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母看着自家儿子脸色发僵,但手上却仍旧不愿意把人放下,眼里倒是闪过一丝惊讶。她来的跟老师差不多时候,并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莫名的发现自家儿子好像有些不对。
小于墨自小洁癖就很严重,于母别说看他主动去抱着谁了,就算是别的人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角,于墨都会忍不住想要换衣服。虽然这个坏习惯现在已经被她们慢慢改掉,但于墨依旧不会主动与人接触。
然而现在看看,那个死命抱着人家小孩的人是谁?更何况……于母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虽然于墨隐藏的很好,但于母还是隐约能从于墨的表情里看出一丝……劫后重逢的感觉。
自家儿子什么时候见过池家的宝贝了?
于母微微挑了挑眉,将疑惑压在心里,起身向几个人走去。虽然于母的穿着打扮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那身贵气和举止中的礼节却隐藏不了。那个老师看了看于墨,又看了看于母,“请问……您是于墨的家长吗?”
点了点头,于母主动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和于墨的眼睛一模一样。
老师松了口气,对着于墨笑了笑,“好啦,于墨小朋友,你的妈妈来接你了。”她原本想着让于墨松开池方,她也好带着池方和庞子飞归队。结果于墨闻言,不仅没松开池方,还抱着池方往于母那边走了两步。
这是……什么意思?
老师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目光有些茫然。一旁的庞子飞却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拽住池方的胳膊,怒道:“你放开池小方!”
于墨猛的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庞子飞,眼里甚至浮现一丝杀意。虽然他知道这个人对于池方来说很重要,但……他还是无法容忍有些想与他抢池方这个事情发生。
庞子飞被于墨的气势吓得连退了好几步,腿都软了。还是于墨怀里的池方茫然的抬头,不明白刚才还很温暖的怀抱,为什么现在突然感觉到有一丝凉嗖嗖的。成功把敌人吓退,于墨便收回了目光,看向怀中的池方的眼神分外柔和。
池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抿了抿唇,小声问道:“那个……你能先把我松开吗?”
于墨顿了顿,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但他却不太愿意让池方不高兴,只得不情愿的松开了手。
池方终于又重新站直了,他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自己的腰,一直保持着往前倾的姿势,池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等到腰上的酸痛舒服了许多,池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师,笑着对于墨挥了挥手,道:“我们要集合啦,下次再见吧。”
说完,池方就乖巧的跑回了老师的身旁,顺便还带走了一旁的庞子飞。
于墨往前跨了一步就停了下来,他看着池方的背影在林中消失。自己现在对于池方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这个意识让于墨有些失落又有些急躁。成年后的于墨脸上一向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就算是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也是不动声色。
然而小孩子的表情终究要比大人要多一些。
于母站在一旁,将于墨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晚上,于母一直等到跟于墨吃完了晚饭,将碗筷放下,才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儿子,问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来了。
于墨微微沉下眼眸,将几个选项在心中一一掠过,然后直接选择了最简单便捷的那一个。
“我来自十二年后。”于墨认真道,“池方是我未来的伴侣。”
于母挑了挑眉,却是紧紧的盯着于墨的双眼,似乎想要找出他在说谎的痕迹。
于墨任由于母打量着,毕竟他这话也并未撒谎,对于二十七八岁的于墨来说,池方的确是他看中的未来的伴侣。只不过他现在对于母这么说的话,于母便以为……两个人在十年之间就已经在一起了。
于母慢慢收回视线,也没说信或者不信,而是突然问道:“你八岁那年打碎了你爷爷的极品朱泥紫砂壶,你爷爷说了什么?”
于墨抽了抽嘴角,“三万,记得赔。顺便打碎的是一个黑金紫砂壶。”
于母挑了挑眉,又问道:“你六岁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你什么?”
于墨愣了愣,认真回忆了许久,有些茫然:“那年您不是和父亲在……”
“好了。”于母打断了于墨的话,轻咳一声,确定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自家儿子,虽然一下子从十四变成了二十六……
于母揉了揉额头,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回来的?”
于墨顿了顿,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应该是因为……死亡。”
于母刷的抬起头,目光一下子尖锐了起来,“应该?”
“我在低温状态下昏睡了过去,所以并不清楚后面的事。”于墨将自己为什么会处于低温的环境略过。
于母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问道:“池方呢?没去救你?”
于墨脸色微暗,“他……一年前遇害了。”
怪不得刚才自家儿子看池方的眼神那么恐怖,就差直接把人吃下去了。于母在心里慢慢信了于墨的话,她看着于墨,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报仇么?”
想来自家儿子一定很恨那个人。
于墨却默默的摇了摇头,道:“那人名叫王亮,本是马家一位外女和池家司机的私生女,当年设计救下了王鹏宇,所以被收为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