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城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正要把人掀出去,下一秒却浑身僵住了。
温热的液体流淌在脖子上,刚才还十分得意的小猫儿,此时俯在他颈窝里,发出细微的啜泣声。
靳城愣了片刻,伸出手臂将人圈住。
耳边是于影儿的低泣声,他望着天花板,有些失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影儿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靳城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好半天过去,他才轻轻地将她放在旁边,侧过身体,接着柔和的床头灯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几乎占据了他过去小半个人生的可恶的家伙。
看了一阵,他不禁伸出手,碰了碰那刚才被自己下狠手捏红了的地方。
睡梦中的人儿像小猫一样凑过来,蹭了蹭。
靳城无声失笑。
原来这家伙也有这么乖巧的时候么。
“靳城……”于影儿梦呓出声,又嘟囔了几句什么,在嘴里囫囵说完,没给靳城听清的机会。
他问:“说什么呢?”
熟睡的人当然不会回答他。
良久,他伸手关了灯,将人搂进怀里。
漫长的夜,窗外依然在下雪。
这个夜里两人只是相拥而眠,却比过去任何一个夜里都要温馨宁静。
清晨。
于影儿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正看手机的靳城时,愣住了。
随即后知后觉的回忆起昨晚。
昨晚上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她却难得的有点无所适从了。
因为不敢太过期待,此时看到靳城出现在眼前,就该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距离上一次清晨能看到他,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有谁给靳城打了个电话,他接电话的时候,整个人很放松,长手长脚的十分养眼。
晨光将他包裹着,从于影儿的这个角度看去,他浑身都在发着光。
她急忙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然后转身冲去书房,打开电脑……
靳城听到脚步声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于影儿的一片衣角。
搞什么鬼?
他心下狐疑,当即挂了电话,往楼上走去。
柔软的拖鞋踩在木质地板上,没什么声音。是以,当靳城站在书房外的时候,里面的于影儿也没有察觉。
她拿着笔,在数位板上飞快的绘画着,眼神里仿佛有光芒闪烁。
这是靳城第一次看见于影儿认真画画的样子。
此时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儿懒散不羁的劲儿?
那双拿笔的手,很难让人想象到,平时揍起人来,十分暴力。然而认真的她,就像与世隔绝,从表情到眼神透着旁若无人的专注。
靳城抱臂倚门,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换好衣服下楼,正好陈姐从厨房出来:“靳先生。”
“嗯。”靳城拿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交代:“饭做好了放着,不要去打扰她。”
“好的。”
靳城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往外走去。
时间倏忽而过。
楼上。
于影儿画完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看着屏幕里的靳城,她脸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她伸了个懒腰,肚子也传来咕咕的叫声,她安抚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看时间,已经快到11点了。
“糟了!”刚才净顾着画图了,忘了还有上班这件事!
她赶紧打电话给灵宝,懊恼不已:“灵宝!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灵宝:“哦,没事,你男朋友早上帮你请过假了。”
这下换于影儿惊讶了,“我……男朋友?”
灵宝笑:“还装蒜呢,你这个家伙,不是说没有男朋友么?”
于影儿一头雾水::“是没有啊,我不是说了吗,我就一个老情……人……卧槽!”
她突然激动,把灵宝吓了一跳:“你干嘛!吓死我了!”
于影儿道:“我那个男朋友有没有说他是谁啊?”
她暗戳戳的期待着,其实她和靳城都算是‘老夫老妻’了,她不知一次在外面跟人说靳城是她男人,但是如果靳城在外面跟人说他是她男朋友的话……想想都激动好吗!
灵宝道:“我问了,他只说他姓靳,革斤的靳……”
“不跟你说了,我有点急事!”于影儿迅速挂了电话,冲回书房,发了条微博和朋友圈。
“大家好,这是我老公,梦境里走出来的王子殿下。”——配图就是刚刚新鲜出炉的哪一张,晨光里的靳城。
会议室。
叮咚——
一声信息声响,让正在发言的人顿了顿,整个会议室安静了几秒后,当他们看到靳城拿起手机,便各个低头的低头,看别处的看别处,假装自己又聋又瞎。
结果,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靳城盯着手机屏幕,仿佛定格了似的一动不动。
发言的人没法再继续了,站在那儿无措的看着靳城。
后者仿佛才回过神,眸子抬了抬,放下手机,俨然一副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既然如此,众人也都假装无事发生过,会议照常进行。
只有距离靳城近点的人看得分明,后半段会议,他们家靳总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心思早就不在会议上了。
会议结束,靳城回到办公室。
一打开手机,无数的消息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朋友多是质疑和幸灾乐祸,一些女性朋友多是伤心失望,还有一些合作伙伴,发来问候与祝福。就连霍苍都发来了消息:什么时候结婚?小满说给你包个大红包。
红包个鬼!
才一会儿的功夫,于影儿那句赞美和宣誓主权的发言,瞬间火爆他的朋友圈。
时隔六年多,当初于影儿给他画的裸照再一次被扒出来,和这次衣衫完整的他放在一起对比,有种禁欲和艳靡的对比,冲击感极强。
靳城早不是几年前那个一点就炸的毛头小子了,至少这次他忍住没去找于影儿麻烦。
重新打开于影儿朋友圈,发现刚才那张照片和文字都不见了。
靳城本来还扬起的嘴角瞬间拉平。
安适敲门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四周空气冻结成霜,从靳城身上发出来的气息,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刺骨。
他仔细想了想今天有没有哪里得罪太子爷,想了半天,很好,没有。
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