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的声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的大门的方向。一位穿着黑色练功服,额头上还带着汗珠,模样根本不能简单的用漂亮来形容的男孩子走了进来,和他一道进来的还有一位同样一身黑色练功服,额头上同样有着汗珠,头发花白,脸上却看不出实际年龄的长辈。
“安安,他叔,你们回来啦。”祁四奶奶站起来,赶紧招呼,“秀红,赶紧给安安拿干净衣裳去。”
主角回来了,院子里立刻热闹了。祁玉玺和师傅白景去洗澡,大姨祁秀红是忙上忙下。祁秀红只生了一个女儿,她是把这个外甥完全当自己儿子来养了。祁玉玺的师傅白景住在祁大爷家隔壁。30年前,白景一个人提着一个竹藤的行李箱来到东庄村。那时候还是村长的祁四爷爷把白景安排在自家住下,后来白景就在东庄村落了户,再后来就成了祁四爷爷家的邻居,成为了安安祁玉玺的师傅。
祁四爷爷家的孙儿们可以说是白景看着长大的,也是因为白景的帮助和影响,祁四爷爷的孙儿们才能各个有出息,上大学。小时候不爱学习的万善全和祁平生就是在白景的“调教”下成为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四有青年。但要说祁四爷爷家最受白景疼爱的还是祁玉玺。祁玉玺天生骨胳清奇,三岁就被白景正式收为徒弟,五岁开始正式习武。和教授大祁家的孩子们一些基本防身术不同,祁玉玺是白景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还是唯一的弟子,白景对这个徒弟可谓是倾囊相授,疼他和疼亲生儿子也差不多了。
洗完澡的祁玉玺被大姨拉到房里说话,白景在楼下面对气鼓鼓的祁四爷爷。祁四爷爷跟他就跟自家兄弟一样,不客气地说:“都是你,整日教他上高爬低,现在好了,连大学都不愿意去了,就喜欢往林子里钻!”
白景给了他个白眼:“什么叫上高爬低往林子里钻,你不懂别瞎咧咧。就安安那模样,要没个防身的能耐傍身,你护着他啊。”
祁四爷爷噎了一下,下巴一抬:“那你说咋办。这上京大学都考上了不去上?你叫他往后咋整?总不能真去开武馆吧,这又不是老古时候。”
白景气定神闲地放下自己的茶碗,那样子充满了世家大户出身的优雅,跟祁四爷爷这个一辈子最远只去过省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就是这两个气质、脾气、家世背景完全不同的老人家,感情却跟亲兄弟似的。
“安安不原意去读书跟学武可没关系,他那是嫌麻烦。他那张脸到了学校保准不会安生。他自小就是被围观长大的,要不是我不许,他早就去道观当道士去了。”
“啥?!他要出家当和尚?”
白景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祁大爷爷推了弟弟一把,说:“这道士跟和尚不是一回事。他白叔的意思是安安不愿意读大学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那长相!”
第二章
这头,祁秀红拉着祁玉玺抹眼泪:“安安,你听大姨的。这年代不读书怎么行?你看现在外头的工作越来越难找,大学都不包分配了。去了上京大学,以后的工作至少不发愁。大姨知道你对那些什么物质没有讲究,但你往后总要成家吧。你这模样找个条件好的老婆不成问题,但你要学历不够,以后会给丈母娘家笑话的。”
祁玉玺安静地听大姨说,心里则很想说:【姨,您想得太远了。】
家里谁不上大学,祁秀红都不会这么着急,就是这个她当儿子带大的外甥不行,必须得去上大学。祁秀红又接着说:“大姨知道你是怕去了上京有麻烦。咱安安生生读自己的书,那学校里总不能允许学生乱来吧,是吧。这不都是法制社会了吗?大姨陪你去报到,大姨去找你们校长,找你们老师,让他们看好那些学生,别叫他们去烦你。但你不能不去读书。”
祁玉玺抬手搂住大姨的肩膀,另一只手给大姨擦眼泪,开口:“姨,您别担心,我就是不读大学,我以后也养得活我自己。”
祁玉玺是个感情冷淡的人,但对疼他的人,他向来是爱护并且护短的。他长到18岁没见过自己的亲妈,对大姨这个胜似亲妈的人,他也不愿意看她这么伤心。但他是真的不想继续读书了,他更想做的是去钟南山找个安静的地方潜心修行。但爷爷奶奶师傅、大姨舅舅们是肯定不允许的,所以他也就没说。
白景这么一说,祁四爷爷反倒又担心了:“玲玲说,上京有权有势的人多,学校里本地的学生大都是有背景的,要是真遇上找安安麻烦的人……”
白景的眼底克制住几丝阴沉,嘴里说:“放心吧,老哥哥,就安安的身手,没人能占他的便宜。模样好的孩子多了去了,咱们也没听过谁因为模样好被欺负的新闻。这又不是旧社会,还害怕被恶霸欺负了。”
想想也是这个理,祁四爷爷稍稍放心了。白景接着压低声音说:“以咱两家的家底,安安去不去都随他吧。他自小就有主见,他不愿意去,谁也强迫不了。”
祁四爷爷瞪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白景翻个白眼,跟他什么关系,算了,如果这样能让老哥哥心里舒坦点,这个锅他背就背了。
祁四爷爷以前是东庄村的村长兼书记,大祁家在东庄村那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往上追溯,大祁家出过好几个里长、保长什么的。现在东庄村的村支书兼村长是祁四爷爷的二儿子祁路坎,大儿子祁路根是东庄村所属的临水县县长。祁路根的大儿子祁良平大学毕业后顺利分配进了省宣传部,找的媳妇儿也是在省委某部门工作,可以说很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