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全然理解不了现在是他妈怎么回事。
小伙感受到莫良投递来的那道火热视线(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忽然嘴巴咧得老开,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往莫良这边走,边走边傻笑道:“嘿嘿!媳妇儿!嘿嘿!”
然后双爪抬起十指攒动,一脸色相冲他扑来。
“我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嘿嘿!媳妇儿!带把的!媳妇儿!嘿嘿!”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莫良,竟、竟被人猥亵了!还是个傻逼!!!
正在莫良思量暴揍这傻逼一顿会不会负刑事责任的时候,马老汉终于冲了过来,将压在莫良身上的小伙扯开。
“对、对不住!大人,真对不住!我这儿子脑子不太好使,见着谁都喊媳妇。”
莫良眼角猛抽。
老汉搔完头又往小伙屁股蛋子狠狠踹了一脚,喝道:“还不进去把衣服穿上!”
“嘿嘿……媳妇儿。”小伙死盯着莫良的把儿,双目放光,一脸花痴相。
莫良赶紧护住裆,惨着音道:“你你你……你这儿子什么情况!”
马老汉将莫良扶起,赔着笑道:“这是我小儿子,叫马尔泰,小名熊二。”
熊二……?莫良眉头一皱,你他娘的确定你这不是在影射谁吗!
“唉……本来想给他起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名字,谁知道长得长得突然傻了。”
莫良觉得孩子变傻他有很大责任!
“大人您别理他,他除了抢媳妇啥也不会干。”
“这……这已经很严重了喂!”
说话功夫熊二已经回屋找了件宽敞外袍披上——就算穿好衣服了,手里捏着张纸,高举头顶,迎着天空,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在看啥。
只要他消停,马老汉就阿弥陀佛了。他比着请的手势,请莫良进了牛棚。
除了乱糟糟的也没啥好看的。保险起见,莫良还是追问一句:“这里头这么乱都是偷牛的搞出来的?”
马老汉脸上就有点挂不住,搔着头道:“这应该是熊二弄的,我每天都会清理牛棚,收拾得干干净净。”
马老汉丢牛是在昨天,也就是说即便有啥线索也被马老汉清理走了呗?加上他这熊孩子还这么闹腾,他要是犯人,他得天天在家烧高香。
莫良就叹气喃喃:“你们这一家还真是蠢货、无能者和饭桶喽啰的启明星啊。”
马老汉支愣着耳朵,表示没听清:“大人你说啥星?”
“没事,夸你长得帅。”
“谢谢大人。话说大人你有啥头绪了没有?”
头绪?头屑倒是能扒拉出来点。
“你说你,谁家不给小牛烙印,咋唯独到你这就特立独行!”
马老汉就一脸冤枉,“回大人,不是我不烙印,是我只要一拿起烧热的烙铁,熊二就会过来抢。有一次还差点把自己命根烫糊了。”
卧槽,自宫,牛逼呀。
莫良看向还在看纸玩的熊二,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我问你,你丢牛以后就没在村里问过,谁们家平白无故多了头牛?”
“问啦,有三户。但他们都说是自己家牛产仔,又没有印记为凭,不承认是跟我家偷的。”
“卧槽你们村挺团结呀,生牛都在同一天生?”
“那可不,大人。我们村不但是先进生产村,我年轻的时候还得过三八红旗手呢。”
“啥啥啥……啥玩意儿?”
“嘿嘿,媳妇儿!嘿嘿嘿……”
熊二突然蹦过来,给莫良差点没吓心肌梗塞。
趁着马老汉阻挡儿子的功夫,莫良就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张纸。
纸上有一块灰色印记,像极了树叶经络的纹理。
“这是什么?”
马老汉一边拽着儿子,一边解释:“大人,这是小儿从小牛犊子的脸上拓下来的。”
说起这事,可真是一段辛酸史。
某日,熊二靠在自家门前发痴,看见董秀才路过,就上去抢,结果媳妇没抢回来,反倒抢回来一沓拓纸。
小牛出生没多久,熊二为了庆贺,在牛棚里点炮仗,结果给小牛吓得拉稀,还喷了他一脸。
熊二气急,回去抄起跟媳妇那得来的东西(只有他自己这么想)就往牛脸上糊,想把牛闷死。
牛当然闷不死了,反倒让大牛练会了第二套广播体操。
要说熊二也的确是条铁血硬汉,把儿被踹坏了他不心疼,反倒是紧张那张纸,一直拼死护在手里,嘴里还喃喃着他的媳妇儿。
莫良听完,揉着眉心。
真是有心插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莫良让门口的几个衙役去把那三户人家连同小牛一起带来,此案,要宣布告破了。
官府勒令,他们不敢不来。
三人拴着三头牛,在马老汉院子里排排站。
他们都说牛是自己家的,而且有证明牛身份的烙印。
莫良围着牛转了一圈,果然见三头牛身上都有毛被烙铁烧焦的痕迹。
估计是感觉到小牛的气息,老远就听见后院牛棚里,大牛哞哞叫。
小牛被外人驯服得老实,三头牛都没有吭一声,这招现场认亲指定是不好使了。
不过莫良一开始也没打算让牛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