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才上演,怎么能,如此迅速的收场?
自是要为主角们鼓劲、呐喊!
不待老太太回应,小姨娘直视着一旁的白灵,“春姨娘的嫁妆,好像是四少奶奶亲自送过去的。”
话到此处,她别有用意的甩出一句,“难道被掉包了?”
“你......”白灵怒瞪着小姨娘,恨不得撕烂了她的嘴。
春姨娘连忙摆手,“与四少奶奶无关,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又哭倒在地上。
乘胜追击的小姨娘,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老太太,这府里的规矩,越来越没.......”
“闭嘴!”老太太打断道。
小姨娘一噎,转瞬间便笑了笑,“怪我,多嘴了。”话虽假,态度却十分的真诚。
当春姨娘、菊姨娘,两人双双的立在众人眼前时,便已察觉出些许的不同。
今天的好日子,新嫁娘尤其重要,自是穿戴一新,由新郎官领到长辈的跟前。
明摆着不愿意抬姨娘的范仲渊,却露面了,而范仲岐连个影子都没有。
按下不提!
露面的新姨娘,怎么两幅装扮?
虽说春姨娘一身大红色的缎面旗袍不假,可是这颜色怎么透着些许暗淡啊?
难道是旧衣服!
一旁的菊姨娘,鲜红色的缎面旗袍,透着初为少妇的鲜嫩。
尤其嘴角那抹羞涩的笑意,才是该有的模样。
两项一对比,春姨娘好似浸在苦水里,怎能高兴得起来。
甫一露面,春姨娘强撑着敬完茶,已是耗费了所有的心力。
她宁愿一头扎进屋里不出来,却又不能如愿。
本以为,事成便能退出去,却被小姨娘那道狠辣的目光,一击即溃。
哪怕咬牙强忍,眼泪好似不听话的流淌而下。
宅门里,看热闹自是不嫌事多!
即便,老太太有意给她留着脸面,可小姨娘却怎能善罢甘休!
若不是小姨娘,何至于落到如此的田地?
所有的错,她全部归到了小姨娘的身上,有朝一日,定要一洗前耻!
这时,老太太怀里的范博越颤抖不已!
“祖......祖母,我怕!”语气虚弱得,唯有近前的老太太与范白二人听到。
白灵心下了然,赶忙将他从老太太的怀里接过来,轻声安慰着。
由于大少奶奶的前车之鉴,老太太怎能忍心再令大孙子受罪,呵斥完小姨娘后,便挥退了所有人。
这场好戏,自是无疾而终!
小姨娘临走时,那副不甘的神情,烫了春姨娘的心。
即便如此,大姨娘气愤不已的离开时,她只能追上大姨娘的脚步,奔出去。
若是,她还想要这身份,大姨娘的冷言冷语,又有何关系?
范仲渊离去时,菊姨娘乖巧的紧随其后!
这幅样子,只教白灵心下一安!
待众人身影消失,老太太轻叹一声,“春姨娘是个命苦的。”
她的苦命,只能怪自己,谁叫她不辩是非,跟错主子?
随后,老太太吩咐道:“老四,昨晚发生的事......”
话到此处,范仲白赶忙点了点头。
这时,白灵拧眉问道:“母亲,春姨娘的嫁妆确实是我送过去的,可她今天穿的这一件,却不是。”
老太太点了点头,连连叹气。
这幅样子,只教白灵以为自己多嘴了。
她只好另起话茬,绕过去。
恰在此时,老太太沉声道:“那是大姨娘抬进老爷房里时,穿的那身嫁衣。”
闻言,范白二人惊诧不已!
当年的老太太好似装疯卖傻的大少奶奶!
只不过,她不忍嗷嗷待哺的儿子受委屈,便忍下这口气。
大姨娘才能如愿的被抬进老爷的房里。
次日清晨,大姨娘装扮得好似一朵挂着晨露的花骨朵儿,稍稍显出些许颜色。
而她那一身鲜红色的缎面旗袍,即便颜色暗淡了,老太太也不曾忘记。
大姨娘敬茶时,晃晕了她的眼,便是这件鲜红色的缎面旗袍。
如今怎么穿到春姨娘身上?
难道是为了挑衅?
老太太沉默半响,兀自的摇了摇头。
即便,大姨娘有意而为,春姨娘也只会表面答应。
转过身,依旧穿上新衣!
哪怕事后被大姨娘责备,绝无怨言!
除非.......
“春姨娘的衣服,定是又毁了。”老太太一语戳中要害。
如此重要的场景,如此重要的衣服,若不是被毁了,难道要压箱底?
就算压箱底,也不是今天。
始作俑者却并不是大姨娘,而是另有其人!
当大姨娘翻出压箱底的红色缎面旗袍时,回忆眨眼间,闪过脑海!
不待回味往日的岁月,她只好忍痛割爱,只为了弥补错手被毁的新嫁衣。
只要春姨娘不言语,就算老太太认出来,难道会挑明?
自然不会!
她自是明白,这件红色缎面旗袍,早就是老太太心中的一颗刺。
否则,她也不会常常穿出来,招摇过市!
直到老爷又有了新欢,她才知趣的收起来。
这一收,便是数十年的光景!
再对镜照时,脸上的皱纹,尤其明显!
这时,老太太催促了一声,示意范仲白趁热打铁赶快去。
时间不等人,恐会生变!
尤其,这秘密已经摆在桌面上,春姨娘离去时,紧追着大姨娘的脚步。
大姨娘定会狠狠的敲打一番!
再想知晓实情,便难上加难!
虽说,偌大的宅子,全是老太太一人说的算。
可她却没有三头六臂、千里眼。
关起门后的事情,除非被恰巧遇上了,哪个下人,敢听窗根?
范仲白略一思索,便转身离开。
屋里又只剩下,婆媳两人!
气氛沉静得彷如这屋里根本没有人!
若不是,日头越发的足了,范博越炒着要喝荷兰水,婆媳两人不定何时会开口?
从前的闷葫芦两兄妹,演变成如今的闷不吭声的婆媳二人!
“祖母.......您听到了吗?”范博越又摇了摇老太太的胳膊。
闻言,老太太俯视着怀里的宝贝孙子,纷乱的思绪便在一刹那,抛掷九霄云外。
她吩咐了一声,“祖母老了,跑不动了,喊你四婶吧。”
这一句,只教范博越又躲进了老太太的怀里,露出一双小姨娘,偷瞄着白灵。
白灵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博越,你忘了与四婶的约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