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唐姑姑来了。”郝星知道单位的同事大多数是押土地换的商品粮户口,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农民,但没想到这个仓库上班的人,十个有五个喊她姑姑,这家伙的辈分真是够高的,连四十多岁的班头都矮着辈分。
既然大家都认识就好了,郝星也不跟他们客气了,给唐娇之揽生意道:“大家伙儿家里有没有坏收音机、电视机、手表、闹钟?有的话,拿过来,让你们唐姑姑帮你们修,修好了你们看着给钱,修不好,一分钱不要哈。有的话认识的直接送到唐娇之家,不认识的,交给我,我帮你们送过去。”
“唐姑姑会修家电?”钟英杰问。
“会不会修,你拿来不就知道了?”唐娇之从小到大受够了别人的歧视,对这些人压根没好感,用嚣张的语气表达自己的傲气。
“那我真拿来了,我有块手表,停了,我明天拿来。”班头道。
“还有人有吗?”
门卫婆婆道:“郝家丫头,我的闹钟坏了,针不走,闹铃也不响,让唐姑姑帮着修一下。”
郝星冲唐娇之道:“你现在能修吗?”
“阿姨,您这儿有起子吗?有的话,我现在给您修。”唐娇之道。
这些缺少娱乐的家伙都围到门卫家里看唐娇之修闹钟,只见那家伙坐在桌子上,像个专业的工匠,拿着工具将闹钟拆开,将里面的零件捣弄了几下,然后很是娴熟地将零件装回去,拧了拧闹钟,对了对时间,再调了调闹钟,安装好,摆在大家面前。
气定神闲地道:“好了。”
那信心满满一气呵成的样子,看得大家啧啧称奇。
“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好了?”班头问。
“我这种水平,放在专业领域就是顶级专家,还需要试?质疑我就是侮辱我,也是侮辱你们自己的智商。”
“好大口气。”有人在身后道。
“有本事的人,就该口气大,你能你来?”唐娇之针锋相对道。
youcanyoudo。就该这么霸气。
“走了五分钟了,挺准的。”郝星没理会他们的火药味,一直在对着自己的手表看时间,上面的时间五分钟之后没出偏差。
“温婆婆您试试,闹钟是不是好的?”郝星提醒道。
温婆婆拿着钟,拧了一下,钟立马发出了公鸡打鸣的声音,“闹钟好了,闹钟好了,时针分针都在走。”
“真的修好了?”温爹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钟摆弄了半天,听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居然那么美妙。
郝星道:“好没好,咱下班的时候看看走时是不是准确。”
“要多少钱?”外面修钟表的可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去核准,看到钟能走能闹,温婆婆道。
“还没定价,您看着给吧。”郝星见唐娇之送来求助的目光,很是善解人意地道。
“给五块嫌不嫌少?”温婆婆问。
“不少,不少。”郝星替唐娇之收了钱。
温婆婆也是个人精,那台十几年快淘汰的黑白电视机总是出问题,动不动有声音没图像,或者有图像没声音,再或者就是满屏幕雪花,也让唐娇之给她调了调,还别说,钟表一时看不出效果,电视的效果,立马显现出来,拆开盖子,捣鼓了两下,电视声音清晰了,图像让人眼前一亮,再也不需要忍气吞声看电视了。嘿,这家伙就是个修家电的天才。
郝星一个劲地给唐娇之伸大拇指。
电视一修好,大家就被电视剧给吸引了,也没人愿意去理唐娇之,有的坐在靠椅上,有的坐在小凳上,有的坐在长凳上,还有的直接坐在了床上,温婆婆心里很不高兴,但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也不好将人家从床上赶下来。
精明如她,当然提都没提给修电视的钱,唐娇之很是尴尬,郝星也脸皮薄,抱着她往外面去溜达。
“修电视总比修闹钟贵吧?跟她把电视修好了,居然都不提维修费的事,好过分。”唐娇之和郝星并排走在仓库中间的水泥地上,发牢骚道。
“呵呵,算了,算买一送一吧。这是你赚的第一笔钱,收好。”郝星把温婆婆给的五块钱塞到唐娇之手上,唐娇之并没有接,道:“你帮我那么多忙,我的钱就是你的,你拿着。”
“那怎么行,这可不是五块钱的事,这是你这辈子赚的第一桶金,意义非凡。你可以拿着做纪念,留到十年二十年之后,给人讲故事的时候,不是有钱有真相吗?当然说不定哪天缺钱的时候,迫不得已拿出来救急。不过后一种情况不会出现,以后咱会赚很多的钱。”
听郝星说未来会赚很多钱,唐娇之才把钱折起来放在衣服的口袋里,还拍了拍,隔一会儿就去摸一下,生怕掉了,这可是她赚的第一笔钱,意义非凡。
仓库占地面积很大,路边的草长势茂盛,间或有一簇簇野菊花点缀其中,郝星摘了一朵给唐娇之,自己拿了一朵,闻一下晃动一下,时而看看蓝天时而看看逼仄的仓库间的道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心情舒畅。
小鸟飞出高墙,又飞进来,在地上蹦蹦跳跳警觉地看看人,然后啄着吃的,接着一溜烟飞走了,这个仓库的院墙里面,老远看不到一个人,非常安静,花带有苦涩的香味,天空蓝蓝,白云像棉花一样在上面飘荡,郝星和唐娇之都喜欢这种寂静。天地之间貌似只有自己,这感觉真的是非常好。
绕着仓库走了一圈,往门边走的时候,老远看见门口集聚了好多人。
“好像出事了?走,咱们去看看。”
小蚊子很不高兴郝星还有别的亲密朋友,居然忽视了它,憋了半天,撒气道:“你的麻烦来了。”
“那么点出息?蚊子还会吃醋?我正等着麻烦呢,早来早解决。”郝星用脑电波和蚊子宝宝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