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元元点了点头。
监狱里,三个亲人相视却泪眼婆娑。终归还是年长的父亲最先开口,说:“阿腾,把你在美国发生的事告诉我们。如果是被冤枉了,我们绝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如果你真的干过那些不法的勾当,现在你还小,只要你诚实说出来,我们不会怪你。”
钟永腾哭着说:“爸,姐,我不是故意要吸。du。的。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看女朋友在吃,就跟着也吃了起来。我根本不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du品!”
钟元元眼睛一亮,问:“所以你一开始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吸食的?你在美国交的女朋友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她带着你吸。食。du。品多久了?还有小陈呢?他和你一起去美国读书的,他有没有也干这种傻事?陈叔叔和黄阿姨知道你在做的事吗?”
钟永腾回答道:“我女朋友是美国人,听她说她爸是美国人她妈是墨西哥人,我就是见她特别好看,就,那样了。哪知道她年纪轻轻竟是个瘾君子;至于陈嘉中,他没吸。”
钟元元听到和钟永腾一起年少出国的领居家弟弟没变坏,自己弟弟却被毁了,心里再次无限难过。很快,钟元元的脸色变得铁青,严肃地质问:“阿腾,你老实告诉我们,你到底吸那玩意多久了?身体怎么样?你个傻孩子,知不知道。du。品。对人身体的伤害啊!?”
钟永腾低下头,声音很轻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钟父见状,也按耐不住地问:“你倒是说,你多久了?”
钟永腾双眼空洞地回答:“两年左右了。”
钟元元和钟父皆是震惊。
钟元元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下来,说:“你吸那玩意两年了!你才去了美国两年半呢!你去了没多久就沾染上坏习惯了!?整整两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阿腾,那你告诉我,你回国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吸?不许逃避,抬头告诉我们!”
钟永腾大哭道:“爸,姐,我对不起你们。两年前,我发现吸食那东西后,有一次神志不清,我猜测和那东西有关,我尝试了断掉,但没过几天,我全身难受,我忍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忍不住又去吸了,呜呜呜。后来,我努力过就是戒不掉。”
钟元元眼神冰冷,语气不善地说:“所以你无论寒暑假都只回国5天,还每次找借口说因为我不在家你一个人无聊。每次要不是妈要你回来,你根本不想回来。因为你根本不可能长时间离开毒品!阿腾,你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妈!?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让妈知道允许你出国反而害了你,她会多伤心自责!?”
钟永腾泪流不止。
钟父双手擦眼,说:“来看你的路上,我告诉自己,人难免会犯错。然而,你竟然把这事藏了这么久,如果不是警察找上门,我根本不会联想到自己的儿子已是一个瘾君子!阿腾,我们一起努力把它戒掉,好吗?爸爸真的不想哪天和你妈妈碰面时,却还要让她伤心你的事。”
钟永腾哭着说:“我戒,我戒!但我不要坐牢!爸,姐,赎我出去,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这里黑漆漆一片,我好怕!我不要呆在这里!出去后我都听你们的,我再也不和那个女人来往了,我不回美国了,我哪里都不要去了,我要呆在你们身边,让我出去好不好?爸,姐——”
听着钟永腾凄厉的哭喊声,钟元元的心都被撕裂了。明明来看弟弟前,她和钟父都因为另一个“阿藤”有点情绪转移,待听到钟永腾自己的陈述后,作为家人的他俩再次陷入巨大的悲痛中。
钟元元扶住钟父的肩膀,说:“阿腾,你的案子我拜托你羽娴姐了,她一定会帮你争取最轻的处罚。几号开庭还不确定,在那之前你要乖乖呆在这里,我们会拜托这里的人,让他们多照顾你。你千万不要和牢里那些人再产生纠纷。我听说你还被使唤传输贩。卖。毒。品了,是吗?如果你自己嗑,听羽娴说是行政责任不用坐牢,但你若贩卖了。毒。品,那是刑事责任,要坐牢的。阿腾,为什么你变了?为什么你会做出这种事!?呜呜呜,阿腾,姐姐帮不了你,姐姐没用。”
钟父看着哭成泪人的姐弟俩,对钟永腾说:“阿腾,爸爸之前一直忙于事业,很少管你。但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多讨人喜欢。你的幼儿园老师,所有的小学老师还有初中老师们,都纷纷夸你。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老师最爱的优等生,我和妈妈姐姐都以你为荣。我们以为你比常人自律优秀,也以为会一直延续下去,所以做出现在最让我后悔的举动——初中一毕业就同意你去美国读高中。那时,陈嘉中家里移民,我想着你和小陈玩得最好,大家又是邻里,我才同意让老陈给你当在美的监护人。他们一家知道你。吸。毒。吗?”
钟永腾低下头。
钟元元的眼皮一直跳,她不安地试探着问:“陈伯伯和黄阿姨对你好吗?妈妈可一直在给他们汇款,好多次我去书房,都听到她在和黄阿姨视频通话。阿腾,你快说啊!”
钟永腾终于开口说:“他们一开始对我很好,就像还在这里时把我当半个儿子。高一第一学期美国的第一次考试成绩出来后,他们斥责陈嘉中成绩总是比不上我,我就帮陈嘉中说了几句话,想让他们少骂他几句。他们就变了。”
钟父问:“怎么变了?”
钟永腾说:“从那以后,黄阿姨再也不是我们看到的那副温婉样,她总是尖声骂我还打我。”
钟元元捂住嘴巴,后又马上问:“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钟永腾继续说:“陈嘉中也变得不再和我玩了,他读书是越来越努力,但发现成绩还是没我好后,各种使绊子。所以,我那时不是和你们说了不想麻烦陈叔叔黄阿姨改为住美国学校了嘛!听妈说陈叔叔黄阿姨特别不舍得我离开,我知道他们事实上巴不得我早点离开,但还一心想从我家骗取点照料费罢了。”
钟元元心疼地说:“我的好阿腾,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钟永腾说:“我是个男子汉,我自己能处理好就不想让你们担心,而且我顺利从他家搬出来现在也没多少交集,自然不想告诉你们实情让你们担心。”
钟元元问:“那美国寄宿学校里呢?有没有人欺负你?”
钟永腾说:“男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是有,总体很平静,底特律l高中那边日籍美国小孩和新加坡籍美国小孩很多,所以亚洲人的我没受到太多排挤。我住学校宿舍后反倒舒服不少。”
钟元元问:“那那个外国女友呢?怎么认识的?或者说你是通过谁认识的?”
钟永腾回答:“高一时我不是想学游泳嘛,然后报了个游泳培训班,就是在那无意间认识她的。她也是旱鸭子过来学游泳,我们就聊着聊着在一起了。”
看着钟永腾低下头,钟父和钟元元一切明了。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遇见一个如花美貌的少女,两人一起学游泳然后不管不顾得一头陷入爱情,一切都很水到渠成。
钟父和钟永腾再说了一些话,钟元元却慢慢变得不说话。钟永腾遇见那个女人听上去似是纯属偶然,钟元元听着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她一时半会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钟永腾的解释就这么几句话,大家可以猜测下哪里有问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