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越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感觉顺着他张开的毛孔扩散到了全身,他开始想象柳思南那双漂亮修长的手在执着毛巾时微微用力,手背上显露出浅浅的青筋……
敖越的膝盖有点发软,腹肌也跟着轻微地收缩了一下,呼吸的频率明显比刚才快了很多。
柳思南把敖越的衣领又向下拉了拉,当手里的毛巾来到敖越肩颈处那一小圈咬痕时,他的动作一顿。
敖越察觉到了:“怎么了,那牙印儿还没消啊?”
柳思南有些心虚,想起那天敖越问自己有没有啃人的爱好,怕他还记得什么,便试探性地问道:“怎么弄的?”
“不知道,可能是狗啃的,”敖越随口说,然后痛得一缩,“靠,你突然使那么大劲儿干吗?那狗你养的啊?”
柳思南没理他,迅速地给敖越擦完了后背的上半部分,犹豫了一下,他又撩起了敖越的外套。
敖越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虚张声势地说:“哎,你掀人衣服能先给个预警吗,你这么急不可耐的我很害怕啊……”
柳思南盯着敖越背沟两侧紧实的腰部肌肉,想起前几天早上敖越脱衣服时露出的两条一直延伸向下的人鱼线……
他喉头滚动几下,然后把毛巾塞回了敖越手里:“那你自己擦。”
敖越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柳思南,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缩回了浴室角落里,偏开脸不看自己。
自己擦就自己擦,又不是够不着。
敖越终于洗完澡的时候,半个上午都快过完了,他出门的时候中年男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在里头干啥呢这么长时间。”
他可能没有别的意思,但敖越感觉自己的耳朵烧了起来,赶紧低下头假装没听见。
等等,小敖同学你有什么好心虚的,除了洗澡你什么也没干啊。敖越忍不住瞥了一眼柳思南,发现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泰然自若。
只不过走路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一点。
中午两个人一起从团部大楼回了宿舍,邵凡凡一上来就拉住了柳思南:“哎院草,今晚上咱俩值夜班,得想个暗号,你有什么好建议没有?你要是没有我就自己决定了哈。”
柳思南嫌弃地把自己的衣袖从邵凡凡的手里拽出来:“哦。”
敖越好奇地问:“你决定的暗号是什么?”
“《林海雪原》看过没,”邵凡凡很兴奋,“杨子荣和座山雕那段儿,一个问‘你脸红什么’,另一个说‘精神焕发’,我感觉特有东北土匪那股野味儿,贼帅了!”
敖越虽然没搞懂邵凡凡被帅到的点在哪里,但还是很捧场地点了点头:“那你这次有机会扮演一下野味儿东北土匪了。”
“哎,敖越你说我是不是该在军训服外头套个貂儿?”邵凡凡兴致勃勃地问。
那你就成了东北土匪的狩猎目标傻狍子。敖越忍住了没说这句,嘻嘻哈哈道:“没事儿,你穿这身儿就挺好的,英雄本色嘛。”
邵凡凡和柳思南值班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敖越觉浅,十点五十的时候被邵凡凡下床穿鞋的声音弄醒了,他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借着淡淡的月光看见柳思南倚在门边等邵凡凡,睫毛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敖越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柳思南毫无预兆地抬起头,他赶紧在两人目光交汇前闭上了眼睛。
屋里那么黑,柳思南应该没发现吧。敖越听着那两个人出了门,又把眼睛睁开了,看见门缝里透出一丝走廊上的灯光。
他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掏出来玩了一会儿,忽然收到了一条微信:“儿子,醒着吗?”
敖越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发件人,居然是他爸敖之海!
他激动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手指在屏幕上跳跃:“醒着醒着醒着!”
敖之海的微信电话下一秒就拨了过来。
敖越赶紧穿上鞋,拿着手机跑到了宿舍大厅,对邵凡凡指了指手机,然后推开楼门去了外面的小树林。
“我听你妈说这两天你在军训,我没耽误你睡觉吧?”敖之海亲切浑厚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没没没,我本来也没怎么睡着,”敖越捧着手机,“怎么样啊爸,工作还顺利吗,今年过年能回来吗?”
敖之海顿了顿:“不一定,我争取吧。最近事情多,我好不容易挤了点儿时间,想着跟你说说话什么的。你去上大学我也没能去送你……”
“爸,咱俩谁跟谁啊,”敖越咧开嘴笑了,“你贫穷的儿子特别容易被补偿,打点儿钱就成。”
“看你那小样儿,”敖之海也笑了,“上大学感觉怎么样?专业是你妈给你选的,你喜欢吗?”
这一句话将过去一个月的大学生活又重新勾起在敖越眼前,他张开嘴,本来想跟敖之海倾诉倾诉自己那些迷茫与困惑,转念一想,说了也没什么用,白白地让远隔万里的爸爸为他担心,还有损于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形象,便故意作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还行吧。”
敖之海当然听得出自己儿子是在故作坚强,他笑笑转移了话题:“我前段看见你妈发在咱家大群里你做的推送了,你现在还想当记者吗?”
敖越没有犹豫:“想。”
敖之海没有像宋池一样激烈地反对他的梦想,告诉他当记者东奔西跑不稳定作息不规律有时候去现场还容易出危险,而是温和地说:“那就多锻炼锻炼自己,好好坚持下去,我相信我儿子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