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不一样,他们看见准会高兴的!”
白梵路笑容洋溢,一件件在办公桌上摆好,如数家珍。
现在孩子们正在课外活动,白梵路打算等到晚上聚在一起玩游戏时,再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到了晚上,活动教室里一派欢声笑语,孩子们围着白梵路叽叽喳喳。张晓伶手机响了,去外面接电话。
“小六?嗯,大哥来了……你又要等他走了再来吗?……好吧我知道了,他说还是待三天,大后天早上走……嗯,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拜拜。”
张晓伶挂了电话,朝窗户里面看去,白梵路正在和孩子们玩抓人游戏。
他被蒙住眼睛,故意装作没方向感抓不到,偶尔碰到桌子凳子,逗得孩子们哈哈直乐。
张晓伶叹了口气,“真搞不懂小六,明明小时候最黏着大哥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白梵路被挤在一堆哭成泪人的小团子中间,挨个和他们亲亲抱抱,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镇上到底还是车少,等了半小时才来一趟出镇子的巴士,他上了巴士坐在前排靠窗。
这条道路正在翻修,坑坑洼洼不好走,白梵路坐着坐着昏昏欲睡,等到了火车站取票时才发现,书包隔层里用来放证件和现金的夹子好像落在福利院了。
昨晚拿出来包红包,作为哥哥给妹妹的额外补贴,怕张晓伶不收,才特意拖到昨晚才包好,早上偷偷放在她办公室的。
白梵路赶紧拿出手机,将回程火车时间改成下午,好在这里虽然偏僻,但离B市不算太远,是许多长途火车的必经站,所以票还剩的有。
改签好后,白梵路又等来一趟巴士,打道回福利院。
本想提前知会张晓伶一声,但想到现在这时间她估计在忙,便决定直接过去,反正只是拿个东西而已。
下了巴士,白梵路匆匆走到福利院,意外发现铁门旁边的空场停了一辆私家车。
是有客人吗?
白梵路猜测,福利院偶尔也会有爱心人士过来,他起初没当回事,可是越接近,却越觉得那车很有些眼熟。
而等看清车牌号时,他在原地站住了。
院长办公室里,张晓伶看着堆成小山包、几乎占去她一半办公室面积的那些东西,万分无奈。
她对着旁边的高个子青年说,“你们俩,行事风格差得远,做事本质都一样。”
“二姐总结得很到位。”
“不过我就奇怪,你为什么不肯和大哥见一面?他小时候就最疼你,难不成你长大反而知羞了?”
“我已经见过他了,只是他不知道我是小六而已。”
“好吧,你和小时候比,确实长变了许多。”
青年低低一笑,“是变得更帅了吧?”
“你可别贫了!哎对了,大哥前天又问起那笔资助的事了,我可替你瞒着,什么都没说。”
“谢了二姐。”
“你先别谢我,他这次问我那事儿,我看得出他是非常想要找到资助人的,还说他现在有了钱,必须要还那笔医药费来着……这事儿吧,知道的不止我一个,我不确定还能替你瞒多久……”
白梵路慢吞吞走出福利院大门,门卫热情地同他打招呼,“白老师,你怎么回来了又要走啊?”
白梵路勉强笑笑,“忘了东西,回来取一下。”
可经这么一提醒,白梵路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没去昨晚睡觉的房间取他那个包。
真是……
只能硬着头皮又回去。
好在宿舍这边没人,他还有客房的钥匙,就直接去那里打开了门。
客房里又多了一只行李箱,这是白梵路可以预见的,福利院就只有这么两个供客人临时居住的房间,通常是按男女分配。
他早上已经搬走,那人过来应当也是住在这里的。
白梵路走进去,在靠外面那张床的床头柜缝隙里找到他的小夹子,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他又转头望向那只行李箱。
东西拿到了,他该走了吧,可是……
白梵路心里百转千回,就这么在椅子上坐了许久。
直到外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从楼梯那里传来的,应该是刚上一楼,这宿舍楼有两个楼梯,他此时出去,可以从另一个楼梯下去,不必与人照面。
但白梵路还是静静等着,直到掏钥匙的声音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在不远处戛然而止。
“我想了很久,开始的确是气你瞒我,想就这么走了的……”
“但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你了,从小到大的情分,难道还不值一个解释?”
白梵路缓缓说,抬眼看向门口。
逆光站着的高大身影,浮云墨白,那位大神写手,亦或是他曾经的弟弟“小六”。
浮云墨白见到白梵路时,表情有一瞬间错愕,最后还是释然,“被你知道了?好吧,与其让你费劲去查,倒的确不如我告诉你。”
他走了进来,将一个提袋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与床上的白梵路面对面。
“我被收养后,出国了一段时间,之后回来找过你,但那时你……你已经看不见了。”
白梵路知道自己离开后不久,小六也被收养了,两人从那之后再没见过,原来他曾经……找过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