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站在原地的小姨娘,眨眼间便瘫软在地上,只教众人误以为,这一枪又是范仲岐所为。
就在众人紧盯着倒在地上的小姨娘时,她竟然‘嗷’地一嗓子,爬了起来,吓得众人仿似见到了鬼。
众人无不声嘶力竭的喊着,“鬼,鬼啊!”
话音未落,‘哐啷’一声,又是一人倒地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范仲岐竟倒在血泊中,已是气绝身亡。
而范仲白身旁的寿爷随从,袖口中的手枪,还冒着烟儿。
原来,第二枪,并不是范仲岐所为,而是寿爷随从所为。
小姨娘只不过是被吓得瘫软在地上。
春姨娘挨了第一枪,小姨娘怎么可能经受得住第二声枪响。
就连她自己,都误以为中枪身亡。
范仲岐以小姨娘要挟威逼,老太太自是不能无视小姨娘的一条命。
唯有妥协,让步,才是缓兵之计!
可寿爷随从怎能任范仲岐逃之夭夭。
一时间,他又不能莽撞行事,万一错手无辜之人,岂不是罪恶越发的深重。
而春姨娘所为,实属突然,却又为他下手创造了时机。
就在范仲岐,欲将小姨娘再次要挟时,寿爷随从隐在袖子下的枪口,以迅雷掩耳之势,一击即中。
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时,大姨娘飞身扑向倒在血泊中的范仲岐,悲痛欲绝。
而悄无声息的向后退的陈月娥,本来隐没在一片混乱中。
却被出其不意的这一枪,吓得呆立原地!
待她回过神时,倒在血泊中的范仲岐,恰巧倒在她的脚边。
飞溅而起的鲜血,染红了一袭白色婚纱。
被沁满鲜血的白色婚纱,好似在嘲笑这荒唐的喜事!
事已至此,老太太长叹一声,身形一晃,险些晕过去。
白灵赶忙搀扶住,示意小丫头赶忙取一件干净的衣裳,掩盖春姨娘布满伤痕的躯体。
已是冤死之人,何必再将她满腹的冤屈,暴露在众人前。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述说着春姨娘一生的悲哀!
事已至此,罪人终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接下来的日子,老太太一病不起!
痛失儿子的大姨娘疯了!
败坏名声的小姨娘,趁乱逃走了,往后河口县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
本想趁乱逃走的林管家,却被众小厮捆绑至老太太的跟前。
老太太一声令下,便将他扔了出去,连他攒了几十年的家当都没来得及收拾!
与此同时,龙头拐杖的秘密,趁着老太太还有一口气,公布与众!
当年,范仲邺偷着置办外宅,将大少奶奶气回娘家。
谁成想,大少奶奶一个铜子都没有给他留,而外宅却是一张张等着吃饭的嘴。
为此,范仲邺特地在老太太跟前卖乖,竟求来了府里账房的差事。
从此之后,他挖空心思的从下人的月例、各个院子的份例,挤出钱财,贴补外宅!
可是,这点钱财,哪够外宅的女人塞牙缝?
每次见他,自是一脸的不满!
如此这般,又甩脸色,又挖苦范仲邺堂堂范家的大少爷,竟是徒有虚名!
范仲邺一咬牙,便将手伸进了范仲渊的院子里。
起始,他还真的捞到了些许油水,外宅的女人自是给了他几日的好脸色。
长此以往,他竟然发现,二姨娘给她这个亲儿子留下不少好东西。
他心想,这些好东西自是父亲留下的,凭什么他范仲渊一人独享?
贪心一起,他越发的寝食难安!
恰在此时,外宅的女人胎相不好,郎中开了许多补身子的药,同时又交代了些许不可触碰的药。
一时间,竟令范仲邺心思活络,将那些不可触碰的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范仲渊的饭食中。
他心想,女人吃了无非胎儿不保,男人吃了......顶多病上一阵。
待范仲渊生病之时,便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谁知,女人吃了确实胎儿不保,男人吃了,哪是病一阵子?
范仲渊一病不起,险些丧了命!
幸好,范仲邺赶忙将不可触碰之药停了。
待郎中看过,虽说捡回一条命,但身子已被掏空了。
咳疾的病根就此落下!
如此这般,却令范仲白疑惑不解!
许是范仲邺的疏忽,竟被四弟发现了遗留的不可触碰的药渣。
气急之下,范仲白携着药渣,将大哥的龌龊行径告到母亲跟前。
老太太心下一惊,转瞬间,便恢复如常。
好生安抚了一番老儿子,又将老儿子手里的药渣哄骗了过来。
义正言辞,她绝不会姑息大儿子所作所为,定会还范仲渊一个清白。
范仲白追问母亲,何时还三哥清白?
老太太略一思索,借口差人将大儿子寻回府里时,定会严办。
随后,又嘱托老儿子,在大儿子没回府之前,决不许透露半点风声。
这幅样子,只教范仲白误认为,母亲怕大哥知晓,躲在外面不再回来。
可是,他等了两日,都没有见大哥回府,便又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谁成想,母亲板起脸,将他教训了一番。
斥责他不顾手足之情!
他反问,难道三哥与他就不是手足之情?
老太太高声斥道:“谁亲谁近,你分不清?”
范仲白一愣,甩下一句话,“母亲包庇大哥,别怪他捅出真相?”
老太太摊了摊手,试问他以何为据?
范仲白一噎,“母亲,那药渣......”话到此时,已是心下了然。
药渣早已被母亲毁尸灭迹!
就算他挺身而出,空口无凭,谁人会信?
依照大哥的性子,反咬一口,不在话下。
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已破,老太太好言好语的安慰了一番。
一再保证,绝不会亏待范仲渊。
此后,府里的贵重药材全部紧着范仲渊一人。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眼里怎么可能容得下沙子?
面前之人,若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就算药渣被毁,也绝不会放过。
老太太劝慰了一番,终是无果!
她怒指着老儿子,高声喝道:“你敢胳膊肘向外拐,我便一头撞死。”话中之意,自是指明,若是莽撞行事,母亲的这条老命就死在你的眼前。
言语之重,只教范仲白的心,生生的被揪疼了。
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
这一走,便是许多年!
当老太太得知老儿子离家出走时,捶胸顿足,终是无用。
一咬牙,一狠心,便指派小厮去给大少爷传信,借口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