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另一厢,雨时倚靠在超市门框边上,整个人脑袋昏昏沉沉的直想打瞌睡。他一点也没兴趣知道大哥究竟买了些什么玩意,他也不在乎到底孩子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些东西。
他已经累坏了,也被唐雪欣上门送孩子这事吓得不轻。他觉得头痛、恶心,又难受,明明早饭都没吃过呢,捱到这个点,他胃里不过一个劲地冒着酸水。
“走吧,都买好了,回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去。”怀儒拍了拍雨时的后背说道。
雨时耸了耸肩,破罐子破摔的口吻说道:“大哥,我还哪有脸回家呀?你是没看到爸刚才那样子,看我跟看仇人似的,简直没处说理去了。那孩子我不想养,要不咱们送福利院去?”
听罢,怀儒二话不说,拧着雨时耳朵就往外走。
“诶哟!大哥,疼死我了!放手呀!”雨时“嗷嗷”地叫着,一路脚步都是乱窜着的。
“施雨时,你可不是十七八九的小伙子了,能不能说话长点心呀?天上掉了顶‘奶爸’的帽子,你就老老实实给戴着吧。该你的,可跑不了呢。”怀儒凝视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不免郑重其事地警告道:“小萌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可不是你手里的油彩,画完丢了就算完事儿了。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报警处理啊。”
雨时这些年的生活过的比电视都还精彩,身边的女朋友走马观花般地不停换。他能言善道,更有些画画的本事。就凭着这身皮囊,也总是有女人奔向他而来。
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他几乎毫无原则性可言。身边来来往往的那些女人,几乎都在他的世界留下过痕迹。不管外头是如何议论纷纷,他都保持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恣意状态。他认为自己是搞艺术的,本就该如此保持创作的灵感来源。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正正经经地想过,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更没有想过,他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应该为家里做些什么?
他只要自由,只要理想中的毫无挣扎的生活,那就是活在梦里的一个人。
“大哥……”雨时几近哀求着唤了声。
怀儒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雨时,你听清楚了,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人对不住你。你过去该玩的玩够了,也到了收心的时候了。现在你要拿出作为男人的勇气和担当来!”
雨时眼巴巴地望着怀儒,眼里多少还带着不甘和失落。这个成日插科打诨,不务正业,骨头都闲出痒的男人,惊觉自己一夜之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一切来得太快了,他并没有准备好去应付一个婴儿,也没有要自觉撑起一个家觉悟。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倒当真宁愿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唐雪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