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我们之前的恩怨,你冲我一人来,还请不要牵连我的家人、朋友。”
此话一出,顾凉言冷峻的脸上,戾味更重,他挑眉阴阳怪气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想顾先生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折磨我,羞辱我,我都能接受,但月儿年纪还小,即使有得罪你的地方,也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她。”
顾凉言算是听出来了,她是向一个叫月儿的人求情。
“红窑是我的地盘,这里有游戏规则,既然你的朋友来了,就得按照规则走。”
顾凉言说的言简意赅。
他的意思是不放人?
慕小辞道:“她一个清清白白人民小教师,能招惹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顾先生,都这个时候了,你没必要瞒着我。”
顾凉言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端过茶杯浅浅喝了一口。
非常轻描淡写道:“你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脸面,值得我为你兜这么大圈,就为了拿这事要挟你?”
他轻轻将茶杯放下,眉头却微微挑起,话锋一转道:“还是你认为,我顾凉言一天闲的没事干,就偏偏喜欢围着你这种货色转?”
慕小辞面色如蜡,目光如炬的看着他那闲适的脸,他是如此的淡定,好像他真的不屑做这种事。
不是他,还能有谁?
心中有几分动摇,但事已至此,即使顾凉言不认,最后能放出梁月儿的,还是凭他一句话,所以她不敢轻易惹恼他。
“顾先生,是我没认清自己,太不识好歹。梁月儿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她能够平安回家,如果有所得罪,还请顾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晚了!”
“我倒是非常有兴趣,看看这位被你挂在嘴边的月儿,究竟什么国色天香的样子?”
顾凉言饶有兴趣的眼神,让她脸色大变,骇然之色显露出来,她快速回:“一个刚出来的毕业生,很普通,入不了顾先生的眼。”
“哦,看来这位叫月儿的人,慕老师很在意啊。来人,把那个女人给我带上。”
慕小辞惊悚道:“不要!”
送到顾凉言面前,更像是狼入虎口,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慕小辞冲起来,拦着保镖的去路道:“顾先生,求你反击放过我朋友一马吧。”
顾凉言像是看笑话般,清嗤了一下:“你连自己都救不了了,还想着救别人?”
“顾先生,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放她走吧。”
“你的人情算什么东西?”他不屑道:“你搅了局,让我损失了一千万。”
“在金钱面前,你的人情又算的了什么?”
慕小辞怔了一瞬,对啊,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已经不是千金大小姐,她的人情,根本就不值钱。
顾凉言不仅想毁了她的一生,也想要毁掉月儿的一生吗?
不敢触怒他,但又不想毁掉月儿,慕小辞颤声道:“顾先生,只要你放过她,一千万的损失,我来还。”
“还?”像是听到很好笑的事情。
“用我的工资抵扣,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顾先生,只求你放过我朋友。”
慕小辞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顾凉言却像是听到什么违逆的话般,将手中的茶杯狠狠一掷,道:“慕小辞,你未免也太高傲了吧,我有说,你能跟我谈条件吗?”
“你来红窑多久了,杨尘是怎么带的人,一个清洁工而已,竟然也想着跟我讨价还价,落我手中,还想着功成身退!”
顾凉言锋芒毕露,将她的脸挑了起来:“你还真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慕小辞心中大骇,没想到自己失算了,顾凉言他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她的循循善诱,其实他早就看穿。
他刚刚一直在陪她演戏!
顾凉言很快叫人把杨尘叫来,问杨尘,比清洁工还要低等的岗位有什么?
杨尘想了想,为难的说出,垃圾场还差人。
为了惩罚慕小辞的目中无人,自作聪明,她被贬到离红窑十公里以外的垃圾场,并且在办理工作岗位变更的同时,让她签了一份欠款。
明码标价,她欠顾凉言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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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辞被发配到垃圾场一个月了,这里臭气熏天,苍蝇乱飞,条件十分恶劣。
在这里她最恐惧的便是夜晚,她必须要把那个小房间锁死,用废弃的家具堆的很高,才能防止半夜有人偷偷潜入。
在这一个月里,她根本不敢安然入睡,周围虎视眈眈,她身心都饱受煎熬。
慕小辞像往常一样伸手整理垃圾,因为得罪了顾凉言,那些人都不给她分配手套和一些工具。
刚开始,她还想要跟这帮人理论,但这些的人比她遇到过的人还要尖酸刻薄,不仅不给她东西,还撒泼,辱骂,来的第一天,她们就因物资的问题,集结起来将她打了一顿。
慕小辞没有任何工具,只能徒手抓那些垃圾,因为没有任何措施,她的手被感染了。
以前白嫩的手不仅泛黑,还流血流脓,到了夜晚还发痒。
越痒越想挠,情况十分恶劣。
手部感染越来越加重,她的身上开始出现不明的红团,她的手不能抓,只能蹭痒。
她想去看医生,可看管她的人,根本就不让她踏出去。
望着发脓破溃的手,和身体上的煎熬,慕小辞便会想起顾凉言,想起他的狠心。
不光对曾经身为妻子的她那般狠心。
就算是对帮助过顾思甜的恩师,他也能这般无情。
感染的第三天,慕小辞实在扛不住了,脸色发白,这时跟她同行的一位大姐也不忍心了,她让慕小辞休息的时候跟她去厕所一趟。
大姐托了自己的儿子,把慕小辞送医院看一看。
坐在小伙子的摩托车后面,风吹在慕小辞的脸上,其实风很凉但是她的心却觉得暖,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时刻,能感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