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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傻虽然醒了,但是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
    这是经过玄夜他们几天观察、试验后得出来的结论,虽然理智上完全无法接受,但这就是事实,虽然具体什么原因,玄月也解答不了。
    当翡翠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他鲜见的竟然没哭。
    他看了看玄月,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玄夜,很平常的‘哦’了一声,之后自然的给二傻挽发,给他按摩肌肉。
    自从二傻由冰棺转至小屋,翡翠每日都为他按摩全身肌肉,力求二傻清醒后,能尽快的且无痛苦的恢复行动。
    现在好了,二傻醒了,能吃能喝,能走能跑,虽然眼中光亮不在,但已然好了太多。
    经历过二傻死亡的抨击,翡翠自认为现在没什么能再击垮他了,即使,二傻现在只有一副躯壳。
    翡翠觉得自己变得坚强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反而是玄夜。
    他暗暗的观察了几天,发觉玄夜除了话少一些,似乎也并没有多痛苦,于是稍稍放了点儿心。
    彩发这边的疫情已经控制完毕,现在正在收尾阶段,玄夜和玄月商量一番,决定回玄暨。
    阿尔曼得知后,立刻为他们准备返程事宜,当消息传到雅格那时,他虽然没有过多的表示,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再次来到实验室。
    依旧是那株熟悉的紫藤树,依旧是那抹窗前,可实验室里的人,因完成目标而不见了身影,雅格在那里踌躇半响,渐渐焦躁起来。
    玄月要走了。
    他该怎么办?
    是就此忘记这个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
    可自己对玄月,抱得又是何种感情?
    雅格没有答案,一个都没有。
    这时,玄月和翡翠赶来收拾物品,看见正在窗前发呆的雅格,他嘱咐了翡翠两句,让他先行收拾,自己径直向雅格走来。
    这是玄月自彩发以来第一次与雅格对话。
    玄月:“八王子,过两日我们就要回玄暨了,提前向你告个别,此次前来诸事繁多,未与你把酒言欢,甚是遗憾。”
    雅格看着近在咫尺的玄月,虽心情激动,场面话却不想自来:“此次彩发逢此大难,若没有你和二傻,我们离灭国不远矣,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们是我彩发的大恩人,若以后玄暨有难,我彩发举全国之力肝脑相报。”
    “如此甚好。”玄月面色一亮:“你我二国数十年前虽战争不断,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今后是你我的天下,陈年旧账无需再翻,但有你这句话,我也能放下心来。毕竟,没有什么,比延续和平更加重要,你说呢?”
    “自然自然。”雅格思索片刻,道:“若你们不急,可否多屈就两天,我禀明父皇,可与你们签订百年友好互助的条约,如何?”
    玄月大喜:“如此就劳烦你了。”
    雅格回皇宫禀告了,玄月看着雅格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翡翠鬼鬼祟祟过来,拍拍玄月:“有个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玄月莞尔:“当讲就讲,不当讲就不用讲。”
    “这个…嗯…那个…”翡翠左顾右盼,半响挑了个比较温和的话题道:“研究药物的那会儿,雅格总来这窗前张望,不知在看些什么,我观察了一下,觉得他可能在看你。”
    玄月进了实验室,挑出自己常用的仪器,语气平常道:“我知道。”
    “啊?”翡翠睁大眼睛:“你知道啥,知道他时不时的来看你?”
    “嗯。”玄月看着窗外:“百步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我的耳目。”
    翡翠惊讶:“那你怎么从来不说呢?”
    “为何要说?”玄月好笑:“而且,说什么?”
    翡翠纠结:“那…可是我觉得,他可能…
    喜欢你。”
    “喜欢我么?”玄月在翡翠说出的瞬间,同时说了出来。
    翡翠惊讶的都要口吃了:“你…你都知道了?”
    玄月只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但翡翠已从他表情中得到了答案:“那…你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玄月打包好要带走的物品:“我们该走了。”
    离开彩发的时间,在推迟了十个月后,终于再次到来。一行人来到码头,玄夜扶着二傻登上甲板,玄月统筹各项事宜,翡翠与阿尔曼在岸边告别。
    彩发四季不分明,想起刚来时的玄暨,是刚刚过完新年,如今回去,该是初秋了。
    玄夜回想,那时虽然为翡翠忧心忡忡,但至少身边有会笑会闹的二傻,心情不由寂寥,他抱着犹如娃娃的二傻,紧紧的抱着,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觉得…
    觉得如何?他的二傻,还会回来么?
    岸边,阿尔曼深情的看着翡翠:“你们先回去吧,待这边都处理完了,我去玄暨找你。”
    “随你,你无需跟我说这些。”翡翠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阿尔曼:“翡翠,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的,毕竟,玄夜、二傻他们这样,都是因为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现在只是要告诉你,我阿尔曼,这辈子要和你耗到底,直到我、或者你死亡的那一刻。你不需要答应或者承诺什么,也无需反感或避嫌,我保证在不影响你的情况下进行这一切,今天我说这些,也不是征求你的同意,我只是通知你而已。”完这番话,阿尔曼不待翡翠的回答,决绝的转身离去。
    翡翠的眼神这时反而定了下来,他看着阿尔曼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再也看不见,半响后,他嘴唇轻歪,切了一声:“莫名其妙!”
    一声厚重的唿哨响起,巨大的帆船先是颤了一下,之后缓缓移动起来,玄月和翡翠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码头、看着不远处渐起的人烟、看着细白的沙滩都渐渐的远离……
    翡翠忽然指着一个方向惊叫:“玄月,你看那边。”
    玄月顺指看去,只见沿岸的一方巨大的沙滩上,成百上千的人有序而站,他们站的极为分散,再加上人数众多,从船上看去,恍惚竟绵延数里,人群看见他们的船只靠近,整齐划一的举起横幅,上书:“感谢二傻,感谢玄月,感谢自玄暨远道而来的恩人。”
    随着船只一路南下,沿途的沙滩上,这条从未断续的人墙每每看到大船靠近,都会举起各色横幅。
    彩发愿与玄暨世代交好!
    愿神保佑二傻早日康复!
    感恩于行,回报千里!
    ……
    涩涩的海风吹来,带来那边残存的絮语,翡翠用心倾听,那仿佛是一首歌,或者,一首诗。
    灿灿紫藤花啊 你静静的坐落在窗前月下
    轻风吹皱海水沙鸥在蔚蓝的天空涂鸦
    恩人虽已远去音貌却仍留心间
    愿君早日康健愿君命岁延年
    我们怀抱着报恩的心愿不知何时能够实现
    ……
    彩发的人民,用他们最大的声音唱着,以此倾诉感激之情。
    翡翠看着细白沙滩逐渐远去,看着黑压压的人影越来越小,终归于小小的黑点,不知问玄月,还是在问自己:“不知我们以后还会不会来?”
    而玄月,已经扭头看向了玄暨的方向:“谁知道呢。”
    此时,闲暇的码头上,雅格望着已然看不清晰的大船,不知在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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