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开老老实实去了卫生间，望着他有些委屈的小背影，历千山轻轻叹息，不知何时，他的情绪已经让这小孩影响了太多。
遇到云天开之前，历千山的人生严谨得像一栋呆板的高楼，一砖一瓦严丝合缝，每一天都过得犹如固定的程序，甚至每说一句话都是心中打了千万次的腹稿。
幼年生活的阴影让历千山习惯性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即便是面对他的养父，他最亲近的朋友，他也无法完全敞开自己。
肖胤就说，历千山和他的名字一样，就是一堆石头，哪里有什么感情。
可如今，这堆石头不知何时开始有了温度……历千山并不是十分确定，这到底是高匹配的信息素带来的本能吸引，还是这小孩身上有什么魔力让自己着了道。
越来越频繁的热潮期也让历千山心里有些不安，白小来的话犹在耳边。
“这高浓度的抑制剂加上临时标记也不是长远之计……这可真是最后的办法了。”
别的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这孩子……还是太小了些。
历千山揉揉眉心，无力地靠在床边，闭上眼睛，任思绪纷纷扰扰。
甜腻的味道袭来，历千山忍不住打了个颤栗，睁开眼睛看见云天开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他面前。
“哥哥，我们做标记吧？”
白小来说了，这周需要每天标记，这可是大事。
“……”历千山起身去拿了风筒，“不吹干头发会感冒。”
哈哈哈，哈哈哈。
云天开躲着风筒，笑得直不起腰，“哥哥，不行，我不能用这个呼呼怪，一吹我就想笑……”
历千山：“……”
历千山只好拿了毛巾给云天开把头包了起来，两端还挽了两个啾啾，配上那张圆滚滚的脸，十分可爱。
历千山笑着把小孩搂在怀里，“开始吧。”
云天开发觉今天的历千山似乎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些热情得过了头，云天开不得已给自己念了清心诀，才控制住不把他压在身下的冲动。
但是，这种感觉太好了。
……
事毕，云天开还赖在历千山怀中不想离开，他其实已经适应了历千山的信息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醉得不省人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哥哥的怀抱太温暖了，他还是觉得有些头脑不清醒。
历千山推了推怀中的小孩，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一张红润的小嘴时不时地咂摸着，呼出来的热气带着甜甜的气息。
历千山笑，嘟囔了句，这个酒量可怎么办。
云天开也没有睡实，仿佛听到哥哥的声音，感觉到有人在捏他脸，睁开眼睛看到历千山的笑脸，“哥哥。”
“小天，你看着我。”历千山收起笑容，“你现在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
这道理，云天开当然明白，在九重天的时候，青华那老头就天天念叨啊……怎奈他没有学习的天赋。
云天开顿时眼里全是委屈，嘴巴也撅了起来，脸颊的肉鼓起来，像个河豚，“嗯，我看书去了。”
在九重天就是个学习废柴，云天开对于自己的能力十分清楚，他对学习实在是兴趣不高，但是此刻他心里也明白，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知识，真的就像白小来说的那样，只能当一个一辈子吃软饭的“小白脸”。
历千山很强，但是他也想有一个能依靠的人，哥哥总是皱眉，云天开想做那个能够给他抚平皱纹的人。
想到这些，课本上那些晦涩的知识也没有那么枯燥了，有了白小来和两位家教老师的那几个月的小灶，云天开突然觉得这高中的知识也没有那么难懂。
至少，现在这个世界的书本，比当年青华大帝的术法口诀好懂多了……说到口诀，云天开便想起这几日自己的怪梦，总是能梦到青华那个老头给自己说些奇奇怪怪的口诀，甚至他竟然还给云天开的障眼幻术不满意，说什么：如此俗艳的场景，你的品味还需要提高。
云天开左想右想，也不觉得那大红色的花瓣营造的场景有什么不妥，红花多美！哥哥一定会喜欢的……哼，等过年的时候再给哥哥看。
第二天，云天开叫历千山吃早餐的时候，发现他竟然一夜未睡，还在房间画草图。
图板上画的是一个院子的效果图，白墙墨瓦的小院，在一片翠绿的掩映下显得颇具诗意。
“哥哥，为什么这些树都没有一棵开花的？”云天开皱着眉头，“开点红花不好看吗？”
历千山：“……红花虽美，但与我这设计的意境不符，再说，我也不喜欢红花……”
云天开一滞：“……哥哥你不喜欢红花啊？”
“嗯？”历千山神了个懒腰，注意到云天开似乎不大高兴，“你喜欢？”
“……不，不喜欢，红花太过于俗艳……”
云天开心道，得亏那天没有给哥哥表演那个红花的幻影术法，不然就出丑了。
两个人的早餐有些沉默，末了，云天开小心翼翼的开口，“哥哥，以后我自己去上学吧！我会坐公交车了。”
“嗯？”历千山眯起眼睛，“……这儿到你们学校有点远。”
云天开没吱声，他只是觉得历千山很忙，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