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乔楚是要骑马的,考虑到他毕竟大病初愈,现在深秋时节一早一晚已经很冷了,容易染风寒,所以劝他改坐马车,虽然慢点但也安全。
他虽听从了我的安排,但对这个理由却不以为然。
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突然一脸促狭的问我:“选坐马车是不是因为你不会骑马,怕在众人面前出洋相啊?”
我被一口饭呛到,心道:原来食不言是有道理的。直愣愣看着他,被戳穿也不觉得尴尬:“聪明啊!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太了解我啦!”
其实他只猜对一半,上次骑马跑回来,我大腿根都差点磨破皮,屁股也被颠的生疼,可算是给我留下阴影了。但这些丢人的话还是不要说得好。
我俩坐马车,同行的还有一个车夫,七个骑马的护卫。
那七个人我基本都见过就是上次接我们回来的那六个,再加上一个生面孔。
同样的装束和打扮,都是乔楚的亲卫。名字也好记的很,从乔一到乔七,让我想起了金刚葫芦娃。
今天头一回见的这个是大娃,两次对我出手相助的那个是七娃,至于带头笑话我的那个我没记住是哪个。
一行人马低调出发。我被刚才的气氛所影响,鼻子发堵,心里闷闷的,尽管就要迎接新生活,也提不起兴致。
坐在马车里,头靠在车厢上,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原生态风景走神儿想事情。一会儿想到我的父母和哥哥,一会想到我的外公外婆,还有我过去的同事和朋友们……
那些曾经带给我温暖相亲相爱的人们,就这样统统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从此不再会有交集。这些是我平日里不敢去想的事情。因为一想起来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乔楚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打扰。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的开口道:“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去世了,我跟着叔叔婶婶生活。
叔叔很少回家,婶婶却待我很好,就像我娘一样,我们相依为命。后来……”
他眼中划过悲痛,继续说道:“婶婶难产,和我未出世的弟弟都死了。那一年我十岁,被叔叔带到军营。看着这里的叔叔伯伯今天还在一起吃饭喝酒,明天可能就不在了……上次你在台上讲生命的意义。我想,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能活着就是奢望了。”
曾经经历再大的痛苦和磨难,经过岁月的冲刷和沉淀,最终也只会化作一声叹息。
这些往事此刻被他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就像讲述着千百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一样。
听故事的人尚且能感到心疼,身处其中的那个人,当时的伤痛却是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的。
“今后,有我。”经过片刻的沉默,他目光定定的看着我,表情郑重的像是在许诺。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里面有我眷恋的温暖,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