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城主府比寻常要热闹几分,只因大公子宋清昊带回来两位贵客,自从这两位贵客入住西苑以来,不但府里的公子们喜欢常去走动,府里的小姐们也时不时的送些点心小食过去。
这就苦了厨房里的女使婆子们,本来城主府的三餐皆有定数,过了时辰便可休息,如今小姐们时不时的加餐,使得婆子们不得不时时刻刻守在灶台旁,就怕误了小姐们的事情。
小荷是二小姐身边的贴身女使,自西苑的二位公子来了以后,她来厨房的次数比往日多上许多,今日又是奉了二小姐的令去西苑送些汤水。进了灶间,便有婆子招呼她。
“小荷姑娘来了”
小荷道:“王婆子,二小姐要的乌鸡汤可备好了?”
“早就备好了,怕凉了,在里屋小灶上温着呢,老婆子这就给姑娘拿来。”
王婆子说着便进了里屋,呈满一蛊,用食盒装着递给小荷,笑道:“小荷姑娘,府里是有什么喜事么?这几日,几位小姐的食欲都好上许多。”
小荷柳眉倒竖,板着脸呵斥,“小姐们的事也是你能编排的,老老实实做好你的事。”
王婆子忙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连连道:“姑娘教训的是,老婆子这张嘴就是多话。”
小荷自然不会和王婆子这种三等女使计较,提了食盒便朝西苑走去。
西苑在城主府的西侧,离厨房有一段距离,小荷穿过回廊,跨过两个垂拱小桥,才见了西苑的门。
小荷上前扣了扣门环,不一会儿,一个绿衣小厮开门出来,见了小荷,笑道:“小荷姐姐,又给逐月公子送汤来?”
小荷道:“二小姐担心公子太过辛苦,特意让厨房炖了乌鸡汤,你只管拿进去便是。”
绿衣小厮连声应了,接过食盒,心里却嘀咕着,大小姐,三小姐的汤也才送进去不久,这逐月公子能喝得完吗?
西苑屋内,简玉衍懒洋洋的靠在榻上摇着扇子,见绿衣小厮又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放下,笑道:“阿智,这城主府的小姐们也太热情了些,这一日几顿汤的补下去,下次回玄宗,师兄师弟们怕是认不出你来。”
江上智坐在雕花木窗前,沉默的擦拭手中剑,神态格外专注认真。这把渊虹剑是他学剑之始,从剑阁中寻得,跟在他身边已有十二年,他一向万分珍惜。
简玉衍了无生趣的道:“阿智,你真是太无趣了,也不知道这些女子喜欢你什么,也不怕被闷死?”
江上智将擦拭干净的渊虹剑放进剑鞘,瞥了他一眼,冷淡道:“你若无事,便去打坐练功,莫要在这里碍眼。”
“天啊”简玉衍脸皱成一个苦瓜脸,“你饶了我吧,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修炼狂。”
这时,绿衣小厮又进来报:“诸位公子在前院喝酒品茗,大公子让奴过来询问二位贵客是否要过去。”
简玉衍一听,立马翻身起来,道:“去,当然要去!”比起被丧心病狂的阿智拉去修炼,还是喝酒品茗来得逍遥。
江上智眉头蹙了蹙,见简玉衍答应了,也不好说些拒绝的话。
两人跟着绿衣小厮来到前院,宴席是安置在前院的花园亭台中,四周鲜花繁盛,花香袭人。两人到时,亭台中已经坐了好几位锦衣公子,亭台旁摆着一张案几,案几上放着一张琴,几角上摆着一个香炉。
有一位穿着绿袍的锦衣公子坐在案几前,拨动琴弦,琴声幽幽,香烟缭绕,一派祥和悠闲之景。
见江上智和简玉衍到了,众人起身相迎,宋清昊道:“逐月公子,简公子,请进来坐。”
两人一前一后分席而坐,见两人坐下,众人才又重新坐下来。
一白袍锦衣公子笑道:“清昊兄,你竟把逐月公子光临摇光城的消息瞒得死死的,实在该罚。”
宋清昊也笑:“李兄勿怪,我也是几日前才知晓。逐月公子贵人事忙,能光临摇光城,我也觉得蓬荜生辉。”
说着,将众人互相介绍了一遍。
李兄又道:“两位公子来摇光城可有好好游玩?”
江上智不爱说话,便端坐着静静的喝茶,简玉衍接过话头道:“还没有呢,刚到摇光城没几日,不知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还想让李兄介绍一二。”
李兄笑道:“简公子这算问对人了,摇光城内有趣的地方,我虽不说全知道,也能了解十之八九。若论景色秀丽,当是二公子的秋水别院,其山水园林,当得巧、奇二字。若论吃食的美味新鲜,当是城东的繁楼,繁楼当家秦楚楚小姐,乃摇光城第一美人,美食配美人,当得一去。”
简玉衍也笑:“李兄如此一说,那可真是非去不可了。”
另一紫袍锦衣公子却道:“李兄说得都是些寻常之物,我这里有一件有趣之事,不知各位可曾耳闻。”
另一黄袍公子道:“张兄说得可是凿琴大会?”
紫袍锦衣公子笑道:“正是,这知鱼居的主人也不知是谁,竟能出两万金凿一张琴,我等也没这份豪气。”
黄袍公子笑道:“我倒是对那张古琴很感兴趣,竟是什么样的古琴,摇光城的大匠都束手无策。”
简玉衍也听得稀奇,他本就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忙道:“到底是怎样一桩奇事,快说说罢。”
紫袍锦衣公子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众人听得啧啧称奇。又道:“乐器之事,属齐兄最懂,不知齐兄可知这古琴的来处?”
齐兄便是刚才弹琴的绿袍锦衣公子,他长了一张娃娃脸,白白嫩嫩的十分俊秀。如今听闻问话,苦着脸道:“听闻这消息时,便让家仆找来一张残图,实在惭愧,我非但没有见过这种古琴,照着残图凿了两张,还皆凿废了。”
宋清昊惊奇道:“若瑜,以你见识之广,都无法知晓,这知鱼居主人还真是不简单。”
齐若瑜道:“三域之大,无奇不有,是我见识还不够罢了。这知鱼居主人,我也真想见见。”
简玉衍桃花眼波光流转,敲着扇子笑道:“不知这凿琴大会何时开始,当去凑凑热闹才是。”
紫袍锦衣公子道:“三日后,在繁楼举行……”
几人又围着知鱼居,凿琴大会,说了半晌,喝喝酒品品茶,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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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
自用大提琴引爆摇光城的舆论后,邱秋便忙着筹划凿琴大会的事情。翠薇和紫薇虽然武力高强,但是筹备大会这种事并没有什么经验,余山虽然好用,但也只有一个人。所有的重担一下都压在邱秋身上。
并且凿琴大会是将舆论推高的第二个关键点,万万不能马虎。
地点邱秋左思右想后,定在了繁楼。繁楼是摇光城内最贵的酒楼,这和她能出两万金的做派很相符。而且繁楼的当家秦楚楚,摇光城第一美人,用邱秋前世的话来说就是自带流量,能沾一沾她的人气,邱秋当然不会放过。
接着便是要请的人了,虽说天下有识之士皆可参与,但一些大匠和贵人,还是要下帖子去请,方显尊重,邱秋是来积攒名声的,自然不愿落个不识礼数的名声。
请了这些人之后,邱秋还把全摇光城的说书人请来,这些说书人,邱秋是拿他们当前世的媒体来看,天下奇事,怕是没有比说书人流传得更快更广的。
邱秋咬着笔杆子,苦思之时,书房的门被踹开。
云果果穿着一身粉色裙子,梳着两根黑亮辫子,风风火火闯进来。
他将邱秋手中的笔抢来,扔掉,气哼哼道:“小爷快要憋死了,你们到底何时出城?”
邱秋将刚才写的单子收在一旁,免得被这小混蛋给弄坏。才道:“我在摇光城内有重要的事要办,近一段时间内都出不了城。”
云果果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大怒:“你在耍小爷玩?”
邱秋见他要气炸了,忙安抚道:“当然不是,要办的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若觉得无聊,三日后的凿琴大会,你跟在我身边一起去看看,很热闹的。”
云果果狐疑的盯了她半晌,见她所言非虚,愤愤不平的骂了几句后,答应了。
打发了云果果后,邱秋将单子写完,交给余山,让他按着这单子上的人名去送帖子。
三日后,凿琴大会如火如荼的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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