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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翠把昏迷不醒的孟长歌和一点银子同事丢到了那群乞丐面前,声音阴冷。
    “随便你们做什么……不过可别把人玩死了。”她到如今才明白,死其实是一件最能让人解脱的事情了,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让她解脱。
    做完这些事之后,林玉翠只觉得身心俱疲,好像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脱离了出去,让她打不起精神。
    除夕夜,万家灯火不熄,可是这些热闹都和她无关。
    林玉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也许是缘分,在离家不远处的河边,她看见了一群眼熟的人。
    林锦之,季子辰……还有她的弟弟林勇安。
    林玉翠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看着她们笑着说话,后悔和绝望侵占了她的大脑。
    她后悔了……要是她一开始听了嫂嫂的话,现在相比就不是这个结局了。
    可是天底下从来没有后悔药可也买。
    她闭上眼睛,趁着她们没有发现自己,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里,到了自己的家。
    她隔壁的一个小女孩正好从外面回家,看见踉踉跄跄的朝房门走的林玉翠时微微一楞,急忙丢掉糖葫芦冲了过来。
    “姐姐,你怎么了?”
    这个小女孩是一个孤儿,林玉翠在落魄之后心里反而多了一层不为人知的柔软,因此帮了她几次,这段时间和这个小女孩相依为命,如今陪在她身边的也就只有她了。
    林玉翠觉得自己累极了,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入睡,她要让那些人偿还她所受的苦。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一把抓住了小女孩的手,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的加大,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帮姐姐一个忙吧。”
    在这个晚上,林玉翠安排好了一切,做了大约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收拾好自己的银两,让小女孩在明天送去将军府,又写了一封假证词,上面的内容是冯欢喜谋杀了她的假证词,让小女孩明天带着这封证词在明天天亮之后把她……或者说是她的身体丢出门外。
    小女孩懵懵懂懂,显然不能完全理解,不过全部答应了。
    林玉翠最后给了她一些碎银,让她回家去休息。
    做完这些之后,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包毒药,冷静的吃了下去。
    大年初一。
    这本该是热闹的一天,可是今年的大年初一却多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
    街头巷尾讨论的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中间几个名字被频繁的提起……冯欢喜,孟长歌,林玉翠。
    一群人议论着这些人物,将军府也迎来了一个小女孩。
    林锦之才知道林玉翠离开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一时间竟然辨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人死如灯灭,虽然说林玉翠生前做错了很多错事,可是她后来到底亲自去替她收了尸后埋葬,生前被人看不起,也不至于死后还要被人指着尸体指指点点。
    黄土埋葬了林玉翠的身体,林勇安抱着那堆她最后留给他的那些财产,在她的坟前面泣不成声。
    “姐姐,我错了……”若是早知道有这一天,当时他一定再对她有一些耐心,说不定就不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姐姐……”林勇安深思恍惚,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怎么失去了意识。
    这三个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其中最着急的人莫过于冯欢喜。
    他身上无缘无故就多了一条人名,只觉得自己冤枉的很,可是礼部侍郎可不觉得他委屈。
    “孽子!”礼部侍郎将茶水泼到冯欢喜的的身体上,气得直哆嗦:“你先前流浪那些烟花之地我不管你,只要你别惹是生非就好,可是你如今竟然闹出了人名,今早连衙门的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这是要丢尽我们冯家的脸你才甘心吗!”
    冯欢喜委屈:“可是我是真的没有杀她……”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那女子死前亲笔写是你下毒害她,难不成你还能把她从地下拉回来对峙?”礼部侍郎并非只有这一个儿子,何况冯欢喜还是庶子,短短一会的功夫,他就做下了决定。
    “以后你就去乡下待着吧,任由你怎么闹,都丢不了我们冯家的脸。”
    冯欢喜身体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丞相府也是一阵兵荒马乱。
    “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孟长歌跪在地上,身上衣裳凌乱,泣不成声:“眼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被那群乞丐……怎么办,我还要做将军夫人,我不能就这么失了名声。”
    丞相揉了揉头,不说话。
    孟长歌把最后的希望投向了回娘家处理这些事的孟羽灵,膝行过去保住她的腿,没有了往日里无法无天的丞相府小女的影子,几乎没有尊严道:“姐姐,你帮一帮我好不好,我……你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
    可是她注定要失望。
    孟羽灵早就受够了自己这个没头脑的妹妹,眼下不经意看见她身上的红痕,更是觉得她脏得不得了,嫌弃的把腿从她的手臂间抽出来,回头对丞相说。
    “父亲,我们孟家一向清白,可不能被她毁了,父亲还是尽快将这个脏东西处理了吧。”
    孟长歌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的父亲听闻她姐姐的话后竟然赞同的点点头,说:“现在她这样子,也没什么好人家愿意要她了,就随便找户人家进去做妾吧,总好过在家侮辱门楣。”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孟长歌疯狂的摇头,可是根本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意见。
    恰好又江南的一个富商想攀附丞相这棵大叔,表示不介意孟长歌残破之躯,还愿意给丞相一比丰厚的彩礼,丞相想也不想,直接将在他眼中已经被归为没用的孟长歌许了出去。
    在成亲那天,孟长歌被强行绑上花胶,敲锣打鼓的喜乐也遮盖不了她在轿子里的哭声,围观的人啧啧称奇,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本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可是几天后,富商却谴人来问孟长歌的去向。
    丞相也有一些莫名其妙,还当是不是孟长歌逃跑了,这一查却发现不仅孟长歌失踪——
    “连送亲队伍都离奇失踪了?”丞相不可置信的问回来禀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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