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患者详细交待了回家后自行复健的注意事项,原嘉逸拉着薄慎言等在他身侧半天的手,笑盈盈地走向停车场。
薄慎言从他对患者温声细语下医嘱的时候,便始终像只乖巧的金毛幼犬一样歪头看着原嘉逸,上上下下地打量个不停,却一声不吭。
原嘉逸脚步轻快地走了几步,突然余光里注意到了薄慎言纠缠在他脸上的眼神,莫名其妙地低头看看自己,掖好胸前的衣服,转头奇袭般地盯住薄慎言的眼睛,捏住那只发红的耳朵,色厉内荏地质问道,“看我干嘛?”
“……原医生,”薄慎言把原嘉逸的手从口袋里拉出来,握着手腕抬到一半,没有举到唇边,而是微微俯下身子,轻吻在他的虎口处,复又吻在那戴着戒指的指根,“我真的……越来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这个姿势,像极了童话里向公主求婚的王子,让原嘉逸抿着嘴唇愣了一下,迅速环顾周围,旋即一巴掌拍在薄慎言颈侧,“给我留点儿脸行吗,我还想在这里干到退休呢。”
薄慎言笑了起来,直起身子前一把将原嘉逸打横抱在怀中,不由他挣动,便大步朝停车场走去,边走边大声喊,“都瞧一瞧看一看啊,市人民医院骨二科主治医师原嘉逸医生已婚,丈夫是我——”
市人民医院的绿化覆盖率可以说是相当不错,很多住院患者都会在打完早上的针后,被家人搀扶着下来走走。
这时候正是晚饭过后的空当,甚至有住在附近的居民把医院的湖边和绿树当做公园来逛,听见薄慎言的高喊后,都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
原嘉逸脱不了身,只能先单手捂住自己的脸企图保住一丝颜面,另一只手恶狠狠地掐着薄慎言绷得死紧的坚实腹肌。
“笑死,根本不痛。”
薄慎言说起话来极其讨打,甚至让原嘉逸气到怒极反笑。
被丢进副驾里扎好了安全带,原嘉逸的腰后硌了一下,不满地抬头瞪了眼薄慎言。
薄慎言刚要转身去开车,看到原嘉逸那似是含羞带怯(原嘉逸:???)的一眼,猛地俯身使劲儿亲了他一口,仿佛要将人吃了般用力。
“……我开,我来开,”不知道原嘉逸看到了什么,突然抬手拍了一把薄慎言的屁股,反手解开安全带,长腿一跨,坐上了主驾,“你……你快坐好,听话。”
“为什么?”薄慎言诧异地捂着被他拍到的大腿,不解发问。
“上,上来再说……我就说一遍,快点!”原嘉逸厉声催促道。
薄慎言虽然很奇怪,但还是听话地坐到了车里扎好安全带,胳膊肘拄着车窗侧头看原嘉逸娴熟地打方向盘离开停车位。
老婆太迷人了怎么办……想r……
直到车子上了主路,原嘉逸都没再吭声,像是把刚刚那句“再说”忘记了一样神色自然。
“老婆,你为什么不让我开啊?你上了课,又做了好几个小时的手术,多累啊。”
老婆不说,他就自己问。
原嘉逸抓着方向盘的手指一僵,随即假笑了一下,看前面没有摄像头,便拍拍薄慎言的大腿,“怕你累嘛。”
薄慎言半信半疑地瞅瞅他,“真的吗?我不信。”
“……当然啦,当然是真的啦……”
原嘉逸好像有点心虚,不过在薄慎言对自家媳妇那比猪皮还厚的爱的滤镜下,泄露得并不是很明显。
绿灯亮起,他松开刹车跟着车流驶上高架,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原嘉逸无暇去看,抬抬下巴对薄慎言说道,“哥,帮我看一眼谁的消息。”
薄慎言顺手拿了起来,对着自己的脸解开屏锁,瘫在座椅靠背上滑动屏幕,打开聊天界面后,脸色骤然变了又变,像是见鬼了一样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
上了高架后却没有行驶得多顺畅,路又开始堵了,原嘉逸趁这功夫侧头看了眼薄慎言,觉察到他的表情之后,饶是问心无愧的原嘉逸也突然没了底。
“……怎么了?”
看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原嘉逸突觉自己某个部位一痛。
怎么好像要晚节不保的征兆……
“老原——行啊——真人不露相啊,原来你竟是上面那个,薄总裁为爱做0啊哈哈哈哈哈……”
薄慎言把手机拿到眼前,逐字逐句地读给原嘉逸听,那阴恻恻的几个“哈哈哈哈哈”,让原嘉逸一度以为自己的咽喉被他叼在嘴里。
原嘉逸惊恐万分,想去夺手机又碍于在高架上,只得尬笑着目视前方,指节叩着方向盘,语句掷地有声。
“……啊哈哈哈哈哈,你说这宋扬真的是……哈哈,童言无忌,哥,你说他是不是童言无忌?”
对原嘉逸的这蹩脚的欲盖弥彰,薄慎言算是想明白了,上车前打在他腿上的那一巴掌,实则是原嘉逸为了证明自己的地位而做出来的假象,想要在同事面前为自己捞回点面子。
确实是。
那时候原嘉逸刚坐上副驾,就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宋扬的身影,他正开着自己的小车来医院值夜班,估计是着急,就没过来打招呼,远远地朝原嘉逸挥了挥手便好像要急匆匆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