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瑗是谁?绍兴三十年立为皇子,改名赵玮。绍兴三十二年,赵玮被立为皇太子,改名为赵眘。六月,赵构御笔,赐赵昚的字为元永,以“倦勤”而想多休养为由,传位给赵昚,是为宋孝宗。
这么一个未来的皇帝,居然因为下棋起了争执,失手把前任宰相朱胜非的儿子给拍死了。一时间,满朝大哗。赵瑗吓得躲在了宫中惶惶不可终日,而朱府,已经在准备朱小青的后事了。
朱小青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古色古香,身边一个个陌生的古人面孔,不会是穿越了吧?
纷乱的思绪纷沓至来,他的脑袋一痛,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和自己的大脑重合起来。果然,真的是穿越了。
朱小青的思维飞速运转,现在是南宋绍兴十四年,这是一个强敌环伺风雨飘摇的时代。风波亭的岳飞含冤惨死,朝中奸臣当道。未来的孝宗皇帝,一棋盘把自己给拍死了……
“活、活了,小衙内活了!”狄秀儿兴奋的大叫大嚷。
而旁边的人,则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如筛糠。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复活,而是诈尸了。众人想逃,可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
只有朱胜非激动的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青儿,你、你没死!”
朱小青犹自有些茫然,轻轻的叫了声:“爹。”
这一声“爹”一说出口,众人登时由恐惧转为震惊。诈尸是不会说话的,这人当真是复活了?
“小衙内,您看看我,看看还认得小人么?”狄秀儿跟着比谁都兴奋的扑了过来,激动的涕泪横流。身为小衙内的狗腿子,自己就是朱小青的影子一般。若是主人没了,他这个狗腿子活着还有什么意味。
“秀儿,是你么?”朱小青的眼神中渐渐地有了烟火气息,他在慢慢恢复,毕竟这个身体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是我是我,小衙内还记得我,我是秀儿。”狄秀儿狗一般的点着头,哭了。
同样在朱府做丫鬟的狄秀儿的妹妹,两眼红肿的端着一个水盆走进了客厅,当她看到已经坐起来的朱小青的时候,‘咣当’一声,水盆掉在了地上……
“花儿,来让本小爷过来给你检查身体啊。”朱小青冲她招了招手。
狄花儿花容失色的退了一步,小衙内,还真的复活了。这猥琐的表情,这夸张的语气,不是他又是谁。明明长着一张英俊的脸,偏偏要做一个大混蛋。
宫里来的太医们顷刻间忙碌了起来,他们把脉的把脉,施针的施针。当了半辈子的御医,第一次见这种奇怪的病症,此人明明已经没了气息,脉搏都不跳了,居然奇迹般地痊愈了。
看着太医手里明晃晃的银针,打小就怕针的朱小青大怒:“滚一边去,你个王八蛋庸医,想扎死我啊!老子我来到这世上是大有作为、准备干一番大事业的。奸臣昏官、蛮夷宵小,遇到我朱小青算他们这辈子倒了大霉。什么蒙古女真,什么西夏吐蕃。有我在,大宋朝无人敢惹!”
在自己老爹面前自称老子,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这朱衙内疯了吧,怎么除了骂人就是满嘴听不懂的胡话?
为了不让人识破自己庸医的身份,在给朱小青诊治完了以后。几个太医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朱衙内的病是阳狂病。
何谓阳狂病,就是属于精神病的范畴。此病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一旦发作就会胡言乱语,行事不能以常理度之。阳狂症,骂人不避亲疏,越墙上屋,登高而歌,夜间不寐。可用瓷针于曲池穴旁静脉放血,可至病人出汗或呕吐,或二便下血。
再用犀角一钱,川连一钱,石菖蒲二钱,茯神二钱半,远志肉二钱,炒枣仁二钱,川贝母一钱,广陈皮三钱,川军六钱,芒硝三钱,水煎服。
几个太医给写了药方,叮嘱朱胜非:“相爷,照着这个方子抓药。小衙内不肯施针,我等也是无法可施。不过仁宗年间八贤王得过此症,后痊愈。能不能治好,那就要看小衙内肯不肯配合了。”
大喜过望的朱胜非看着儿子,满眼的疼爱:“青儿听话,咱们扎几针先。曲池穴旁、放血。”
“你有病,你全家才有病!我不扎针,谁敢给我扎针我打死他个王八蛋!我也不喝药,谁爱喝谁喝。你们几个庸医,信不信我弄死你!”还过魂儿来的朱小青立刻生龙活虎了起来,他跳着脚指着几个太医就骂,拉都拉不住。
既然穿越过来了。朱小青必须装的和原来身体性格一样。否则引起这几个庸医的疑心,再给自己胡乱扎针,或者喂一些乱七八糟的草药,那可真是要命了。
太医们避之唯恐不及,他们给开了药方,慌忙对着朱胜非躬身告辞。这个朱衙内的名声他们是略有耳闻的,临安城的大祸害一个,这种人还是远离之为妙。
太医们逃也似的离开了朱府,朱小青犹自在后面骂骂咧咧……
“秀儿,随我上街。”
朱小青带着狄秀儿上了街,街道上熙熙攘攘,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然后,前面一阵吵闹声吸引了他。
旁边几个人在窃窃私语:“看到没有,万俟相公府上的管事又在欺负百姓了。”
“万俟相公,哪个万俟相公?”
“就是害死岳元帅那个万俟卨,此人诬陷岳元帅谋反,和秦桧秦相公二人如今是权倾朝野。”
“嘘,小点声、别说了,当心隔墙有耳。唉,咱们一个平头百姓,还是少管闲事,快走吧。”
朱小青背着手,看着这几个人吓得仓皇逃走。他走上前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家丁,正拿着鞭子抽打一个无辜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