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眠没力气说话,但他努力的点头。
潘洵又抬头看冯金,确认般问道:“你们那天去宾馆了?”
冯金叹气,深感无力,“何止!我们去宾馆没见到你人,后来还追到了金狮城,在渡口那傻傻等了好几个小时。”
潘洵手指抖动着,看着白浅眠,眼神完全变了。
其实今晚乍一见到对方,说老实话,他并不太相信人是来找自己的,可是现在冯金说的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几个月来的折磨和想念,并不只有自己的一厢情愿。
白浅眠也想着自己的......
他改变主意了?他为什么要来?他清楚的知道来找自己意味着什么吗?
目光震颤着,潘洵没敢低头,他闭上眼,尽全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
他担心自己吓到白浅眠,毕竟这几个月来有的不只是美好的相思啊,求而不得就是会滋生一些阴暗情绪,也曾动过各种不好的念头,可是现在,怀中抱着的是自己最想要的人,不用去摧毁什么,不用使用什么手段,是白浅眠,是这个人主动来到自己身边的。
甚至,白浅眠还为此非常非常的努力。
还有比这更让人激动幸福的吗?
觉得能够控制好感情了,潘洵看向冯金,语气还算冷静,“你们几点钟到的?”
“四点十分,”冯金突然紧张道,“你那天是几点走的?”
“四点。”
“我操!”实在是忍不住,冯金狠捶了自己大腿一下,痛心疾首道,“老子就知道,我们到那的时候看到你坐的船了。”
潘洵愣了下,他想起船开不久后,自己曾站起来隔着无边江水望向渡口,所以说,那时候岸边的众多黑点里就有白浅眠吗?要是知道,要是早知道......
“就他妈晚了十分钟!”冯金垂头丧气,深觉自己和白浅眠的运气太差,“就十分钟!”
就因为这十分钟,一路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今晚上还差点把小命给丢了,若是刚才真不小心摔下去死掉了,就算到了地下都不会甘心的啊,裸、着死掉什么的,肯定还会上第二天的报纸,到时候再被万人嘲笑......下辈子都没脸出生了好吗!
潘洵很心疼,他心疼白浅眠,倒是完全无视了副驾坐着的冯金。
右手贴在白浅眠脸上,他轻轻抚摸着,良久后低下头,额头轻碰上白浅眠的鼻尖,嗓音沙哑着,充满怜惜道,“对不起。”
潘洵很认真,没等白浅眠的回复,感受着白浅眠的呼吸,他郑重万分的再次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再等等你。”
白浅眠眨了下眼睛,虽没有力气说话,但黑白分明的眼瞳很好读懂其中感情。
冯金本来还想抱怨,嘴都张开了,突觉车中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莫名来的温馨和汹涌着的某种黏稠,怎么说呢,好像很不适合他这单身贵族继续出声。
后座上的二人自划一国,虽没有对话,但隐隐将他和紫罗兰隔离在外。
冯金不得已转回去,从车内镜中观察着。
潘洵的手指一直停留在白浅眠脸上,他们彼此对视着,虽无声但又仿佛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潘洵的嘴角慢慢开始上挑,冲白浅眠笑起来。
冯金干脆转头看车外,后座潘洵却又出声问他。
“你们是怎么来的昆萨格?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里?”
虽在问他话,但眼神一刻也没落在他身上,潘洵一直看着白浅眠,冯金刚想回答,车内镜中的潘洵忽然收紧手臂,很焦急的喊了声,“浅眠?”
“怎么了?”冯金重新转回去。
潘洵才笑没一会,这会脸色彻底沉了,他轻晃了下胳膊,再唤道,“浅眠?浅眠。”
白浅眠终于昏死过去,冯金和潘洵一起喊了几声,人始终没有反应。
潘洵伸手探白浅眠鼻息后面色缓和些许,很快眼神又结冰,整个人气息大变,头也不抬的吩咐道:“开快点!”
紫罗兰更用力的踩下油门,他们这辆车直接脱离了车队,猎豹般窜向前方。
“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冯金不放心。
紫罗兰一边开车,一边接了电话,没说两句就挂断,简短道:“家里医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潘洵抱白浅眠更紧,“嗯”了声算是回答。
冯金前后看看,着急道:“回什么家啊!”白浅眠这情况一看就不好,“直接去医院吧!”
潘家的家庭医生再厉害,那也没有医院里的设备啊。
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紫罗兰专注看着前方,在车流中穿插着,冷静道:“家里有医疗室,有昆兰城最好的医生和仪器。”
冯金想到自己曾打听到的消息,说蔷薇财团掌控着好几家医疗集团,在公共卫生方面是个巨头。
虽如此,但事关自己最好兄弟的身体,他还是不放心。
“还......”
“先回家。”沉稳有力的三个字,潘洵语气中的不容置喙让冯金闭了嘴。
倒不是害怕潘洵的权势,只是想起人跟白浅眠间那针都插不进的黏糊劲,难道他还能害了白浅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