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的证人昏迷不醒,我身为敌国战士,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委实古怪可疑。我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至于救人的事实,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说不通。干脆眼巴巴看着那几个接我们回来的人,指望他们能看在同行一程的份儿上替我美言几句,先别着急把我咔嚓了。
终于,其中一人,貌似是拉我上马时跟我牵过手的那个,被我无辜的小眼神所打动。上前跟管事儿的耳语几句。刀是收起来了,但也没给我救命恩人该有的礼遇。找了个简陋的破房间,粗鲁地把我推进去,上了锁。
唉……有话好好说不行吗?还非得推推搡搡的。古代的人真是太没礼貌了!我再次腹诽。
我打量着这个十余方的小房间,房间里的陈设,一目了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进门左手边有张硬板床,床上有条脏兮兮的破被子。
正冲着门有张破旧的木头桌子,桌子旁边是把与桌子十分登对的破木头椅子。对面墙角还非常人性化的摆放着一只脏兮兮的恭桶,看着那个恶心的脏东西,无比庆幸此刻的自己是个可以站着撒n尿的人。
门旁边有个窗户,也是上了锁的。窗户上糊的纸早已破碎不堪,七零八落的吊在上边,被风吹的呼嗒呼嗒,摇摇欲坠。目测了一下,上边的洞隙太窄,我这身子板是钻不过去的,但要是使劲踹几脚这破窗户到也挡不住我。
我可没真的想跑,就是初到一个地方习惯性的观察一番,给自己找好退路。这也是我做护士的职业习惯之一,在医院经常学习各种应急预案,参加安全事故演练,安全意识要比一般人强一些,到了商场电影院都得先扫一眼消防栓、应急出口、消防通道……防患于未然。
这里虽然简陋,比起昨天的荒郊野外横尸遍地,那可真是强多了。起码有张床睡,有口饭吃。人就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如果一开始我就吃得好、住的好、有人伺候,此刻一定郁闷的要发疯了。幸好有了昨天那样糟烂的对比,我现在这也算是由俭入奢了,心情愉悦的住了下来。
我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终于有时间考虑自己的处境——既然我是来续命的,一时半会儿死是死不了。既然我死不了那乔楚肯定也死不了,因为现在这情形,只要他一死,我肯定也活不成。
那么现在只要等到他醒来为我证明,我就有好日子过了!想到前途一片大好,也不管现在身陷囹圄,我抖着腿晃着脑袋哼唱起来:“越来越好来来来,越来越好来来来……”
我自娱自乐心情正嗨。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我想肯定是给我送饭来了,高兴的坐起来准备吃饭。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就见两个腰间挎着刀的士兵黑着脸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架起我就往外拖。对,不是走,是拖。我直觉大事不妙,脑子一懵,腿就软了。
被拖出来,看到院子里已经乱作一团,隐约听到有人说:“乔将军亡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