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密不透风的日子过了三天, 大家伙才真正从休假模式调成了拼命模式。
拼命听课, 拼命做题。
能进这个班的都带着三分傲气, 谁也不肯认输。可这一次次的测验把不少人打蔫了:题目难、题量大。每个人的成绩都像坐了过山车——除了碾压性的第一,白倦。
因此这个班长大家也更信服了:白倦完全就是bug的存在, 他像一座大山, 一座永远也越不过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白倦的新同桌叫陈宣, 是个很不客气的人,无时无刻一有问题就立刻请教白倦。
好在陈宣是个很聪明的人, 白倦稍微疏通一下思路,对方就立刻举一反三, 因此白倦也不觉得很麻烦。
真正麻烦的另有其人——江倾晏。
白倦之前知道江倾晏特立独行,但毕竟之前只是作为朋友的相处模式, 因此撇开别的不谈, 江倾晏在他的认识里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这下真每天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超过十几个小时,这才体味到这个人的麻烦。
首先第一条, 交不上作业。
现在班级刚建立,班干部又只有他一个,虽说各科已经有课代表了, 但是交不上作业时都会率先找班长。
白倦有心想和江倾晏暂时保持距离,可现实却是只能一次次被迫主动找他搭话。
“数学作业呢?”白倦敲敲他的桌子。
江倾晏总算抬起脸来。
“试卷吗?”江倾晏在桌子里翻找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江倾晏是班里成绩起伏最大的同学,时而吊车尾,有时候却又能冲到前几。
白倦忍不住观察了两天,这才发现江倾晏的成绩全取决于他考试时睡了多久。
白倦抱怨:“都几次了?每次都说下次不会再犯。”
“真不是故意的。”江倾晏的笑容倒像是在说: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白倦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头疼。
“没有下次。”江倾晏嘴上答应的很好,但是却只限于嘴上。
虽然频率确实减少了,可是隔三差五就得犯一回。
这倒确实不怪江倾晏,作业多得他实在记不清,这都已经是他努力后的结果了。
江倾晏翻找了一通,这才在书本里找到了作业,他一边忙乱着看题,下笔如飞,一边拦住白倦:“班长帮我看看这个题目该怎么做。”
白倦:“不教。”
“班长总是这么区别对待我一个啊。”江倾晏摇摇脑袋。
白倦凉凉道:“因为你值得。”
江倾晏没忍住笑了,白倦也不知道和谁学的,现在说话都这么损了。
白倦停下脚步:“对了,班主任找你,你待会记得去找她。”
江倾晏肉眼可见地失去神采:“班长你能再帮我个忙吗?”
江倾晏一乖巧肯定没好事。
“什么事?”
“帮我和老师说一声,说我腿断了走不动道了。”
白倦:……
“你稍微收敛一点。”白倦不是管理型的班长,对于江倾晏又总有些力不从心,能避则避。
江倾晏的麻烦之处还在于——他这两天都已经被收了三本课外书了,班主任这回先找了白倦兴师问罪。
江倾晏:“我这借口太没说服力了是吧,那就说我突然失忆了吧。”他真的受不了这新的班主任了,听她说话跟猜谜一样绕来绕去瞎耽误时间,还时不时冒出几句明褒暗贬的话刺他一下。
虽然学习都已经这么繁忙了,但是这些个学霸们却总有一些忙里偷闲的方法,在江倾晏的带领下,班上悄然兴起了一股子武侠风,几本老古董般的武侠小说都快被翻得起包浆了。
屡禁不止,越禁越多。
董老师也无奈了,遇上这么个学生,亲自教了才知道江倾晏是教学史上多大的一个难题。
要说他差生吧,光从英语成绩上看,江倾晏次次测验都维持在了中上,甚至还保持了上升的趋势。
可若说他是优生,这班纪班规快被他戳成筛子了,自己对他的提点也从这些个洞里漏了个干干净净。
更无奈的是,董老师过去十年的教学经验都对付不了江倾晏,这人油盐不进,我行我素。
董老师向他之前的班主任老陈求教,而陈老师给她的经验就一条——对于一些个性突出的同学要用爱去感化。
不愧是老教师,她似懂非懂。
白倦亲自交代,江倾晏就不能当作耳旁风了,他补完作业顺带着去了趟英语组办公室。
董老师拍了拍桌子上的一摞书:“我发现咱们班起带头的作用的不是白倦而是你啊。”
江倾晏盯着老师桌上的笔筒,开始数数消磨时间了。
江倾晏:“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罢了,没有可比性。”
董老师:……并没有夸你的意思。
老师语重心长:“你现在作业完成不了,却还有大把时间看闲书?是,你现在是舒坦了,耽误的是自己的学习啊!”
江倾晏随口应:“其实也算不上舒坦,您收书的时候,正好卡着结尾没看着。”
董老师觉得自己轻声细语更本没用,严厉道:“你可以这么不当回事,但总不能影响别人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