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回忆了一下, 说了几个公园,艺术中心与博物馆的名字。这些地方殷明有印象,毕竟去这些地方的时候并不是和陶邀一起,而是和同学一起。
“那只能去学校看看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进去。我等会儿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让我们进去一趟。”陶邀看了眼时间, 这才中午十二点,他转身去打电话了,留下了殷明。
殷明便用这个时间悄悄观察了一番周围。陶邀家乍看是白墙地板的标准配置,但仔细一看,就不难发现墙上书画落款上惊人的字迹,以及放在橱柜中的精美器皿。
殷明心中了然。过了几分钟,陶邀回来了,他面色有些尴尬,似乎遇上了什么难事。殷明看他窘迫,有心逗逗他,就问道:“是不是学校拒绝我们回校参观?没事,我看你家也不错,咱们在这里打发三天也行。你玩游戏吗?”
陶邀看他去拿客厅电视旁的手柄,忙说道:“别闹了。我刚刚打电话回去……他们说让我参观完全没问题,但是还要我抽半小时出来给高三学子做个演讲。正好他们开学了,我的班主任就让我周六上午去他们的动员大会露露脸。”
“什么……哈哈,”殷明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你去吧,你现在的身份也挺适合做演讲的。”
陶邀犹豫,摇头,又皱眉。殷明摸摸下巴,心想他身为白马公司的CEO,总不见得惧怕在众人面前演讲吧?
“我总不见得和他们说,我是紧抓着你在高中里做的那些事才一直努力到现在的吧。你被几个班级的混混联合起来欺凌过,但是你用一个学期的时间把他们全整治了过来。”他吞吐半天,还是把话说了出来,“真奇怪……我总感觉之前和你说过?”
殷明听着他这么一说,感觉似乎也有些熟悉。
“或许这是我们共同失去的三个月里发生过的事。”殷明说道,“不过,我一直很好奇。那三个月里你还未搬到我家附近,平时也见不到我的人,那你是怎么和我接触的呢?我的手机也被偷了,现在没有一点头绪。”
两个同时失忆的人对坐着,苦恼地思考着含雾带纱的过去。
不过他俩又能思考出来什么?也没过多久,陶邀便带殷明去自己的房间里,去看高中的相册与纪念品了。
陶邀对自己的高中形象不是很满意。不过,陶母很喜欢自己儿子高中时细皮嫩肉的样子,她是个搞摄影的,儿子又好看,随便抓拍几张都能做聊天背景。
陶母在陶邀工作之后,就把他的相片塞进大箱子里,置于陶邀床下。本来陶邀是非常不想开箱的,但为了殷明,他还是咬牙拉出了大箱子,还把相片拿了出来给殷明看。
殷明越发觉得陶邀合自己胃口了。
相片上是个唇红齿白的短发少年,他的头发比平常高中男生略长一点,发色也略浅一点,陶母的品味也很独特,总是能拍到陶邀小鹿一般的眼神。
怯怯生生的,还有些惊讶。
除了这种神情外,还有被惹怒了面色通红的,难受的几乎要哭泣的,或者是窘迫难堪的。
殷明:“……你妈这什么恶趣味啊?”
陶邀又窘得耳朵尖都红了。他赶忙过来抢夺照片:“你看了还是不记得的话就别看了。”
殷明哪里愿意放过这个看小少年的好机会,当然是捏着照片开始满屋子逃窜:“别,别,先别拿回去啊!你让我多看看不好么!就算记不起来,我也能通过照片了解了解你,还真别说,我高中里的确喜欢你这一款。”
陶邀气得面红耳赤:“我怎么觉得你失忆一场,整个人性格都变了?你是无赖吗?”
殷明站在房间中,眼睛牢牢盯着手里的相片,嘴角还有笑意:“不会不会。我这个人其实一直都是这个个性。之前一直压着,难受呢。现在没了记忆,我也没必要再憋着了。这样不是挺好?活泼开朗乐观大方,还能和你说说笑笑。”
陶邀:“你这哪里是说笑!你这是单方面调戏!”
殷明不置可否,笑得更开心了。他把这一摞照片看完,又去茶几上拿另一摞照片,陶邀收拾不过来,只能看着他飞速浏览。
看了一个下午,殷明也没想任何东西。陶邀后悔得要命,自己那点压箱底的小时候照片都被翻出来了,更别提中间还夹了一张他一岁时抱着西瓜洗澡的照片。
转眼到了周六上午,殷明很早就醒了,他从行李箱里拿了一套比较青春靓丽的衣服换好,下楼看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陶邀,忍不住又把他送回房间去重新挑衣服了。
既然是去高中,那就要穿的年轻一点,不然也不好贴近学生们的年龄和心理状态。陶邀衣柜里没什么衣服了,殷明和他东翻西找,寻出了蓝色短袖衬衫,高领卫衣,较为修身的工装裤,以及亲民帆布鞋。
他俩出门的时候,打扫卫生的陈姨正好过来。她还以为家里无端长出了两个大学男生,吃惊地半天说不出话。
学校很近,陶邀带着殷明往街道上走,殷明看着左右都是自己熟悉的店铺,不免有些流连。他也许久没回来了,高中走过这条路无数遍,现在却觉得无比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