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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修儒听出一股酸意,他愈发好奇,当年在韶关,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竟冷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江季白端坐在宴席间,看着宾座上的来来往往,诚业侯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前几日借口说自己风寒不便赴宴,这要是再推辞,未免有些端架子。
    有人前来敬酒,江季白都彬彬有礼地回应了。
    诚业侯正在招呼客人,忽然瞥见了门口,大笑着迎了过去:“纾寒啊,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怕了呢,如何?上次酒喝的可尽兴?”
    纾寒?这是温白的字。江季白耳朵支棱着,轻轻晃着自己的酒杯,有人趁机:“季白世子,请。”
    江季白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那边温白爽朗笑道:“晚辈酒量不如伯父,甘拜下风。”
    他眼角瞥见了青色的身影,娘嘞,那不是江季白那吗?不是不来的吗?不是清高吗?那还给人喝那么高兴?
    江季白暗中打量着温白,温白却是目不斜视地从江季白身边经过,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江季白暗戳戳地气了,看都不看一下,以为我稀得看你吗?胡子拉碴的,谁高兴看!
    诚业侯乐呵呵地举着酒杯道:“诛暴郢的主力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各位都是胆识过人,是少年英雄,老夫敬各位一杯。”
    众人都豪爽笑道:“侯爷才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呢,该是我们敬您才对!”
    众人嘻嘻哈哈地笑开了,都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江季白始终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不和谁过多亲近,也不和谁过多疏远,又有不少人称赞,江世子真是君子如玉。
    温白听到了,差点把酒喷出来,那些人要是知道江季白心里是如何看他们的,看他们还君不君子,如不如玉了!
    诚业侯对温白道:“跟我来。”
    温白原本歪在桌沿,闻言,他直起身子,随诚业侯穿过人群,直奔…江季白?
    温白顿足:“侯爷…您是去?”
    “我近几日听说你与季白世子似忽不和,你们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意气当头也是自然。”诚业侯贴心道:“但如今战火连天,大家更应合作起来,我知你们都抹不开面子,这样,我来给你们搭个线。”
    还搭个线?温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诚业侯,心道我跟江季白不比跟你熟啊?
    “我不去。”温白转身,背对着诚业侯,懒洋洋道:“江衍世子眼界高,想是看不上我一个粗人。”
    诚业侯道:“哪里的话,你看,那边那么多人,你看他跟谁端架子了?他就是家教好,整个人站在那儿,自然有一股清雅之风,这才显得不太平易近人。”
    温白用眼角看过去,江季白正微笑着给人回礼:“您说的是,江南多丝织,如今战事紧张军备欠缺,若能尽绵薄之力,季白求之不得。”
    江季白说话的那个人是迁阳太守,他趁四方乱时也领兵反了,在西部的名声还挺大,但听说迁阳穷乡僻壤,军费时常不足,温白悠悠地看着迁阳太守,又看了看江季白。
    迁阳太守是会找人,谁不知道江南富庶,江季白巴不得四处扔人情呢。
    “季白贤侄。”诚业侯从后面叫江季白。
    江季白面色无波,他手持酒杯,从容不迫地回身:“侯爷…”
    当看到诚业侯身后的人时,他心中一乱,酒杯蓦地脱手,他正不知所措地低头看时,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酒杯,只是杯中佳酿全洒在了这人手上,酒香四溢,江季白觉得…有些上头。
    温白不以为意地把酒杯搁在桌上,他调笑:“季白世子这么不惊吓?”
    江季白心中懊恼,他掩去眸中情绪,抬头坦然地看向温白:“近日安置军队,未曾休息好。”说完他看向诚业侯:“世叔莫怪。”
    诚业侯笑道:“虽说你们年轻,但还是得注意身体啊,来,坐吧。”
    温白索然无味地坐下,他一只脚架在长板凳上,胳膊肘搭着膝盖,一只手流利地转着筷子。
    诚业侯乐呵呵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御贤王世子,江…”
    “我知道,江衍世子嘛。”温白抱拳:“久仰大名!”
    诚业侯满意地看着温白:“这是…”
    “我们认识。”江季白神色并无异样。
    诚业侯:“……”
    温白略有好奇:“……”江季白会如何说?
    诚业侯笑道:“是了,你们都曾住在天渊城,有交际也是应该。”
    江季白:“嗯。”
    诚业侯:“……”就没话了?这江世子平日说话不是挺温文尔雅,滔滔不绝的?怎么现在如此惜话?
    诚业侯独子罗佩走到江季白身边,道:“江衍世子,久仰大名。”
    江季白回礼:“岂敢?侯爷和世子接连攻下东部三座城池,是季白久仰才对。”
    罗佩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身边:“依世子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诚业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罗佩把傲慢的神色收起些许。
    “不是我们,”江季白抿了口酒,淡淡笑道:“是你们。”
    罗佩怔了一下,江季白浅笑:“江南安分守己,并不想掺和这场争斗。”
    四周静了下来,罗佩面带不悦道:“季白莫非忘了御贤王是如何惨死的?你就不想为你父亲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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