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研修是分班考试第一名,是典型的好学生代表,整天一身校服,到班里就伏案读书,从不参与任何娱乐活动和话题。
甚至打架的时候,他的唇还抿地死死的,表情专注地像是在做一道大题。
景崇在这激烈的肉搏中有些想笑。
他稍微提起来一点嘴角,就轻轻吸了口凉气。
停战之后,他全身上下都是疼的,脚踝上的疼痛更是无法言喻。
只是轻微地动一下,就会疼出冷汗来,景崇只好一只脚虚着着地,肩膀倚着墙轻轻喘气。
林研修等找事的人骂骂咧咧互相搀扶着走了以后,走到黑包处把包提起来后塞到景崇的怀里。
景崇没反应过来,被弄得踉跄了一下,他立马龇牙咧嘴地低骂了一声,然后抱紧书包冲林研修笑,“谢谢。”
林研修看着景崇虚着地的脚,有点疑惑,“你......脚怎么了?”
“嘶……不知道,刚刚被人踹了几下,估计肿了。”
林研修皱眉看了片刻,心里念了十遍管他毛事,还是别扭地把书包从景崇的怀里拿出来,挎在肩上。
景崇倚着墙挠头,“谢谢啊,今天麻烦你了。”
林研修:“嗯。”
景崇:“你……”
林研修:“不入社团。”
景崇无语,感情他天天撵着人问社团的事了,“……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走了吗?”
林研修:“……”他怎么知道他一边回学校还能遇到和他方向相反的景崇?
景崇猜测,“哎?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有路痴?”
林研修:“……”
景崇就这样一瘸一拐地叨叨了一路,林研修发现他这个人是真能说啊。
坐上公交车之后,景崇发现林研修对自己的所有话题都不感兴趣。
他甚至摸着自己有些肿的眉骨望着窗外已经放空了。
景崇慢慢的闭上嘴,这个人他军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从没见过他休息的时候和谁一起待过,这次班主任说的社团其实可加可不加的,反正高二下学期都让退了。
他只是莫名其妙地有些想逗逗他。
觉得他性格挺新鲜的、好玩。
他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只要是上课林研修都是一身校服,不像他们,跑操的时候着急地往身上穿校服裤子,跑过操再立马脱下来。
他实在是觉得裤子实在太丑,穿上去会衬得他又矮又挫。
林研修确实也被裤子衬托地又矮又挫了。
都显不出来他有完美黄金分割线的身材了。
两人再没说话,一直到公交车到了站,林研修沉默着把人扶下去,站在站牌处不吭声的站着,似乎是等着景崇的下一步指令。
要是景崇不打算回学校,他就帮他把包带回去。
要是景崇想要回学校,他就把人搀回去。
好人做到底,怎么说也不能把人扔到半路。
而景崇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就说道,“那个,你先走吧,一会有人来接我。”
他们实在不熟,出手帮忙打架已经让他出乎意外。
军训才结束,他们虽说是一个宿舍的,但着实熟不到哪里去。
林研修告别景崇回到宿舍,伸手轻轻摸了摸有点肿的眉骨,沉默着站了一会儿,开始收拾洗漱用品,打算洗个澡。
他收拾好之后,走到宿舍门口正打算拐个弯进洗手间时,宿舍的防盗门突然向外被打开了。
景崇被一个小胖子扶着一瘸一瘸地进了宿舍,看到抱着洗脸盆、穿着睡衣的林研修,呲了呲牙。
林研修微微颔首,进了洗手间,做自己的事去了。
关上浴室的门之后,听到宿舍的人惊讶道,“班长,你被人打了?”
景崇明明在他发小的宿舍里换了一身衣服才到自己宿舍来的,却还是被眼尖的室友看了出来。
他其实不想把这件事说出去。
他是班长,带头打架这件事,他不想做,但是已经做了,就剩不想传出去。
再者,他也确实狼狈,以一敌五真的力不从心。
林研修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同一宿舍的人正围在大厅的沙发上,在讨论着什么事。
他想直接路过他们回到二号室,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来到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可能是潜意识里,他也不想让初中的事情重演。
舍友坐在一起是在讨论怎么给班长报仇,林研修突然有些后悔坐在这里,果然室友拉着他就开问了,“林研修听说你也在,他们几个是谁?”
林研修摇头,“不认识。”
“不用认识,能认出来脸就行了,我们把他们拉到操场揍一顿。”
林研修:“……”
景崇:“别瞎找事,刚军训完,老班肯定四处找人给人下马威呢。”
“班长,这你都能忍?你的脚都打石膏了!”
林研修这才发现景崇的脚腕上缠了一层白纱布,景崇的话也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们几个人轮流踢我的脚踝。
林研修想到白天的那五个人,眼神一瞬间犀利起来,有些生气,有些愤怒,也有对那些人行为的厌恶。
从没出现这种情绪的林研修,胸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