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我才从娘家回来,出啥事了?”
六婆:“啧,惨哪!听人说许顺送货的路上遭遇山洪,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许老头和许老太不说帮衬着小儿子把家里稳住,还伙同大儿子打上门去,要把刘彩云娘俩赶走呢!”
三姑:“不是吧,刘彩云虽然是继室,也嫁进来四五年了,对待前面留下那个大闺女千好百好的,他们为啥要把人赶走啊?”
六婆:“还能为啥,为了许顺置下来的那份家业呗!你想啊,只要把刘彩云母女赶走,把许元元嫁出去,剩下的房子和田地,不就是大房的了么!”
三姑:“啧啧啧,真是黑心肝啊,这不是断人活路么!”
六婆:“谁说不是啊,听说今天就带了媒婆上门,也不知道要闹腾成什么样子呢!”
三姑:“走走走,去看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到了许家大门外,围成了一圈看起热闹。
许老头和许老太为首,大房的许福李根花两口子跟在后面,旁边一个擦脂抹粉,头上别着一朵大花的中年妇人跟着,正在跟一个干瘦的妇人对峙。
妇人便是二房后娶的媳妇刘彩云,她身子瘦瘦小小的,此刻却母鸡似的张开手臂,拦着身后昏在门边的小姑娘。
“我是元元的娘,她的婚事我做主,你们谁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豁出这条命也跟他拼了!”
“呸!”许老太一口浓痰差点唾到了刘彩云的脸上,刻薄苍老的声音喷着口水响起:“你一个继室,算元元哪门子的娘!我和老头子都在这里呢,元元的婚事轮得到你做主么!”
李根花扶着许老太的手臂附和:“娘说的对极了,你嫁进门四五年了,元元都没叫你一声娘,你有什么资格管元元的婚事。赶紧躲开点,娘让媒婆给元元找了一门好亲,今日就要过去相看呢。”
刘彩云心里拧了一下。
确实,嫁进门这么多年,元元没叫她一声娘……
这也没办法,谁让她是后娘呢!
可是……
“我不管元元叫不叫我娘,我是元元他爹正正当当娶进门的媳妇,元元就是我闺女,谁也别想给她随随便便地找夫家!”
许老太气得跳脚:“什么叫随随便便,我是元元她奶,还能害了她不成!老大家的,你过去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拖开,咱们带着元元去相看!”
“好咧!”
李根花痛快地应了一声,伸手就去抓刘彩云。
妯娌两个厮打成一团。
李根花人高马大,可是刘彩云却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一时间竟然撕扯得旗鼓相当。
不过,许顺出事的消息传回来这几天,刘彩云吃不下睡不着,身子虚得不得了,一腔孤勇激起的力量用尽之后,渐渐落入了下风。
李根花心黑,偷偷摸摸地对着刘彩云下黑手,疼得刘彩云脸都扭曲了。
所有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追着热闹看,没人发现,靠在门边的小姑娘早就醒了,并且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许元元没想到,自己还活着。
毕竟为了救那个差点被卡车撞到的小姑娘,她已经被撞飞了。
可……她活着是活着,这是什么地方?
还有,耳边那些人叽叽喳喳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
难不成……她,穿了!
恍然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许元元的大脑突然一阵刺痛,一大段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蜂拥而来,占据了她的脑海。
她确实穿了,穿到了这个异时空,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身上。
原身是许家二房的大女儿,娘亲早逝,她爹许顺续娶了逃难而来,差点饿死在路边的刘彩云,还带来了一个当年才一岁多的小女儿许灵灵。
虽然对后娘心里有所抵触,一声娘不曾叫过,一家四口也这么磕磕绊绊地过下来了。
谁成想,天有不测风云。
许顺这一趟出门,在路上遇到了大暴雨,山洪袭来山体滑坡,那一拨人几乎都被裹进了泥水里。
车队侥幸活着回来的人来报信,没等刘彩云母女三人从悲痛中醒过神来,许家老两口和许家大房的人就上门了,说要给原身相看,趁着“孝期”未过,赶紧把原身嫁出去,免得守孝三年耽搁了花期。
不相信许顺已死的刘彩云断然拒绝,原身也站在继母这一边。
谁成想,许家老两口劝了几次未果之后,今天竟然直接带了媒婆上门。
争执中,原身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摔倒了,后脑勺磕在了房屋的砖面上,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没了,换了许元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