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芝看见门口二字顿时就明白为何这里如此偏僻?她赶紧捂住鼻子,她彻底明白这里为何浓烟密布,拉着刘勃的手快速穿过这间小屋。
刘勃四处瞧瞧,这木屋内虽然烟雾朦胧,可在煤油灯照耀下依然可以看清内部,只见弱小的房屋中有着无数暗门,刘勃轻声说道:“表哥这暗门背后就是你的作坊吗?”
“对,这饲料见不得光,而且有着强烈的刺鼻味道,所以才选择一处隐避之地。”刘升推开阁楼木门,三人就上了二楼。
这二楼摆设极为简单,除了木梯口放着柜台和木椅,另一侧放着巨大的箱子,只是箱子上被巨大的锁头锁着。箱子旁边放着柜子,柜子中乱七八糟摆放着木棍,只是这木棍刘勃看起来眼熟,很像老汉抽旱烟的烟枪。
刘勃可不敢大声说这是烟枪,万一不是那玩意自己岂不是丢脸?自己一个放牛娃懂什么吗?还是低调一点,不要给表哥丢脸。
刘升将行礼丢在柜台上,朝着屋门后吼道:“蒲朝启给我出来。”
“来了!”一个掌柜打扮之人从阁楼的另一侧跑了出来,此人年纪大约20左右,是刘升得意助手。除了他刘升还有两位得意帮手,蒲长正和蒲长久两兄弟。
这三人都是刘升娘家蒲家浩村的人,蒲朝启是掌柜,蒲长正两兄弟则是烟馆的保镖,据说两人身手不错。按照辈分来说,蒲朝启与刘升同辈,而蒲长正兄弟年龄比蒲朝启大两岁却小一辈,刘升是他们二人的小叔,刘勃辈分是高字辈,高字辈之下便是文字辈,所以刘勃等人算是蒲长正兄弟二人的小叔。
蒲朝启搁下手套,擦擦额头的汗埋怨道:“妈的最近这批货在运输中被雨淋了,那些老烟民烦死老子了,我们已经断货三天了,我正在想办法用风吹干那批货。”
刘升低头问道:“有几箱?”
“三箱!不过我已经风干一箱了,明早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刘升皱起眉头道:“三箱可不是小数目,这被雨淋过恐怕燃烧起来没有以前那股劲。”
“你就放心吧!上次我们不是劫了一次精品吗?我把它们混在一起了,这次劲比起前更足了,保证抽死那群兔崽子。倒是你找的帮手呢?”
蒲朝启摊开双手,让刘升瞧瞧了,”哈哈,不错!”他回头指着刘勃笑道:“这位就是我表弟刘勃。”
刘勃客气笑了笑,蒲朝启见刘勃模样只不过十五六岁,全身的打扮一看就是土豹子进城,顿时就有了轻视之心,笑道:“我可不放心。”
刘升谦虚笑道:“我这表弟可不是一般人,朝启兄弟可不要看走眼了。”
刘勃依然微笑,以他以往脾气一定冲过去狠狠用鞭子抽打这狗眼看人低的畜生。只是出到贵地,让刘勃多了一分冷静,自己是来挣票子,不是来打架。在说这蒲家之人算是这铺子的半个主人,刘勃听表哥说他与蒲家兄弟共同出资,他主要负者货源。所以两家人合计必须请一个外人来打点,可这些东西是见不得光勾当,必须自家或者信得过兄弟,刘升就建议从自己本家找一个兄弟来。
蒲朝启古怪的表情看了看,刘勃外表完全符合他的要求,他需要就这种土豹子,来自山卡卡头什么都不懂的人。可他从刘勃表情中看出了镇定,让他内心出现了不安,刘勃那深邃的眼神,更让蒲朝启觉得此人恐怕不是什么都不懂之人。
蒲朝启低声在刘升耳边嘀咕道:“兄弟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朝启你说这话就是不信任兄弟了。你看他那模样像什么都懂的吗?总不能找个傻子来?”刘升心里那点伎俩刘勃一眼就看出来了,怕是蒲家兄弟这次真的上了刘升的当。
蒲朝启还是选择相信刘升,这年头混口饭不容易,最主要是干他们这一行必须小心,既然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蒲朝启还是对刘升放心的,于是问道:“他身边漂亮的学生妹是谁?”
刘升在蒲朝启耳边叽咕了几句,蒲朝启放声大笑:“看不出你表弟真有几下子,这人我要了。”
刘勃不知道表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蒲朝启看自己的目光不再敌视,而是充满了友好,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
刘勃刚回到房间,正准备休息,苏婉芝就推门而进。
她小心翼翼关上门,担忧的眼神看着刘勃,轻声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知所措的刘勃看着鬼鬼祟祟苏婉芝,笑道:“我就不是帮我表哥打理生意嘛?”
“屁,你知道你打理的什么生意嘛?”苏婉芝被气的够呛,自己担心他,这家伙还给我装,不行我一定不能让他干这个。
“不就是贩卖牛饲料,你大惊小怪什么?”
“天啊,你表哥他骗你,他们在开烟馆,卖鸦片懂不?”
“对啊!表哥给我说他就是在卖鸦片。”刘勃并不觉得奇怪。
苏婉芝无语了,她本以为刘勃被蒙骗了,想不到他明明知道自己干什么却还要来。原本心里对刘勃还有丝丝期望,此刻化成了无影。
苏婉芝气愤念道:“刘勃我对你很失望!”转身正准备离开,刘勃却冒了一句:“鸦片牛饲料这东西都没听过,我都怀疑你读过大学没?”
饲料这玩意在这个时代还算是比较新的名词,可对大城市长大苏婉芝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的东西了。只是刘勃这话点醒了她,让她终于明白这家伙还是被蒙骗了,而且被骗的很彻底,只恨刘勃他自己太无知。
苏婉芝停下了脚步,她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挽救一个即将犯错的人很容易,可要拯救一个无知之人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