原来朕是南风馆卖身的?”殷钰冷了脸。
    “皇上是不是担心臣妾吃醋?”
    宁瑜脑子灵光一现,忽然想透了,他还得假装‘深爱她’,要再去宠旁人便露了真相了,所以他才这么古怪,白天跟胡嫔谈情,晚上还要憋着来伺候她。
    真是有病,宁瑜拍拍皇帝的腿,善解人意地说:“皇上你去吧,臣妾真的不会吃醋,你根本不用担心。”
    殷钰身子往后仰盯着宁瑜,宁瑜坐直了,眼神坚定。
    殷钰扭头站起身,脸上忽然冷漠:“皇后大度,朕这就去宠幸胡嫔。”
    宁瑜喜的脸上遮不住,今晚她终于得闲,能好好看账了。
    殷钰瞧着她脸上的喜色,一挥袖子转身离开。
    陶然在殿外全听到了,赶紧扶着帽子跟着自家陛下。
    出开了朝凰宫,殷钰站在门口停下脚步,瞧着阔气庄严的朝凰宫大门呵了一声,“不吃就不吃,真当朕稀罕么?”
    陶然上前:“陛下,去胡嫔那里——”
    殷钰一个眼神使过来,这帮奴才也是越来越不贴心了,他挥袖子:“回朝阳宫!”
    后宫的人,住的越久,越精。
    皇后惹恼了皇上,没几天宫里便传开了,太后也有笑脸了,后宫的嫔妃们也都有了盼头,每日盛妆打扮,一齐往御花园里挤成群的扑蝶,御花园的蝴蝶都吓得跑光了。
    可惜皇上最近的宠爱都被那丰美的胡嫔独占了去,二人谈诗作画,在这后宫中俨然一对璧人。
    只是朝上的大臣过的便有些惨,皇上最近不怎么的,脾气越来越不好,往常总是笑眯眯的,最近连个笑脸都没有了,谁一不称他的心,他那眼神便跟刀子一样,连韩尚书的大嗓门也低调的变低了。
    六月初。
    殷钰正在殿里批奏折,陶然慌张地进来,“皇上,皇后宫里来人报,说皇后晕倒了。“
    “哦?叫太医了么?”
    殷钰沾了些朱砂,随意地问,心中有数,并不在心。
    “已经叫了,听说皇后吐血吐的厉害——”
    殷钰手中的笔掉在桌上,霍地站起来!他呼吸急促,失神了片刻问:“你说皇后吐血?”怎么会吐血!
    “是啊,皇后吐了很多血。”
    “……”
    殷钰闪身往外走去。
    朝凰宫乱成一团!
    整个太医院的人几乎全到了,太医们正在急着商量如何救治,看他们脸色,便知道凶险难料!
    “皇上!”
    殷钰进来,太医院的急忙跪地行礼。
    “怎么样了?”
    殷钰问,脸色也像病了一样透着白,太医院左判唐行良花白的胡子抖动,脸上带汗,他不敢隐瞒:“皇上,皇后是中毒,这毒极为凶猛!”
    “那你跪在这里干什么,去救人啊!”殷钰发作,吼了出来!唐行良一行吓得发抖,唯唯诺诺地应着,赶紧围在一处紧急商讨,殷钰坐不住,他赶紧进内殿去瞧宁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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