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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就马上移开了视线。
    我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在地上一一摆开,周大成有些好奇地看着我将那些东西零散地散步在大厅的几个角落,最后在中央放了一只空碗。
    “有没有馒头?米饭也行。”终于布置完,我抬起头来问周大成。
    “有有有!”周大成赶紧走进厨房,不久就端出来一碗米饭,我抓了一把,沿着碗边撒了一圈,又把剩下的米粒全部丢进了碗里。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对折之后压在那碗米饭下面,便拉着周大成躲到了角落。
    不一会,碗边散落的米粒开始慢慢动了起来,渐渐消失,周大成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缠着周大成的也不是什么厉鬼,怨气极其薄弱。只是周大成的别墅选址在一处宝地,原本是着鬼魂的埋身之所,它才会寄在周大成家中,也没有加害他的意思。
    只是鬼本身阴气较重,跟活人的阳气相冲了,便毁坏了周大成的气运,加上阴气的冲击也让周大成小病不断。
    “大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大成目光惊疑地看着碗里的饭不断减少。
    “无妨。”唔挥了挥手,“这鬼本就没有害人的心思,只是你这房子压住了他的墓穴,只要请鬼吃饱,再在附近山上寻个不错的地方,给他立个碑,就可以将它请走了。”
    听到自己的房子盖在别人的墓穴上,周大成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精彩,不过听完我说的办法,便很快恢复了平常。
    立碑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早知道家里有些脏东西,但亲眼见着米饭凭空减少,周大成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谢谢大师!我这就派人去办!”周大成连连道谢,热情地想留我下来吃顿饭答谢,我婉言谢绝了。
    我还得去医院探望一下师父。
    屋子中央的那只碗终于空了,我注意到周大成眉间的那一丝黑气消失了,只剩下一丝血气还留在那里。
    这丝血气莫名令我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和金龙家见到的小鬼隐隐有些相似。
    难不成周大成也养小鬼?
    我在心里猜测着,却没有多问。
    周大成执意要亲自送我回去,坐在车上,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话头。
    “我刚才在屋子里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你老婆么?”
    虽然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金嫂会出现在周大成的房子里,两人还语气亲昵,但我隐隐有种感觉,小鬼的事情,关键可能就在金嫂的身上!
    “她……”周大成的眼底闪烁了一下,犹豫一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也就不隐瞒大师了,她其实已经有了丈夫。”
    “那为什么……”
    金嫂长得并没有多标致漂亮,但看得出周大成对她的深爱。
    周大成叹了口气:“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从前与她是青梅竹马,但后来我家道中落,她家人便不愿意她嫁给我,转而将她许配给了别人。”
    我点了点头,他口中说的别人,应该就是前两天刚死掉的金龙。
    “但她那个男人也是个短命鬼,前段时间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死了,她便先在我这住下了。”周大成说的很是坦然。
    我看了一眼周大成的表情,心知他应该还不知道金龙的死因,要是见到当时金嫂被小鬼上身的模样,不知还能不能和金嫂这样甜蜜。
    周大成也很是爽快,听说答应了三十万的工钱,直接便划到了我的账户上,我在超市买了些补品,提着去了医院。
    师父的病情和上次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见我来了,也只是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又闭上了眼睛。
    “师父。”
    我轻轻叫了一声,把东西都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鬼三有再找你吗?”
    师父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声音还有些哑,我一愣,轻声应了一句。
    “他问了我些打更人的事情,我都搪塞过去了,三大爷好像有些生气。”
    师父没再搭话,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们就这样沉默了半晌,师父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家里头,那个破烂的木柜第二层,有我留给你的一点东西,要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拿出来保命。”
    我心尖一颤,想起师父之前给我的那张黄符,早在林东家里就用掉了,说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可以用那张符对付。
    “师父!你别胡说,我现在还不需要什么保命的东西,不急着交代。我还有许多本领没学成呢!”我才刚说完,师父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注意到师父的面相已经没有多少生气。
    不管从哪个格局看,最后都会推演向死路一条。
    师父的阳寿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你听师父说……打更人的本事,我已经全部教给你了,只是有些你自己也还没能领悟,要等日后,有契机自然会慢慢懂得。”师父勉强笑了笑,面色开始变得越来越苍白,我睁大了眼睛,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打更人的本事……
    我努力在脑子里搜寻,只剩下一些零碎和师父相处的片段,许多记忆都是大段的模糊。
    “你现在或许还想不起来,咳咳。”师父咳嗽得很是剧烈,“前两年时候,有个野鬼趁着你独自一人上了你的身,师父驱邪时失了手,伤了写你的魂魄,你丢失了些记忆,想不起来也是正常,不必勉强自己,到了时机,自然会回来。”
    师父好像很累,说完这一长段话,就闭上了眼睛,气息很是微弱。
    我用力忍住眼泪,站起身对着师父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便离开了病房。
    回到家中,按着师父说的话,我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阵,却只找到一个铁盒装着的一撮婴儿毛发,用五细线搓成的绳捆这,还有几颗小孩的乳牙。
    压在最底下的,是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纸张已经变得发黄发脆,我拿着的时候很小心,生怕一个用力就失手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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