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还不上,那些人不会放过你,同样也不会放过我。”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江万山不说话了。
先一步进屋的李一梅把装着房产证的文件交给江羡年,又把江万山拉到旁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江万山上前两步夺过江羡年手上的笔,潦草写上他的名:“行了,现在可以了?”
江羡年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摇头:“你们搬出去。”
江万山火气一下上来了,揪住江羡年的领子张口就骂:“别蹬鼻子上脸。”
他现在就是既想要江羡年的钱,又膈应那个给江羡年钱的煞笔,不然这不干不净的小兔子哪来的底气跟他叫板!
李一梅抱住他胳膊,凑到他耳边:“那些人可惹不起,先哄着江羡年拿出钱来把债还了,房子早晚还是我们的。”
想到其中利害,江万山眼珠一转,又深深吸了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用鞋碾了碾:“搬就搬。”
拎着大包小包,江万山骂骂咧咧下楼,声音大到整栋楼里的人都能听见:“真当我不知道他钱怎么来的?”
“不就是个走后门的兔子,嘚瑟什么?从初中就不干不净勾搭人,想想有这么个侄子我都不知道脸往哪搁……”
李一梅腾出一只手拍着他的背:“行了行了,消消气。”
“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你有办法?”
江万山一喜,把脸转向她,还没等开口,就被人反剪着双手按到楼下停着的车上。
江万山张口就骂,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疼得他一阵痉挛,捂着肚子倒吸凉气。
两天后,江万山和李一梅才收到江羡年转来的钱,从高利贷那里被放出来。
俩人搓了一顿火,迁怒江羡年打钱太慢,怒气冲冲地去找他。本来想,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谁知到了门口,发现门锁已经被换成了防盗等级最高的佳锁芯。
江万山不忿,一脚踹在门上,又触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安的警报装置。好说歹说的,还是被赶来的物业撵到了大门外,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再进小区。
隔着小区电栅栏,江万山恨恨地给江羡年打去电话,很长的机械音后,那边总算有人接了电话。
然而,他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利落干脆地挂了电话。
于此同时,江羡年给他发来一条短信。
【不必联系,以后我和你们再无瓜葛】
第3章 你爹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西巷南路16号,榕城最贵的别墅。
比鬼哭狼嚎更恐怖的声音沿着窗户源源不断传出来,在风里打着旋儿进行无差别攻击,别墅区值班的安保人员捂着耳朵匆匆闪避。
立体声回荡的家庭KTV房内,空了的啤酒瓶散落一地,季柏岑陷在沙发里,无视身边的噪音制造机,一言不发喝着闷酒。
正对着扩音扬声器的座椅上,紧抓麦克风的男人半眯着眼跟着屏幕上的歌词唱个不停,“从此不再沉迷……”
唱到低沉处声音又陡然拔高,头也高高昂起:“宁愿不曾相遇!”
唱完一首便像霜打的茄子,蔫儿吧唧地摔回沙发,手在半空胡乱一挥,眼神迷蒙地抓住离他最近的季柏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说啊,是我长得不够帅,还是我活儿不够好?为什么只喜欢我的钱!”
季柏岑没心情理会俞林沅发酒疯,本想让人把他弄走,却鬼使神差地扯上俞林沅领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有苦衷?”
“苦衷?有个屁的苦衷!”
俞林沅恨恨道:“md,小鸭子,拿了我的钱立马就去买买买。”
“到头来钱收了,人撩了,说把我踹了就把我踹了。”
“真不是个东西!”
他每说一句,季柏岑的脸色就沉一分,掰开俞林沅的手,又猛地灌下一大口酒。
房间内总共四个人,眼见俞林沅从《死了都要爱》唱到《旧爱新伤》,另外俩人各带一个耳机,不仅不对自家发小的失魂落魄表示深切同情,反而颇有闲情逸致地讨论起来:
“俞林沅就算了,季柏岑怎么回事?平时滴酒不沾的人今天这都吹几瓶了?”
“害,就前段时间,他不是对那个叫江羡年的一见钟情,大概被甩了。”
“是吗?”
“我看他这明显就是没追上。”
“不能够啊,都说送花太俗,我让他表白的时候在花里放超跑钥匙,代表我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最喜欢的你。”
“是没有心意啊,还是没有新意?”
“好像都没毛病?”
这俩正吃着瓜交换情报,就听“砰”地一声,坐得笔直的季柏岑脑门直挺挺撞向桌面,可能撞疼了,抬起头来后捂着额头不断皱眉,嘴里偏喃喃喊着某个名字。
咬牙切齿的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啧,看着就疼。”
咂舌片刻,许果然和暮洛目光先是悠悠转向季柏佳岑,又在半空默契交汇:
“嗯…应该是人的问题。”
热闹看够了,暮洛走过去扛起俞林沅,让许果然搭把手把季柏岑搬回去。
许果然冲他摆摆手:“等会,等会,季柏岑喝酒可不常见,更别说醉成这样。我得录个小视频,等他结婚的时候给江羡年当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