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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北得逞一笑:“这么贵是吧?想吃自己去买菜自己做,厨房里的工具你要用的话另算钱。”
    祁南啪一下朝桌上拍了四百块,“这么便宜,都给我,你别吃了。”
    骆北看见鲜红的四张毛爷爷,眼睛都直了,忘记了咀嚼的动作,包着一口饭没有咽下去。他的碗筷和糖醋排骨被祁南打包抽走,当着他的面,祁南把碗筷和糖醋排骨吃得干干净净。
    骆北拿走那四张祁南视如粪土的纸,几口脱下嘴里的饭,说:“祁姥爷慢用,期待下次交易。”
    趴在了上铺,骆北拿出手机,对着顾芸芸的QQ发愣。忽然想起了初中,顾芸芸是个书呆子,但怎么学成绩都不好。
    骆北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睡了吗?
    —没有,在写作业。
    既然她在忙,骆北就不好再发消息了。隔了几分钟,顾芸芸又发来消息。
    —北北,这道数学题我不会做,你可以教我一下吗?图片.jpg
    高中的课骆北没有听过几节,顾芸芸问的题不算难,骆北在心里默默算了一遍,感觉可以解出来,于是下床拿草稿纸和笔。
    祁南正靠在床边看书,抬头道:“小萝卜,给我倒杯水。”
    骆北正欲发作,黑黑的瞳孔转了转,说:“行,我去给您倒。”骆北把‘您’字咬得很重。
    由于他答应得太爽快,没指望他答应的祁南诧异了一下。
    等骆北拿来的水杯送到他手里,祁南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盐味,溶于清澈的水里,很难用肉眼发觉。
    祁南知道了水里加了料,还是喝了一口,抿嘴道:“好咸。”
    骆北送去一个让他自己体会的眼神,拿了草稿纸和笔,爬上床。祁南仗着身高优势,站起来就可以看见骆北在干什么。
    骆北把手机放在床上,趴着在算数学题。
    “顾芸芸?”祁南看见了备注,“是今天超市那个女生?”
    骆北头也不抬,“少多管闲事。”
    祁南说:“中间的步骤都错了,你还能接着算下去?”
    骆北一秒钟扯开被子,将自己团团捂住,开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继续做题。祁南不再自讨没趣,回到床上接着看书。
    到了差不多该睡觉的时候,祁南合上了书,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睡觉。床上自闭的人突然掀开被子说:“喂,这道题怎么做?”
    祁南装作没听见,走进了卫生间。他刚关上门,骆北就下了床去厨房找热水器。
    骆北听着声音,在合适的时机把热水器和用水总开关统统关掉。卫生间里的祁南正把沐浴露涂完,大声问:“停水了?骆北你去厨房看看。”
    在厨房的骆北大声回道:“我在厨房!不是停水了,是我把水关了,你告诉我那道题的答案,我就给你打开。”
    卫生间里的人像睡着了般,没有动静也不说话,骆北走到门边,手里拿着草稿纸和笔:“快点告诉我,不然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划拉一下,祁南打开了卫生间门。骆北看了一眼,忙把脸别过去,恼道:“你他妈变态吧!连条底裤都不穿!”
    祁南身上有白色的泡泡没有洗掉,他头发湿漉漉地低着水,眉眼深邃有神,拿过他手里的纸笔,用骆北的肩膀当桌子,边写边说:“我倒是想穿,沾了沐浴露你给我洗内裤?”
    骆北僵硬着肩膀,被潮热的水汽蒸得说不出话来反驳。好在祁南没用多久就写完了,把纸笔交给骆北后,自己去厨房把热水器打开,再回到卫生间洗澡。
    第6章
    骆北时刻提醒自己:杀人犯法杀人犯法,犯不着和傻逼计较。    不过把答案发给顾芸芸后,顾芸芸不停地夸他解题思路简单明朗,搞得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次日上课,骆北刚趴桌上准备睡觉,前桌的祁南一下子站起来把他给吓清醒了。  杨建华总爱抽祁南回答问题,尽管问题很简单,仍能聚集全班的目光。    祁南用完美的答案答复了杨建华,杨建华满意地点头,也没让祁南坐下,继续说:“一个月后市里有个艺术展要在我们学校办,这倒无所谓,该艺体班忙,但有个闭幕式晚会表演需要全校班级参与,这件事交给祁南负责吧。”  骆北睡不着,‘好心’地替班长说话:“大型活动不是应该班长出力吗?关祁南什么事?”    杨建华用巡视的眼光看了一圈,着实没看见是哪位同学在说话,于是说:“想发言的同学站起来说话。”  骆北从祁南身后站了起来,说:“我就随口一说,不用搭理我。”说完骆北又坐下了。    杨建华一看见骆北,脸色就不好看了,“骆北这么关心班级活动,那这次晚会表演就由骆北和祁南一起负责,且骆北必须出演,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班上乐呵呵地笑了会儿,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说:“没意见!”    杨建华又安排班长配合他们,再三强调骆北必须在表演节目里。  骆北才不屑参加什么晚会表演,但积极的何萧刚下课就开始张罗了。    下节是自习课,何萧拿了个小本子走上讲台,说:“大家对这次的表演形式有什么看法没?比如唱歌跳舞小品舞台剧,一个节目限时十分钟以内,所以我感觉我说得这些模式都可以。”  大家七嘴八舌地发表着意见,何萧喜欢这种热情高涨的氛围,高兴地说:“这是咱们一班第一次集体活动,尽量都参与进来,不要着急,一个一个说,那个,骆北,记录一下大家说了什么。”    骆北拿出了本子,一本正经地写写画画,徐旬看见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王八,上面写着祁南的名字,顿时汗颜无比。  果然,骆北画完后,又贴在了祁南背后。这次祁南像背后长了一个眼睛似的,把纸扯下来,拿起笔写了几个字,揉成团递给骆北。    骆北看也不打开看,把纸团当做可回收垃圾,丢进了背后的垃圾篓里。    “歌舞吗?”何萧听见了满意的答案,“像歌剧那种?”  站起来的女生是班上的小红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叫白可玲,她和几个小姐妹相视一笑:“不是正经歌剧,是像韩国男团那种,唱跳rap!”  何萧不太懂,白可玲跑上台,用多媒体放了一个劲嗨的MV,里面长相帅气的爱豆正在跳着难度系数五颗星的舞。底下的人看得起劲,何萧也不好马上关掉多媒体,在MV放完后,何萧说:“这种不行,难度系数大不说,还要下跪和擦地板。”    听到擦地板,骆北笑出了声,对徐旬说:“擦地板还挺形象的,跳一次舞能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    祁南递给骆北一张平平整整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你以前很爱跳舞,拿过幼儿园跳舞比赛的第一名。”  骆北看完,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下午放学,骆北被一名小学生堵在了校门口,小学生很眼熟,就是前不久见过的秦正宇。  骆北请秦正宇喝了一杯布丁奶茶,秦正宇给了骆北一张纸条,骆北下意识想揉成团丢进垃圾桶。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可恶的祁南,而是可可爱爱的小朋友。  小纸条上写着一串神秘数字。    秦正宇说:“哥哥这是我的QQ号,请你加一下我,你帮我写的暑假作文被老师表扬了。以后寒假了,我还找你!”        祁南放学后被何萧留住了,讲了半天有的没的,最后才说确定表演内容为小品,至于小品内容为什么,何萧说他会把历届春晚都看完,再做打算。  祁南说:“好,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好。”    祁南拿出压在书包底部,关了一天的手机,才打开就有一条未接来电。何萧拿起东西说:“我先走啦。”  祁南点点头,拨回去未接来电。    “南南,”金媛接到儿子的电话,笑了起来,“到志华几天都不给妈妈打个电话啊?”  祁南背起书包,边走边说:“妈,最近怎么样?”    “我当然好了,你呢。在你袁阿姨家里住得还习惯吗?”金媛说。  “习惯,”祁南笑笑,“袁阿姨对我很好,骆北……对我更好。”  金媛对此深信不疑,“那肯定的,北北知道你跨了几个省转学回去,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祁南走到操场,停下来说,“志华这个学校不错,对我成绩很有帮助。”  金媛说:“有帮助就好,那我先挂了,你在那边一定要过好,放假了我和你爸一起来接你。”  祁南“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操场边就是篮球场,李资、郑川俊正在场上单挑,李资见到祁南了,晃了一下神,不接郑川俊的球了,气喘吁吁地跑到祁南跟前说:“祁南,来打球!”  祁南摁亮手机,让李资看了眼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这么早,怕你家里人说吗?”李资说。  祁南顿了顿说,“我家人都在外省。”  李资把他书包扒拉下来,丢在一边,球扔给他说:“那怕个吊,来打球!”  祁南接住了球,一个跨步就越过了李资,和李资差不多高的郑川俊连忙拦截,祁南用了个假动作把他忽悠了,用力一跳,完美进球。    骆北和秦正宇聊完,想加他QQ,想起来手机放在教室忘记拿了。秦正宇怕他不加他,非跟着一起回学校拿手机。一大一小进了志华,正看见球场上的三个人正打得不亦乐乎。  “骆北哥哥,你能教我打篮球吗?”秦正宇特别羡慕长得高的男生,打球看起来很帅气。    “我不会。”骆北看了一眼就向前走。  秦正宇停在原地,看入迷,“我爸爸说打篮球能长高,让我也学打篮球,要不我们一起去请教下他们吧?”  骆北懒得理他,自顾自回了班,班里的门窗已经锁了,根本进不去,但李资有钥匙。    骆北不得不去篮球场找李资拿钥匙。  秦正宇这个小朋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打入内部,已经拿着篮球,正在李资的指导下进行第一次投篮了。  祁南和隔壁2班的郑川俊正拿着矿泉水瓶子聊着天。    没有人看到骆北走了过来,骆北有点尴尬地打断李资的教学,说:“李资,给我教室钥匙。”  李资正汗流浃背,不知道为什么看骆北那吊炸天的样子特别不顺眼,脾气一点就着,“你有没有点礼貌?要用钥匙就这口气?”    骆北眨了下眼睛,重复一遍:“给我钥匙。”  “我今儿还不给了,”李资没好气地说,“要么自己翻进去,要么好好说话。”  骆北还真不知道好好说话是怎么个说法,再次重复,“钥匙给我一下,我回班上拿我手机。”    李资瞪了他一眼,眼看两人要打起来,秦正宇可可爱爱来了句:“李资哥哥,把钥匙给骆北哥哥吧,他好加我QQ!”  李资一下子破功:“你还有QQ?多少级了?”  秦正宇拿着篮球,比划着画了一个太阳,李资看懂了说:“哥哥我已经一个皇冠了!”    李资把钥匙丢给了骆北,骆北不再多待,回了班上拿了手机,钥匙丢给了在场外休息的郑川俊,然后扭身就走。  祁南拿了包跟上他。    “能坐你自行车后座回去吗?”祁南问。  骆北说:“滚,自己走回去。”  祁南喝掉最后一口矿泉水,把瓶子丢进垃圾桶,“你是吃了辣椒吗,火爆萝卜?”  骆北斜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祁南一笑:“脾气冲到脸上了,满脸写着不要惹我。”  骆北掏出自行车的钥匙,解开自行车,祁南还在旁边。    “那你别惹我,我脾气本来就不讨喜,”骆北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回去立个协议,往后见到了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不行,我们俩可是竹马关系,”祁南想了想说,“能南水北调吗?”    骆北:“……”  骆北嘴上说着让祁南走回去,但今天袁佩芝肯定在家,如果他回去了祁南还没回去,少不了又要吵架。骆北让祁南上了自己的自行车后座。    可能是自行车用太久了,也有可能是两人体重超标了,骆北没动两下脚踏板,嘭一声,自行车的车胎爆了。骆北差点重心不稳摔下去,幸好祁南拽住了他。  两人一个对视,互怼同一句话。  “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祁南翻下车,说:“我才减完肥,不能再减了。”  骆北认命地推着自行车,“走回去,当减肥。”    骆北走出去一大截,没看见祁南跟上来,回头时,正好看见祁南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留下了祁南的话:“你走回去吧,好好减肥,我就不陪你了,我先回去了,家里见。”    骆北凌乱地推着爆了胎的自行车。  骆北内心的小恶魔正在把祁南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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