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倒茶……”王长江赶紧吩咐着朱笑东。
“老板,两桶水都用完了,我打过电话,让送水的赶紧送过来,不过他说还有一会儿……”朱笑东无奈的说着,因为没有预料到会缺饮水了,主要也是太忙,没注意这种小事。
王长江皱了皱眉,当即掏了两百块钱出来递给朱笑东:“小朱,赶紧去买几箱矿泉水回来,不用饮水机烧水,来的客人就一人一瓶……”
“好!”朱笑东接了钱就往外跑。
“等一下……”王长江又叫住了朱笑东,指着他的脖子处问道:“你那个是什么?看起来像玉,做得还真像啊……”
王长江是瞄到朱笑东脖子上戴的那件他花了一个星期雕刻出来的玉坠饰物,他本人并不是个鉴定高手,只是接触得不少,所以也算是浅浅懂一些,当然,他绝不会认为朱笑东戴的会是什么值大价钱的珍品,因为这一类珍品通常都是与天文数目的金钱相等,一般人又怎么拥有得了?
要真有那种价值的东西,他也不会来这古玩店当个学徒工吧?
朱笑东忙得满头是汗,晕头转向的,哪有时间跟王长江扯淡?赶紧从脖子上把那玉坠扯下来递给了他,一边说一边跑:“老板,你慢慢看吧,我去把水弄回来!”
店里面,王长林今儿个是把他最好关系的几个客户邀请来了,为的就是想给王长江证明一下他的深厚的客户关系,证明高薪请他来是物有所值的。
这会儿,王长林也正介绍着他弄回来的几件精品货物。
不过几个客人似乎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轻易不动容,王长林介绍了那几件物品后,几个人都是不置可否。
王长林其实也是知道他这几件物品算不得真正的“精品”,几个客户瞧不中,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人来了也算是给了他面子,凑了热闹。
几个客户中其中一个年纪约六十来岁的老者四下张望了一下,本是去观察货柜中的物品,但一侧眼就瞄到老板王长林手中那个坠件,眼中一亮,当即抢步过去。
“王老板,可否把你手中的玉件给我看看?”
王长江笑呵呵的把玉件递了给他,笑道:“小东西,小东西,随便看,随便看……”
那老者见王长江随手就把东西递给他,浑然不知它的贵重,如果跌落在地,那就毁了,所以神色一紧,赶紧小心的把坠件接过去。
只是手感触的那一下,老者面色就怔了怔,然后再拿到眼前细看了一下。
这是个一寸半左右,不够两寸长的小玉瓶儿,红绳系在颈口,玉色乳白,第一眼看去,玉瓶儿就是个乳白无花纹的小瓶儿,但再看第二眼,又觉得隐隐有些字画从瓶面上透出来,不禁有些奇了!
那老者沉吟了一下,跟着就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很精致的放大镜,然后对着小瓶儿仔细的观察起来。
王长江见这个客人有兴致,也乐得在旁边看着,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件玉瓶儿的真正价值。
王长林和另外几个客人一见,当即也走过来,王长林确实是很有眼力功底的,起初瞄了一眼那玉瓶儿,看起来就像一截白脂油欲滴一般,心里不禁一动,心想这个小玉瓶儿如果是真的羊脂玉,倒是个不错的东西。
王长林起先也给王长江介绍过这几个客人,尤其是那个正在看小玉瓶儿的老者,姓陆名林琛,在京城是个相当有名气的收藏家,又有海外的亲戚关系,而海外亲戚据说也是从事古玩收藏的,关键是陆林琛本人还有非常强厚的经济底子,本人经营着规模不小的工厂,身家过亿。
玩收藏,其实也可以说玩的是金钱,随便一件儿就要十几几十万,更高过百万,数百万,甚至过千万,在收藏界,老手,好手们,摆一件几千或者几万块钱一件的玩件出来都是不好意思的。
王长林把陆林琛邀请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能成交个一件两件的物品,给他长面子显耀一下他的关系人脉和能力。
不过陆林琛确实没有看中一件物品,直到看到老板王长江手中的玉坠件的时候。
陆林琛看到王长林走过来,顿时有些愠色,说:“长林,介绍那么多,你却硬是不给我介绍这一件,是怕我出不起价钱?”
王长林脸色一颤,跟着马上就堆起了笑脸道:“陆先生说哪里话了,我只要有好东西到时,最先第一个通知的就是您啊,瞧您这话说的……”
陆林琛把手中的玉件一亮,淡淡道:“既然如此,那这一件,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王长林当即就摇头说了:“这件不是我们店中的货……”
王长江也瞧出陆林琛的不高兴,也赶紧解释着:“是啊是啊,这不是店里的东西,是我们店里一个小伙计的玩件,不值钱!”
“不值钱?”陆林琛诧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沉声道:“王老板真会说笑,也不知道王老板值钱的标准应该有多高了,也罢,只要你愿意,就把你这不值钱的东西一千万卖给我,行不?”
说“行不”这两个字的时候,陆林琛明显的露出笑谑的表情,他是认定了王长江就是故意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的,以便把价钱提得更高。
不过心里也确实生了气,明明就是王长江拿着的东西,但王长林到现在还狡辨说不是店里的货,恐怕他是把自己要买这件东西,担心他要自己给他少价吧?
陆林琛的戏谑之言可是把王长江和王长林都吓了一跳!
“一千万?”
王长江差点连舌头都缩不回去了!
这个店面的总投资,他也只不过投进了四五百万,价值千万的物件,说实话,他现在连想都没想过,古玩一行中,谁个不知赝品多如牛毛,真品如大海捞针,所谓捡漏,捡大漏的说法,只不过是一个传说。
这就像赌徒想中五百万,灰姑娘想变成公主的想法一样,不过是个美好的幻想,如水中月,镜中花!
王长江确实认为陆林琛说笑,但王长林就不那么认为了,因为他知道陆林琛的性格,也知道他的底子,倘若他说出这句话,那他就是一定肯给出这个价钱来,所以他吃惊了!
陆林琛把手中的玉坠小心的递向王长林,说:“长林,你来看看,你觉得这东西怎么样?”
王长林感觉到陆林琛的慎重,再说也是因为自己第一眼的印象,所以也很小心的接过玉坠小瓶儿,大拇指一般大小长短的玉瓶儿,一摸到手中,王长林就感觉到温润细腻!
柜台边每个储物柜格都安装有日光灯,用来照亮柜台方便让客人仔细观察,王长林把那小玉瓶儿对着日光灯照了一下,这个小玉瓶儿摸起来温润坚密,看起来又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像凝脂一般,竟然是和田玉中宝石级的层次!
先不说玉瓶儿的工艺方面的价值,只说这玉的级别层次,现在新疆的和田玉,以前是论公斤计算价格,而现在却是论“克”来计算的,比黄金铂金都还贵重得多,质量上乘的和田玉要五六千块钱一克,而达到宝石级的羊脂玉更是一克超过两万的天价。
王长林审试了一下,这个小瓶儿的重量大约是二十多克,光重量上至少就要值五六十万,而小瓶儿的雕刻似乎还有更多的秘密。
陆林琛想要王长林解释的就是这小瓶儿的真正价值,当然,王长林以专业的解释和介绍就更好。
“长林,你看看里面……”陆林琛把他手里的放大镜递给了王长林,虽然对王长林不给他介绍这个东西有怨气,但王长林也很惊讶,好像真不知道这个东西一样,所以他也没有再提这个事,想看看王长林鉴定过后再怎么说。
王长林在放大镜下看了一眼,怔了一下,再看第二眼,接着再仔细看了一阵,忍不住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一阵,王长林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赶紧问王长江:“二哥,你这玉瓶儿从哪里弄来的?”
一直就说没有个好的镇店之宝来撑场面,这暗地里却藏了个令他都震惊不已的宝贝,这还说没有个镇店之宝?
王长江也呆了呆,跟着就问:“怎么,长林,这真是个值钱的玩艺儿?”
“还玩艺儿?”王长林没好气的道:“这个小玉瓶儿是顶级的和田羊脂玉,不说它的工艺方面,仅仅是‘玉’这一方面,它就是个‘宝’了,还有这……”
说着,王长林把小玉瓶儿托在了王长江的眼前:“二哥,你再看看这小瓶儿,表面没有刻什么东西吧?”
王长江仔细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没有……”
王长林当即把放大镜递给了他,又说:“二哥,你再用放大镜照着好生看一下……”
王长江接过放大镜依言照着小瓶儿,第一眼就看到小玉瓶儿似乎有些异样了,再仔细一看,只见玉瓶儿上似乎有些字,因为字很小,有些模糊,一时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王长江索性自己拿过小玉瓶儿,然后拿着放大镜照着慢慢试到最佳的位置,这才看清楚了,瓶儿上果然有字,而且还有画,不过字画都不是在瓶儿表面,而是在瓶儿里面!
小瓶儿有个颈,颈口已经很细了,而瓶子内里的字画显然是通过这个极小的细口而画的,这种工艺技术涉及到了两个方面。
一是“微雕”,二是“内画”,无论是微雕,还是内画,这都要极高极高的技艺。
王长江不是专业鉴定大师,所以他还不是很明白这个小瓶儿所带来的震憾,只是在放大镜下仔细的辨认瓶儿内里的字,一边辨认,一边念了出来。
“鹊桥仙,秦观,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除了刻字的一面,其它几面却是一幅银河九天,织女牛郎难相会的画,字好,画好!
王长江对鉴定不是很懂,但对字画的好坏优劣,他却是看得出来,字,飘逸如天马行空,画意笔法如行云流水,且略带古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