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崇宴闭眼感受着淡淡的檀香传来,低喃着:“昼哥……”
第6章 好戏落幕
CBD东部银杏国际酒店一楼。
祁浒穿着一身高定白色西装,由经理带着走到二楼的中央大厅。
“祁先生,二楼其他大厅包厢都已订出去了,只剩最大的这个中央大厅。”经理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开了大厅所有的灯,展示设施大小。
祁浒原本只想要一个可容纳三四十人的大厅就可以,这个中央大厅对他来说有些未免太大。
见祁浒面露为难,他又开口道:“您若是觉得不合适,三楼还有晚宴厅。”
祁浒想了想:“真没别的了吗?”
经理摇头:“目前没有了,其他符合您要求的都已被预订,剩下的是特殊场合的宴会。”
言下之意他没得选。
“那就这个吧。”祁浒点头,跟经理去商议设施与菜品。
……
这天骆崇宴早早起来,微长的碎发三七分开朝后抓起,右耳朵戴了只无线耳机。他同样一身白色高定西装,里面搭配浅蓝色衬衣,衬着他肤色越发白皙,及踝的西裤下是双噌亮的黑色手工系带皮鞋。
骆崇宴挑了只时昼经常戴的一只同款表,拿起墨色的七角几何香水瓶朝着头顶空气喷了两下,感受类似大冰块的檀香味儿缓缓落与他身。
大白在他身后闪了闪眼睛:“现在时间十点整。”
“嗯,知道了。”
骆崇宴闭着眼,嗅着前调散去徐徐而来的中尾檀香调:“让岳铭备车,你规划好路线避开高峰期,我可不能迟到这出好戏。”
大白应答离开,骆崇宴视线落在桌上的红色木箱,脑海中有些不经意的过往都被拎出来重新审视。
上一世,祁浒刚回国,借着这次的生日宴也算是高调宣示存在感,时昼与他都受邀在内共同前往。
祁浒虽比大冰块儿年长四岁,但因为那件事救了时昼,成了他儿时的好朋友。
骆崇宴怀疑时昼提前考入少年班都是为了与祁浒同校,就因为那件事!
时昼容许他在自己身边,纵容他!喜欢他!
祁浒出国深造断了联系后,甚至还成了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仗着时昼对他的特殊关照,祁浒没少在他背后拿骆崇宴开玩笑。
也是骆崇宴自己蠢到无药可救,怕时昼说他任性胡闹,怕惹大冰块儿生气不要他,即使听了那些话不舒服也只当是自己心胸狭隘,是自己心眼小开不起玩笑。
直到,他出事。
命运给二十一岁的骆崇宴最大的教训与礼物就是拜祁浒所赐。
他不会放过这位白月光。
尤其今天,时昼不在。
骆崇宴见岳铭走进来,走出衣帽间去一楼抱起拆宝,用手戳了戳它粉嫩的小嘴巴:“拆宝儿,跟爸爸去看戏吗?嗯?”
拆宝动了动小鼻子,没反对。
骆崇宴带着它一块上车,走前瞅着管家的假发慢悠悠开口:“大冰块儿还在外面忙,我做的这些小事儿就不要拿去烦他了,懂吗?李叔。”
下次他干坏事再被昼哥逮住,他就要拿电推子送李叔出家了。
管家心里委屈,还不能抗议,默默地奉上木箱。
银杏酒店二楼C位大厅人来人往,各式甜品酒水摆在两旁,靠近舞台下方的桌上放着五层蛋糕。
祁浒好友站在台上简单讲了几句,剩下时间都交给祁浒本人。
他站在台上,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望着台下医院的同事、朋友,轻轻鞠躬:“谢谢各位能参加我的三十岁生日……”
祁浒说完,大家起着哄鼓掌。
“祁大夫生日快乐!”
“谢谢。”
人群热闹地看着那五层蛋糕推出来,边拍手鼓掌边唱生日歌。
正热闹着,酒店二楼的楼梯与电梯处率先涌出一批个头不高的男人们,男人们一个个膀大腰圆、匪气十足。
为首的两位男子腆着肚子,黑黝黝的腮帮子鼓成河豚状,嘴里叼着小细管样儿的锁口,双手举着唢呐,边吹边往里面走。
唢呐嗷一嗓子飙出来,声音霸道地传遍整个酒店,角落厕所都不能幸免。
跟在俩唢呐身后的其他男人们各执一方乐器,排成两行一路吹吹打打荡进来。
大批穿着黑西装外面套白色孝服的男女老少跟在他们身后,几个还没成年的孩子们有的捧着大束菊花,有的抱着黑白相框。
各各神色悲伤,脸挂泪珠,嘴巴一抽一抽地小声呜嚎着。
唢呐高昂类凤鸟啼哭声传到二楼大厅,盖过那欢快的生日歌,祁浒站在台上有点发蒙。
台下的人群也各各窃窃私语:“这……”
“怎么回事?”
“怎么这个点儿有人过白事啊?”
“小祁也是倒霉,怎么正好遇一块儿呢?”
楼下乐队在一楼绕了一圈,顺着楼梯缓缓朝着二楼走来。
没等祁浒反应过来,乐队从东楼梯穿过他所在的C位大厅走到西边,乐队身后的孝子队伍分散开,除祁浒在的C位厅,其余二楼被占据得不留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