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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自己的脑洞吓得一哆嗦,冒出一种反胃的感觉,突然觉得脑袋极其晕眩,熬不住地蹲下来,天地都仿佛倒了过来,我像个破旧玩偶被甩来甩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黑漆漆的屋子隐匿着深深的梦魇,拉扯着我回到我不想面对的那段时光去。
    我咬着牙,拼了命地阻止自己别去想。
    冷静点,这是在城里啊!不是在山里,至于那只黑猫自然也不会
    我强撑着抬头想要站起来,一双猫眼毫无预兆地对上我,隐匿在黑暗之中,又与黑暗分离,是黑到极致,纯得没有一丝杂色,那双薄荷绿的眼睛紧紧锁着我,绿到发光,仿佛连接着彼岸的世界。
    人脸和猫脸不过隔了两指,几乎可算得上贴上了。
    我被骇得从头皮开始一直发麻到脸,跌倒在地。那张猫脸笑着,冲我裂开了嘴,延伸到颧骨,露出尖尖的獠牙,血红的舌苔,还有粘稠的口水,诡异得发怵,恐怖在蔓延,从四肢透到心,砰地一下击垮我。
    不要!我不要!我埋头尖叫起来,叫到破音,嘶哑了自己的喉咙,抱着剧烈疼痛的脑袋,拼命想要躲开那些回忆却怎么躲也躲不开!不要想这些!不要!为什么!为什么!这只猫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之前在山里跟我跟得还不够么!
    丧失了一切判断能力,大吼大叫,踉跄地站起来想要逃跑,转身撞到一个人。
    清清爽爽,只有冷冽的雪香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待在这里!咸涩的眼泪流进我的嘴里,我紧紧拽着他的前襟,用力到颤抖,惶恐不安想要抓住浮木般的依靠,但是他也会走的,他是随风飘逸的船,我不能依靠他,我想回家!我想要回家!我想要爸爸,我想要妈妈。为什么清雪不在?他是不是也不要我了?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我不敢下山也不敢一个人待着,只能缩在角落期盼着太阳快点出来,黑夜漫长又惊悚,时时刻刻挑战着我孱弱的神经,崩溃又如何?清醒又如何?不过一夜又一夜的重复,重复的折磨,令人绝望到心碎。
    我的手臂被拉着,显然对方想让我站起来,但我完全不配合,他甚至差点反过来被我拉倒在地,泪水溢满整长脸,眼眶都涩了,哭得打恶心也没停下来,只一个劲地宣泄哭闹,不管不顾,无理取闹。
    起来!于浅!
    神荼高声吼了我一句,吓得都忘记哭了,整个人一抖,傻傻地看他,他拉我,我就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像个任人支配的木偶。
    怎么回事?我被他抓着耸起双肩,脸上湿湿的,泪水一路流进了脖子,打湿了衣服,狼狈不堪。
    但是我被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虽然不鬼哭狼嚎了,但是泪一直簌簌地往下流,哭得比之前更凶,视线模糊,看到的神荼身上有一圈圈的光晕。
    看着我!他压低了声音,疾言厉色。
    看着他
    好好看的眼睛啊像蓝天映照在湖水冰面上一样的蓝,晶莹剔透,清澈凛冽,一眼安定,二眼清醒。
    蓝色高贵睿智,天赋异禀的神荼招人喜欢,所以大家围着他,一切全都倾囊相授,相比之下,我不过是附带品,不过是个不得不捎上的残次品
    呜我想回家神荼无奈地看着刚刚冷静下来又崩溃的我。
    我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缩成一团,企图想要这样远离这个我陌生、黑暗、充满怪物的黑暗世界,把自己关在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没有一把椅子,没有一个人,只有我,只有小小懦弱的我躲在角落。
    到底怎么了?你先别哭。他蹲下来,终于换了方法不再吼我,拍着我的脑袋,笨拙地安慰。
    他放软了声音,我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抱着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像被突然抛到人海里的稚子,惧怕地嘟囔,有猫
    没有。他疲倦地捏了捏鼻梁,重新抄起我的胳膊让我站起来,但是我重心放在下面不肯起来,弯着膝盖耍赖。
    站好!
    呜他一凶,我就本能地委屈想哭。
    他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劝着我,先和我回去。
    我要回家。可惜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没有!
    呜你凶什么
    冷风一吹,加上神荼的冷眼,我的宣泄劲儿被挤走,神识慢慢清醒过来,神荼半拖半拽地把我拉回去的时候,我还在努力吸鼻子,摸了下脸,全是水,快把我榨干了。
    清醒的我开始讲述刚刚的事情,但是因为很害怕,意识比较混乱,讲出来的东西都是颠倒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懂。
    破罐子破摔地总结一句:反正就是有猫,都贴我脸上来了,我都能闻到它嘴里的腥味了。
    没有。神荼很确定地说。
    可我是眼睁睁地看见的,三魂六魄吓得一魂一魄都留不住,他越确定我当然越和他较真。
    你先和我回去!进屋!我抠着门边,他拽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到快把我拉脱臼了。
    神荼他师傅穿着老年人的居家服,长裤长袖,打着哈欠过来说风凉话:呦,年轻人大晚上不睡,在这儿拉着手相亲相爱啊?
    相亲相爱?您看看我这满头的虚汗,还有神荼往我手上勒出的红手印,这种话您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老人家都被惊动了,再在门口耍赖就过分了,我被迫躺在床上,仍在想着刚刚的事,倒不是害怕,只是认真地用我不太聪明的脑袋好好想想:那只猫,玄色的那只,你见过的。
    我肯定他有印象,因为折腾了他好长时间给我守在浴室门口,当了临时性的保姆。他少见地疑惑问道:山上的那只?不可能。
    确实,可能性不大,都三年过去了,又不是人,可是诡异地,它就是认得我,我来山上的第一晚就半夜爬进了房间。吓得我从床上跌下去这种丢脸的事情,我决定还是不说了,虽然我的脸刚刚都丢光了。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这猫的坏话,得不到一点回应,话锋一转,你师傅那孩子不在去哪儿了?
    嗯。地板上的人被我烦得还没睡,简单地回了一个音,翻过身,背对着我。
    嗯?是什么意思?
    我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天花板,捏着嗓子发嗲模仿:幸好不在,不然看见我又要说【又和我抢神荼哥了,坏女人,坏女人!】,哈?我抢你?不是神棍没有良心,我至于沦落来沦落去的么?
    我叹了口气,摸了把脸,有点绝望。算了算了,一个人讲话没意思,不讲了,睡觉了。
    闭上眼睛很久可还是睡不着,折腾了这么久,我居然没有一点困意。翻到床侧,挂下一只手臂,看到神荼背着身子,发出蚊子一般的声音,我不想睡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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