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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将军果然宽宏大量!”尉突翎陪笑道。
    “哪里,哪里,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你才是大英雄。”于禁也是满嘴虚情假意。
    尉突翎又和于禁客套一番,这才跟着于禁进入营帐之中,而张预自然也是跟了进去。看他们二人聊得很投机,张预也不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过所谓是动物也有应随性,张预和于禁也算一起征战许久了,对于于禁的心思,倒是也了解几分,处一听他就是在和尉突翎问一下完全没有中心意义的事情,可是后来却发现,原来于禁居然在旁敲侧击的打听鲜卑军事的部署情况。张预不禁更佩服于禁几分。
    尉突翎不知道于禁这是在诈他的话,居然于禁说什么他跟着说什么,于禁机智万分。所以因为许多问题于禁没有直接的问,而是他介绍自己的军队,让后让尉突翎点评。尉突翎很容易就上当了。当然,这其中绝大部分的都是假的情报,而尉突翎没有心机,在点评的时候很自然的就和他们的军队做比较了,汉军哪里哪里不如他们啊,鲜卑军如何如何的强啊。每每他说道这些的时候,于禁都是表现出很是敬仰的样子,尉突翎就更加得瑟了,有时候还说漏嘴汉军会败之类的。
    于禁慢慢了解了尉突翎假意投降的实情。
    张预在一旁听着,不禁也是想笑,这于禁也太狡猾了,居然这样套问人家的军情,而那尉突翎则兴高采烈的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还不自知,将他那三个兄弟如何如何的勇猛也都说了出来。真是愚蠢!
    张预听着耳中,对于禁佩服的五体投地,那没心没肺的尉突翎所说的话,倒是和探子发挥的情报相差无几。于禁看到张预在一旁暗笑,他心中也是一笑,不过他一直对着尉突翎是和颜悦色的,所以他就算是笑出来了也没大关系。
    最终,两人很是愉快的分开,于禁还命人一定要好好对待尉突翎,该上酒就上酒,该上菜就上菜,不得冷落了。等尉突翎走了,张预来到于禁身边,说的:“文则,你这样试探他的军情,他却全然不知。你说他是真的投降么?”
    于禁笑道:“尉突翎也不是完全的草包,他是在想我们展示他们军队的威力,想要让我们心中惧怕。”
    “那你认为他去而复返,到底为何?”张预问道。
    于禁早已洞察一切,缓缓说道:“很简单,监视我们行动,引诱我们孤军深入,保证他们的军队不会中我军的埋伏,而我军却有可能中他们军队的埋伏。”
    “文则你果然技高一筹,那我们如何是好?留他在营中毕竟不是好事。”
    于禁笑道:“你错了,就是要留他在我们军营中,尉突翎到底不够聪明,我们就让他以为他什么都知道,这样就会给他的那些兄弟错误得情报。我们就将计就计,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却说尉突翎败之事,早有探子将信息发会军队中,尉突戊和尉突怔听了报道,大怒不已,两人立刻离席而起,说要为尉突翎报仇雪恨,一定杀的汉军片甲不留。
    尉突文急忙制止住他们,说道:“两位哥哥休要惊慌,莫要冲动,二哥他定然无恙,汉军不会伤害他的。”
    尉突文很有把握的样子让尉突戊和尉突怔很是不解。“四弟,你为何这么相信?我听说汉军很是残暴,见人就杀,现在二弟败了,他们岂有不杀之理啊?你别阻挡着我,我一定要出兵杀了汉军,为二弟报仇。”问突兀愤怒的说。
    尉突怔也是异常的愤怒,说道:“四弟,你害怕的话大可留守后方,有我和大哥去,定能杀了汉军全军,好为二哥报仇。”尉突怔拿起武器跃跃欲试,尉突戊也准备动手。
    尉突文依旧很冷静的说道:“两位哥哥,小弟都说了二哥无事,若是他有事了,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汉军。可是现在你们这样冲动,只会中了敌人的奸计。二哥就是贪功近利,所以才有此一败,不过我早有防备,给了他两个锦囊如果二哥他运用得当,汉军一定不会就此杀了他的。再说,二哥身边不是还有位谋士跟随,大概会保二哥周全。”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老大尉突戊还是不相信,再次问道。
    尉突文不急不缓地说:“汉军来征我国,只是想要我们国家臣服与他们,他们要这么做,最重要的就是要收买人心,而不是胡乱的杀人。你们应该知道,现在汉朝也是天下大乱,诸侯各自为政,而这次来攻打我们的这个祖昭,其实是他们的一个郡的郡守,他欲图天下,又怕我们国家在他后方给他找麻烦,所以他要先攻击我们果然,让我们臣服,然后他在征服他们的国家。若是他直接杀了我们先锋大将,势必会激起我们的全军抵抗,这对他们是不利的。我们国力不如大汉朝,这是事实,不过要和他们的远征军抗衡,就算不能获胜,也是有能力抵抗的。他们国家本来就乱,现在他们又孤军深入,后续没援,打不了持久战,只要我们坚持住,他们必然大败。”
    “四弟你别忘了他们汉人有句话叫杀鸡儆猴。”老大尉突戊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老四尉突文咧嘴一笑,说道:“大哥放心,我对汉军的习惯很有研究,总之他们不会杀了二哥的。不信的话你们等着消息,如果他们真杀了二哥,你们再出兵也是不迟的。”尉突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尉突戊和尉突怔最终被老四劝服,果然没在多说,不再吵着要出兵。后来果然有消息传来,说尉突翎真的被汉军放了回来,可是后来他又带着谋士回去了。听了这消息,尉突戊和尉突怔都是大惑不解,他这是玩的什么把戏,人家都让他走了,他却回去了,难道是投降了不成。
    “岂有此理,二弟居然投降了汉军,带我去将他打回来,灭了汉军再好好教训他一通,岂能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恩惠就背叛军队背叛国家。”老大尉突戊暴跳如雷。
    老三尉突怔也是怒发冲冠,将大砍刀往肩上一扛,说道:“二哥真是昏了头了,居然跑回去投降了汉军,真是的,我一定要将他带回来,打败汉军给他看看。”
    老四尉突文呵呵一笑,倒是不那么惊慌。老大尉突戊见老四不怒反笑,更是生气,说道:“四弟,虽然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没有杀害二弟,可是现在二弟却跑回去投靠了汉军,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尉突文道:“两位哥哥有所不知,是我让二哥回去的。”
    “什么,你让他回去的?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你如何让他回去的?”尉突戊和尉突怔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们可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弟弟有千里传音之法,或者能和老二心灵相通,虽然他们是四胞胎,可是也没有这种心灵相通的能力。
    尉突文笑道:“你们忘了我留了锦囊给二哥吗?二哥临走之前,我就料定他可能会败,因为汉军多狡诈,而二哥只顾冲杀,自然会中计,而二哥性情刚烈,自然不会选择投降,而是要拼死一搏,那么汉军纵使再怎么想杀我军大将,在遇到二哥拼死抵抗的情况下,也是会痛下杀手的。于是我第一个锦囊是叫二哥投降,让他活命。后来我料定汉军自大,且他们想要用欲擒故纵之法放了二哥,让二哥整顿军马再战,依照二哥的性格,或者是你们两个哥哥的性格,都会毫不犹豫的走人,然后整顿军马去和汉军拼命,夺回尊严。小弟我说的对吗?”
    “确实如此。’’尉突戊和尉突怔相互看了一眼,老四这话倒是说得没错,既然人家让走了,有什么理由不走。只是他们不明白,老四为什么要让老二回去呢,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尉突戊说出了疑问;“四弟,那你这样,是作何打算?”
    老四尉突文看了两位哥哥一眼,接着说道:“汉军善谋,喜欢设置各种埋伏,让我们防不胜防。虽然这里的地形我们比他们熟悉,可是在战术运用上,我们必须承认,和他们是有差距的。承认自己的弱点,不是就怕了敌人。二位哥哥都知道他们汉人有句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
    尉突戊和尉突怔对汉人文化也有研究,自然知道,就一起点了点头。
    尉突文顺势说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之后知道自己的弱点和强项,知道敌人的弱点和强项,做到避其锋芒而攻其软肋,这样才能保证胜利。我让二哥回到他们的军中,就是为了监视他们军队的动向,到时候我们也不至于中了他们的奸计,反而还可以一举将他们诛灭。”
    两位哥哥听了老四尉突文的话,才明白原来四弟早有打算,都很是佩服。“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他们问道。
    “什么也不用做,练兵训马,等待汉军的到来。”老四从容的说道。
    “什么?什么都不做,四弟,你也说我们对付汉军没有优势,难道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设置一些陷进或者什么么?”老大尉突戊问道,虽然佩服老四的计谋,但他很是不敢相信,居然什么都不用做的等着汉军来。
    尉突文说道:“大哥不必急躁,且听我道出其中缘由。汉军初来,锋芒毕露。他们抓了二哥,无外乎就是要二哥劝降我们,等他们来了,我们逐一出去和他们对战,拖延他们的时间,据我所知,他们只有一万先锋军队,不可能强攻我们的,等他们大军到了,我们的大军也都到了,到时候我们依旧和他们打持久战,他们粮草不济,要么强攻,要么退兵,无论怎么打,汉军都是必败无疑,到时候我们坐享其成,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
    两位哥哥听了,很是无奈,为何一定要持久战呢,直接将汉军杀回去不是很爽的么。不过老四的官比他们大,他们虽然同为先锋部队,可是也得听老四的,最终两人都是悻悻而退,但是心中很是难以理解。
    话分两头,却说那尉突翎既回了汉军军中,于禁也不阻止他的行动,任由他去去来来,也不怕他带着情报逃跑,就是将他看成是自己人一般,军队操练的时候也让他观看,谈论进军之事的时候也是让他旁听,军中阵容部署,粮草押运的事情,更是大张旗鼓,至于探子探回来的情报,也是和他一同分享。张预对此很是不爽,但碍于于禁的面子,又私下想着于禁这么做定有原因,也就没对干预。
    探子对于军情也是如实汇报,丝毫不作假,不过探子回报的事情也是说鲜卑的先锋军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既不设埋伏,也没有调兵遣将,就是在那小城中守着。于禁倒是没多见怪。
    可是,假装无意,尉突翎听着耳中,心中也在计较,这弟弟到底是玩的什么鬼把戏,他让自己在汉军之中打探情报,可是他自己却一点手段都不采取,这到底是闹得那样。尉突翎将自己所得之的一切全部都悄悄的报告了回去,可是那边传来的信息都是鲜卑先锋军队没有什么动静。为了安全起见,只是尉突翎单线联系弟弟,而弟弟则不与他联系。他也不知道有何计策,但也只能按兵不动。
    忽有一日,尉突翎看到于禁脸色有些惊慌,想必是汉军出了什么乱子。他心里暗爽,表面却装作关心的样子,忙问于禁为何事发愁:‘“大将军这是所为何啊?”
    只见那于禁哀叹道:“可能是气候不适,我们的大将张预病倒了。”
    “昨天还好好的在练军,怎么今天就病倒了呢?”原来如此,但尉突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于禁也是很不敢相信的样子,叹道:“可能是昨日操练过累,后来他又带着一支军队到河中洗澡,现在不止他一个人得了病,卧床不起,连和他一起去的士兵也都病得起不来了。”
    “真如此严重?要不我去看看?”尉突翎假装好心,其实是探究张预是不是真的病了,他得确定这个情报,现在汉军的先锋大将中,就张预和于禁最能打,其他的几个副将,虽然也能接自己二三十个回合,不过最终都不是对手。
    于禁早就料到尉突翎会做此反应,他回道“如此甚好,你随我前去看望,也许你能识得是什么病呢。”于禁说着,将尉突翎带进了张预的营帐中。两人来到营帐外,士兵立刻行礼道:“将军,张将军他全身发热,军医说可能是传染病,还是不要进去看的好。”
    “他是我军主力,我岂能不看。”于禁故作发威,嗔道。
    “将军若是执意要看,请戴上这个,而且探视时间不能过长。”卫兵说着,递过来两块湿漉漉的布,让于禁和尉突翎蒙在口中再进去。
    见士兵说的这样严重,尉突翎也是有些怕,他知道传染病的可怕,以前鲜卑国家出现的时候,许多村子城子都是一窝一窝的死,国家都不敢管。可是现在都到了门口了,若是被一个疾病就吓怕了,一定会让汉军看不起的,而且自己还要收集情报。于是戴上口中,硬着头皮跟着于禁向里面走去。
    刚掀开帘门进去,里面就传来一道怪异的气味,像是草药的味道,而且里面比外面要热得多。尉突翎手紧紧的捂着嘴巴和鼻子上的口罩,走到张预床前一看,只见张预面色发白,眼圈发黑,气息微弱的样子。
    于禁上前叫两声,可是张预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尉突翎可不敢近前,他多想立刻就冲出去,这里面热的要死,而且味道难闻,他真怕自己也会得病。可是于禁不动,他也不好意思先出去,只是放慢了呼吸,似乎觉得这样能降低自己感染疾病的概率。
    “将军,不可多呆,快点离开吧。”听到这话,尉突翎如听福音,看着尉突翎。于禁没反应,尉突翎很是焦急,还好这时营帐外面的士兵戴着口罩进来,拉起了蹲在床前的于禁。于禁又痛惜地看了一张预小阵,这才叹息着离开。
    尉突翎如获大赦,急忙上前跑了出来。
    刚出营寨,却见三五个士兵戴着口罩,抬着两个士兵向外面走去。于禁将他们拦住,问道:“怎么回事?”
    士兵回答道:“将军,这两个兄弟病亡了,军医让我们抬出去到山中埋了。”
    于禁听了,不禁黯然哀叹起来,说什么汉军勇士,居然这样埋骨他乡,真是何等的凄凉。
    尉突翎听着耳中,心中也为之一颤,他虽然恨汉军,不过他也知道士兵都是听军队的话,现在这样死了,也算是一种悲哀。毕竟是生命啊,也都是各为其主,但他又很快转念一想,汉人就是鲜卑人的敌人,这对我们鲜卑军队来说是个好事!
    于禁心中难过,独自回到营帐之内,什么人也不见,而尉突翎等人,则依旧让他们自由活动。谋士来见尉突翎,说起了汉军诸多士兵生病不起的消息,说起来也是有些惊恐。
    “将军,他们会不会是假装生病来诱惑我们啊?汉军多诡计,想必他们也许知道了我们两个不是真心来投降的,故意演戏让我们露出破绽。将军要小心行事可好。”谋士左顾右盼之后,见到四周没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两天我也在思量,也许有这种可能,那于禁也是精明之人,却对我们毫无防范,这确实有些不寻常。你去跟着那几个埋葬士兵的人,看看他们埋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亡的士兵。”尉突翎说道。
    “什么?我去?”谋士知道传染病的威力,有些惊慌。
    尉突翎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去,难道是我去?”
    “遵命,我这就去。”谋士胆战心惊的说道,小跑着跟着那些士兵出了营帐。那些士兵也不阻止他,任由他跟着。士兵们带着那个死亡的士兵到了一山上,众人一阵挖坑,最后将其埋葬了,样子悲苦而严肃。谋士只敢在不远处看着,不敢近前去看。不过他看得清楚,那被埋葬的,确实是一个士兵无疑,虽然脸被布盖住,不过手还是看得到的。这下应该不会是假意骗我们了,谋士心想。
    看了这一切之后,谋士也忌惮自己会被恶疾感染,就很快离开了。回来将自己见到的告诉了尉突翎。
    尉突翎听闻谋士的描述,说道;“果真是得了怪病了么?我听说得病者至少有好几百人,而且很可能还在不断的增加,军医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策略,这么说来,汉军的战斗力一定大减。”说完一阵喜悦。
    “既然如此,要不要告知中郎将军他们,让他们发动攻击?”谋士也是眼见为实,提议道。
    尉突翎却学乖了,这次摇头说道:“先不急,看看张预最终什么情况,我们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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