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仲渊,这是咱们的传家宝。”
几岁上下的孩童,满脑子充满着好奇与梦幻。
‘传家宝’三个字,深深的刻进范仲渊的脑海。
孩童般的范仲渊,自以为玉如意是姨娘的宝贝。
自是属于二房的。
范家老爷的突然到访,神情冷漠得彷如悬崖上的积雪,一声不吭的便将玉如意抢走了。
毫无防备的二姨娘,为此,失落了好一阵。
可范仲渊并不知,其中的因由。
自以为,姨娘舍不得玉如意!
从此以后,他便暗下决心,定要将玉如意再捧至姨娘的跟前。
而老太太却将玉如意看的紧,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甫一听闻,玉如意被黑山岭劫走了,他暗暗觉得,夺回玉如意的机会到了。
这才将小厮全部派出去,只为了追查玉如意的下落。
其中坎坷,不必言明,自是吃了一番苦头!
直到玉如意现身河口县,范仲渊不惜暴露身份,与小厮上演调虎离山之计,终是将玉如意收进囊中!
如何安置玉如意,他只用了几秒,便决定,马不停蹄的送往梅花寨!
偌大的河口县,唯有梅花寨,令他心安!
待局面稳定后,他在悄无声息的将玉如意捧至二姨娘的坟前,便成全了他的一片孝心!
身世一朝被揭开,玉如意与他又有何种关系?
自是完璧归赵!
他深吸了一口气,虚弱的指了指范仲白,“梅寨主,将我托付的锦盒给他。”话中之意,自是物归原主!
梅双枝怎能不令其意!
“将锦盒取来!”她高声吩咐道。
小土匪点头称是,转身离开。
一头雾水的范仲白,却云里雾里。
他暗自腹诽,三哥为何要给他一个锦盒?
锦盒里到底装得什么宝贝,着实伤透了脑筋,依旧无果。
直到,小土匪将锦盒捧至他的眼前,打开的刹那,惊艳了众人!
就连范仲白都憋着一口气,许久才轻轻的吐出来。
丢失许久的玉如意,竟在梅花寨现身。
当初黑彪为追寻玉如意下山,又是为何?
突然,种种踪迹闪过脑海,咳疾、带着上等药材气味的绸缎手绢,全部指向范仲渊。
“三哥,这是?”
虚弱无力的范仲渊,挑了下眼皮,又合住,“物归原主!”
他已不是范家人,何必别人家的宝贝,据为已有!
然而,他连看都懒得再看锦盒一眼,只怕污了自己的眼!
随着这一声,惊诧不已的黑彪,快步上前,张口结舌的样子,甚是无奈!
“送客!”声音之小,好似蚊蚁!
众人彷如未闻!
突然,范仲渊腾地站起,声嘶力竭的喊道:“送客!”简单的两个字,却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循声望去,双拳紧握的范仲渊,目光溢满了逐客令!
可这梅花寨的主子却是梅双枝啊?
何来他做主?
忽然,范仲渊冷冷的问了一句,“老寨主临终前,是否交代,真相揭开时,去留随我?”
梅双枝拧眉,点了点头。
“从今日起,这世上再无范仲渊。”他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只有梅花寨的梅仲渊!”
呆愣许久的众人,缓过神后,暗自肺腑,三少爷这是认祖归宗了?
随着这一句,范仲渊无视众人惊诧的目光,亦步亦趋的朝着梅花寨供奉先祖的忠义堂而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梅双枝抱拳,“四少爷,恕不远送!”话中之意,自是在撵人!
范仲白深吸一口气,自是眼前的局面多说无益,便回以抱拳,携着白灵,离开梅花寨。
独留张口结舌的黑彪呆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自此之后,曾经的范仲渊,如今的梅仲渊,再也没有离开梅花寨一步。
当菊姨娘知晓后,挎着小包袱,追到了梅花寨。
往梅仲渊面前一站,轻抚着肚子,“爷,不管您是姓范,还是姓梅,我肚子里的孩子,您得认!”
随着这一声,梅仲渊望向菊姨娘的目光,温柔得好似月光,暖进了菊姨娘的心底。
一年后,梅仲渊携着妻儿,前往清心庵,告慰二姨娘的在天之灵!
被梅花寨拒之门外的范白二人,带着满心的不甘回到府里。
当二人推开门的刹那,一道熟悉的身影跳入眼帘。
呼之欲出的话,含在口中,已是泪流满面!
老太太赶忙招手,“都回来了!”不住声的到着‘好’字,甚是满足!
这一句,好似咒语般的,只教呆愣的范白二人,活了过来。
“七妹......”她好似一把离弦的箭,冲到七小姐的跟前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悬在半空的手,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四嫂......”七小姐拉着长音儿的喊着,已是泣不成声。
悬在半空的手,终是无力的落下!
怀胎七月的范宜晴,只教她无从下手!
她赶忙问道:“七妹,这是?”
闻言,七小姐的眼泪,好似滚滚的洪水,无情般的璀璨睡梦人!
日夜期盼的七小姐,不废余力的突然现身,只教众人满心欢喜!
当众人目光下移,一错不错的落在她怀胎七月的肚子上,还怎能欢喜得起来?
尚在闺阁的七小姐,未有一桩婚约,却已是残花败柳!
而痛下狠手之人,自是陈长官!
范白二人离开的这些时日,河口县竟发生了一桩惊爆性的大新闻!
贪污善款的陈长官,好似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他利用职责之便,竟将手伸进了救助灾民的善款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老者得知后,启动联络网,毫不手软的将陈长官推落神坛!
曾经,警察局长身边,人人奉承的陈长官,如今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贪污善款的消息,好似燎原之火,一日不到,传遍整个河口县。
顷刻间,气愤不已的灾民将陈长官的宅邸围得水泄不通!
就连,陈府平日里的供应也断了。
这可气坏了陈夫人!
正在养胎的她,自是需要丰富的营养!
一时间,供应断了,急得她团团转!
除了抱怨,便是唉声叹气!
本就焦头烂额的陈长官,哪有闲心理会!
陈夫人自是不依不饶,定要他去想办法?
连门都出不去,他能有何办法?
起始,好言相劝!
之后,冷漠无视!
最后,大打出手!
殊不知,自二人成亲后,陈长官在夫人面前,连个‘不’字都没有说过。
突然的改变,只教陈夫人急火攻心!
就在两人大吵大闹时,陈夫人‘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倒在了沙发上缩成一团。
当陈长官靠近,已是为时已晚!
一股股鲜血顺着陈夫人的腿,流淌而下。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的陈长官,终于将夫人抱起来,可他才冲出门外,便被人山人海的灾民堵住了去路。
哪怕怀里的夫人,鬼哭狼嚎之声,传出十里地,灾民定要向陈长官讨了说法。
眼前的情景,只教陈长官又退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夫人,因痛苦不堪,扭曲得脸,甚是吓人。
再将夫人送去医院后,早就胎死腹中。
得知噩耗的陈夫人,目光好似啐了毒般的,射向陈长官。
自是索要她孩子的一条命!
陈长官嘴角一抽,赶忙上前欲安抚时,却被陈夫人冷漠的推开。
“滚!”陈夫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彷如为她未出世的孩子,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