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不喜欢多想,便没有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
等女生们气喘吁吁地跑完了,徐旬掐着时间去给白可玲送水。骆北和祁南同时站起来,向准备区走去。
不少人看到了徐旬送给白可玲水,白可玲视若无睹,拿过了自己的水瓶喝水。这尴尬程度,不亚于女生给打完篮球的男生送水,男生不理她,当着她的面接了别人的水。
骆北说:“徐旬太惨了。”
祁南回到自己的起跑位置,回头看着他说:“表了白连朋友都做不成,不表白又显得不够坦诚。”
骆北找对自己的位置,站好说:“话糙理不糙,有时候表白会这样,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不是更给自己找罪受?”
祁南嘴角上扬,“你属于哪种?”
“喜欢就说,不行就拜拜,下一个更乖。”骆北说完后,想到了寒假时他还没有得到回应的问题,“你为什么总问我这些?是不是喜欢我啊?”
骆北笑得张扬,心里如打雷般忐忑不安,有点怕真从祁南嘴里听到些什么。
熙熙攘攘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骆北紧张到眼前只有一个人,那个他曾经最讨厌的‘别人家的小孩’。
祁南不再是只会欺负他的小胖墩了。
他也不再与祁南针锋相对了。
是不是得到了答案,就不会这么忐忑不安?
但有了答案又如何,他该怎么回应?
第34章
自以为没心没肺的骆北有些害怕了,祁南看着他,眼睛里有读不懂的情绪。祁南上前一步,正准备说些什么。
李资吹哨,表示测试正式开始。
男生们长跑的开端总是一窝蜂地向前冲,打打闹闹,力气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骆北和祁南默契地跑在一条线上,保存力气,不去争暂时的第一名。
跑出去一段距离的李资嚣张地原地踏步等他们,祁南跑近后,停下来说:“你不跑的话到边上歇着。”
李资贼笑道:“我说老祁,不带你这样的,有了旧爱忘了新欢!”
什么跟什么。
骆北白了他们一眼,加快了速度和他们拉开了距离。跑到离长椅很近的距离时,才和白可玲交谈结束的徐旬跑进来了。
看得出来,徐旬很难过。
“别难过了,”骆北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不能强迫她。”
徐旬跑快了些,骆北不得不加快了步伐跟上他。
骤然加速,身体吃不消的徐旬断断续续地说:“白可玲觉得我不够诚实,所以拒绝我了。”
骆北当即说:“借口!你……跑慢点,我靠,累死了。”
徐旬也累:“我的确骗她了,我说是因为祁南想跟你表白,她才愿意出来演一出戏的!”
“你那不算骗!”骆北脱口而出,随即反应,“不对啊!你特么告诉我的又是另一出!你唱双簧呢!”
徐旬每一步都狠狠踩到了地上,“我是怕你恶心。”
“我恶心什么?”
“你和祁南上学期一直住在一起,他对你有非分之想,还是个男人,难道不够恶心吗?你不是一直看不惯祁南吗?”
骆北一愣,忘记了身体的疲惫,“为什么你会认为他对我有非分之想?”
“傻子都看得出来啊!”徐旬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那心思,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不然他为啥对你这么好?我和玲玲……”说到这里,他声音小了些,“寒假偷偷讨论过,祁南对你真的太好了,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男同,但玲玲赞同。”
骆北捏紧了拳头:“你说过,喜欢不分性别,现在听你这意思好像不是?”
“那北哥你希望我说些什么?在那个时候,当着你的面说。我觉得男生喜欢男生很恶心?”徐旬看着他,眼神晦涩,“北哥,你知道我是个好说话的人,从初中开始和你做朋友,其实我说了不少违心话,我不喜欢打架,不喜欢跟你混,也不喜欢看你和祁南整天眉来眼去……你不是讨厌祁南吗?真的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吗?还是你就喜欢一直这么钓着他。”
“原来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吗?”骆北目视前方,忍着心中的怒火说:“突然诚实了,因为白可玲说你不够诚实?”
徐旬说了一句更过分的话,“不然是为了你?”
骆北侧身,精准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只差没把他提起来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李资和祁南本来在讨论他们在说些什么,看起来如火如荼的,一眨眼的功夫,又像要打起来了。
骆北在他们来劝架之前,松开了徐旬,徐旬停下来大口呼吸着,懊恼地看着骆北跑向前方的背影。
骆北脑袋一片空白,努力回想徐旬刚才说的什么,到了终点,什么都没想起来。接过了一杯姜水,忽视了走向他的祁南,回了班上。
一整天,骆北都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里,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躺床上睡下了。
祁南吃过了饭,帮袁佩芝洗碗时,袁佩芝说:“骆北那小子不会感冒了吧?最近换季,他换季时最容易感冒发烧了。”
祁南低着头,洗起油污的盘子,“可能是,今天跑了两千米,吹了凉风。”
袁佩芝照惯例对着卧室骂了两句,然后放下手中的活儿,去找了感冒冲剂,冲了热水,让祁南放下手里的盘子,把药水给骆北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