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的日子忙碌,七小时的时差阻隔了太多,思念之情仅靠着视频和冰冷的文字联系。当身体上最后一块吻痕也散去,阮镜怅然若失,对着手臂吸出一个小草莓,又笑话自己是被恋爱迷昏了头。
大多聊天的时间是阮镜在分享她的所见所闻,偶尔两人性欲上来了,寻个时间互相撩拨、抚慰自己。在这事情上,她一向是露点不露脸,露脸不露点。江淮倒是放飞自我,大大方方给她看他自慰的样子,上面下面一起露,最后阮镜偷偷买了根按摩棒。
不止是阮镜喜欢作死,随着两人关系的稳定,某日江淮也开始作。
作的方法很特别,他对阮镜说,教育部的人找他出高考试题,问他愿不愿意。
“如果去了,四月末走,高考后回来,这期间不能联系外界。我是想着那时候你也快回来了,很合适对吧?”
阮镜:“……”
她不想他去,那意味着彻底失联哎。偏偏男人语气就是:这很好,他想去。
江淮等待她的回答,期盼着她说舍不得他。
然而女生说:“的确很合适。”
江淮:“?”
他感到不可思议,“那我去了?”
“嗯,去吧。”
江淮咬牙,“这期间不能联系,只有工作人员能帮忙报平安,你在国外,我不方便留你的号码,到时候我只能留我姐的。”
不能留她的手机号吗?
阮镜有些低落,却是又嗯了一声,“你想去就去,这种事不用和我商量。”
“?!”
又来了!
这难道是小事吗?
他不和她商量,和鬼商量去?
而且,她当真舍得他?
江淮气得扯了扯衣领散热,“阮镜,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想好了?”
回应他的只有细小的“嗯”。
江淮把电话挂了。
陷入了她到底在不在乎他的魔咒。
隔了叁日,他签完保密协议,拉着行李箱走进机场。
同天,阮镜加了江淮二姐,他二姐说如果有消息会立刻告诉她。
阮镜尝试给江淮打电话,发现是关机。
真的离开了啊……
阮镜嘴巴一扁,当日在机场离别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化为热泪。
短暂的异国恋尚且可以忍受,真正的失联快要逼疯她。起先的几天她脑海中满是江淮,走路想吃饭想,睡前想的是他,刚睁眼也是他,这导致她上课走神,做出来的ppt被导师评价为:平庸,得了小组最后一名的成绩。甚至导师还亲切地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阮镜被外国导师关怀了一小时,堪堪找回自我。他只是短暂离开,又不是死了。
于是她重新拿起画笔,在闲暇时间画两人以前的合照,因为手生,浪费了不少纸。后面渐入佳境,人人看了都夸神似。
江家二姐给她来过两次消息,说是一切安好。
五月末,为江淮生日准备的礼物到了,是一块百达翡丽的怀表。江淮此人对怀表情有独钟。
小小的怀表花光了阮镜所有私房钱,又向哥哥姐姐借了不少。她现在称的上是一穷二白,浑身上下只剩生活费。
六月五号,伦敦下了暴雨。
彼时阮镜蜷在被子里,按摩棒隔着层套子与她穴肉紧贴,她大汗淋漓调着档位,然后在她最爱的那档达到高潮。忽而悠扬铃声响起,她手忙脚乱调出微信,这是她定的闹钟,按照北京时间,现在是六号零点。
她要第一个给他说生日快乐。
发过去依然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她哭出来,按摩棒有规律的震动分明带来更多快感,她却愈发空虚。
【我好想你啊。】
【哪里都想。】
【我以后每天早晚都说我爱你。】
【你猜我现在在干什么?】
【它弄得我好舒服,可是我好难受。】
【为什么啊?】
“嗯……”
她紧紧握住手机,小玩具上面的小嘴吸得她喷水了。
“不想要玩具,想要你,想要你插进来,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走啊?讨厌你!你不要回来才好!”
她发了语音,再过叁分钟平静下来,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
撤回无果,懊恼不已。
男人回来看见会不会笑话死她?
阮镜郁闷地清理下身,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
北京时间六月六日的晚上,一群教师凑到一起为江淮唱了生日歌。
他们属实是没事做了,到了这种时候,只等着高考结束被放出去,于是闲下来的众人决定为他庆祝生日,也是庆祝他们即将解放。
被再叁确认没有异常的蛋糕进了口腹,江淮心不在焉,回想这段时间种种,只恨他当时脑子一抽签了协议,被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人家老师吃饭洗澡时想题目,他是满脑子阮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多老师梦里也是题目,白天会拿出来分享。有人问江淮,他有没有做过类似的梦。江淮打着哈哈说他一般不做梦。其实梦里全部是阮镜,有纯情的梦,也有春梦,娇羞的可人的生气的……梦了个遍。
好在再有两天,一切都结束了。
他咬了一口蛋糕,面无表情地想,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了。
……
六月八号,江淮走出这四方小天地,第一次联系上阮镜。
两人沉默许久,阮镜问他:“你出的是哪道数学题?我看看我会不会做。”
江淮:“……”
若不是看见她发来的微信消息,他快信了她伪装的平静。
“镜镜,”他柔声唤她,“我很想你。”
阮镜呜的一声哭了。
……
六月十四号,阮镜的交换生之旅告一段落。
回到学校时是上午,江淮事先和她说了,他最近忙着毕业答辩,今天中午和领导吃饭,下午忙完再去找她。
阮镜知道,却忍不住跑到答辩教室的门口,翘首以盼。有等在外面的学生认出她,神神秘秘地问她是不是在和江老师谈恋爱,阮镜点头,那学生便竖起一个大拇指,说她:真勇。
阮镜自觉尴尬,躲远了一些。她只想远远地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上午最后一个学生答辩结束,西装革履的教师们纷沓而出,那抹熟悉清隽的身影出现时,阮镜拼命捂住嘴,怕自己哭出声。
那位认出她的男同学叫了声江老师,美名其曰有点事情,然后指了指角落。
他是江淮的学生,第一次见到他的导师表情崩裂。江淮低声说:“好小子,没白带你”,和领导说了几句话,便快步朝阮镜走去。
直至他遮住中午灿烂的阳光,阮镜依然傻愣愣的,她沉浸在男人情意翻滚的眸子中,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我现在可以抱你吗?”
“可以,什么时候都可以。”江淮拉她入怀,结实有力的拥抱让阮镜笑着、哭着。
再克制的情意此刻也压制不住,他们好像要将对方融入骨血。
这一次,是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