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奉承张氏:“大姑娘又笑了,她好喜欢大奶奶啊?”
“姐儿认得人呢……”
“大姑娘好聪明啊……”
王氏闻听这么些人夸赞自己的女儿,也顾不得名单了,凑上来逗趣女儿。
这世上,再没有那个母亲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子女。
张氏这样喜欢元春,王氏心里十分受用。
她对张氏的嫉妒,也暂时放下了。
王氏最会察言观色,见缝插针。
她眉头一皱,一声叹息。
手里丝帕子摸摸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亏得大嫂子这般喜欢我们元姐儿,这几日婆婆避而不见,那天姐儿落地,大嫂子也知道,明明是金光,他们却觉得不吉祥。
不瞒大嫂子,我这几日,心里一直揪着,我们元姐儿怎么办呢?”
张氏闻听王氏这般,真以为王氏难过的哭了。
元春落地生出异象,公婆忌讳,叮嘱府里人不许乱嚼舌根的事情,张氏也知情。
张氏其实也不知道公婆为何这般,更不知道这事儿有什么后果。
她唯有宽慰王氏:“你还在月子里,别多想。
正月间,婆婆忙着各处应酬,并非是故意冷淡。
这不,婆婆惦记给姐儿办满月宴呢。
你想啊,公公若是不喜欢元姐儿,会亲自赐名吗?”
王氏一想也对:元春的名字是公爹亲自赐予。
如今婆婆又张罗筹办满月宴,这说明,至少公婆还顾着面子。
只要她好好谋划,总能打消公婆心里的忌讳。
张氏安慰王氏几句,便告辞去了上房。
荣府的老诰命贾母就住在荣禧堂正房。
贾母这里正等着张氏。
这时便问:“元丫头果然会笑了?”
张氏福身:“是的,婆婆。”
张氏没有隐瞒,简单的说了所见所闻:“儿媳妇逗她说笑,元丫头又是招手,又是笑,冲着媳妇吐泡泡,似乎跟儿媳打招呼,十分聪明伶俐。”
贾母看眼大儿媳妇,心里头嗤笑:这是个读书读傻了的。
张家书香传家,张老爷是太子师傅,却是不会教导女儿。
一个女儿教的不食人间烟火。
那王氏处处跟她争锋,她却只是一味忍让。
元春落地,后罩楼走水,兆头不详。
一般人即便不会落井下石,也会选择沉默,置身事外。
张氏却装贤惠替王氏母女说话。
这个张氏倒是聪明过头,还是傻?
后宅争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爵位只有一个,难道还有双赢?
亏得张氏生在位高权重的张家,国公爷一直护着她。
不然,早就被王氏压没地儿喘气了。
不过,正是因为张氏性子软,好拿捏,贾母心里也有几分喜欢,才放心让张氏管家。
这样也好。
她这个婆婆抬着这个性子软的,牵着那个性子狡黠的。
各有各的好处,两下平衡,坐收渔利。
张氏见婆婆不做答复,遂转圜了话题。
她递上满月宴的宴客名单:“这是大姐儿的满月宴的请客名单,弟妹已经看过了,请婆婆过目。
若是确定了,儿媳妇便让人发请柬了。”
贾母颔首:“放下吧,我等下斟酌。”
贾母眼睛不好,却不喜欢当着儿媳妇戴眼镜,嫌弃不美观。
张氏心知肚明,待要福身告辞,外面忽然响起一连声的通报:“四姑娘下学了。”
“四姑娘好!”
“给四姑娘请安!”
张氏听着响动,遂朝着门口迎了几步。
屏风外面转出来一位俏生生的少女。
小姑娘十四五岁,眉眼俊俏,笑容明媚。
见了张氏福身行礼:“大嫂子好。”
张氏微笑搀扶少女:“敏儿妹妹快免礼,婆婆等着呢。”
这少女正是贾母的幺女儿断肠儿,名唤贾敏。
在姐妹中排行四,家里下人都称呼她四姑娘。
贾敏这时冲着母亲福身行礼:“给母亲请安,女儿下学了。”
贾母这时脸上堆满了慈爱,伸手道:“敏儿快过来,累着没有?”
贾敏咯咯的笑:“不累,您在家管家理事才累呢。”
张氏这时乘空就告辞出去了。
待出了房门,张氏心里暗暗一叹:这个婆婆真是难以琢磨,她天天的乐趣,似乎就是高深莫测的难为人,算计人。
也不嫌弃累得慌?
贾母张氏这一对婆媳是相互看不上。
贾母嫌弃儿媳妇清高,目下无尘。
张氏嫌弃婆婆穷讲究爱折腾。
张氏最看不惯的就是贾母喜欢摆弄人,只要公爹不在上房吃饭,她就喜欢恶摆布。
明明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吃饭的时候,偏要儿媳站着伺候婆婆小姑子,添饭布菜。
荣府这点陋习,清贵出身的张氏子最看不惯:也不怕折了福气。
小花精这般时候却不知祖母大伯母母亲之间,正相互鄙视。
她正高兴呢!
乐呵呵的舔舐大伯母给的玉镯,吧嗒吧嗒的吞食灵气。
吃的多了,还惬意的打个饱嗝。
今日吸收这玉镯上灵气,相当她吸收几十棵植物还有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