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糙理不糙,贝城昊以前是被打趴的那个,但现
在的情况好像能反过来了。
他灿烂地一笑,白牙在空气中反着光,贝城昊冲他眼里的小鸡崽们勾了勾手指:“谁先来?”
谨遵实践出真知的霍队正在洗澡,F区的军区有些简陋,什么设备都是按最简易的来。
花洒上喷出来的水忽大忽小,忽热忽冷,霍航一洗烦了,水的流速他控制不了,但温度可以。
霍航一手腕一转,干脆直接把水温调到了最低,在别人皮肤上过冷的水温打在他身上却正好。
激荡的水流冲过他的眉目,霍航一把紧闭着的眼睛睁了开,他抬起手,吻了吻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没什么与众不同的手链却闪动了一下,好像亮起了什么银光一样。
霍航一没注意到,他搓动着头发,看起来在沉思写什么。
赫拉说他和顾归之间有联系,可以很轻而易举地联系在一起,但却没告诉他和顾归之间怎么联系。
可忽然地,霍航一发现紧闭着的窗户有点响动,像是石子撞在玻璃上的声音。
霍航一抬头看去,窗户是磨砂的,隔着玻璃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他随手抓到栏架上的浴巾围在身上,仗着身高优势,抬手就能摸到安装得完全不科学的窗户。
窗户开了,一只白鸟就冲了进来,扑打着翅膀停在了窗檐之上。
绿豆大的眼直勾勾地落在了霍航一的身上。
霍航一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只鸟,是经常跟在顾归身边的那只,他伸出手,摸了摸这光滑亮丽的羽毛。
白鸟也乖顺地不躲闪一下,它认得霍航一身上的味道,是它主人的味道。
霍航一边顺着毛,边想——“这难道就是赫拉说的联系方式?”
他仔细打量了这只白鸟一遍,还手贱地挠了挠它的下巴,怎么看这只鸟都不像是聪明到能说人话的样子?
霍航一又好奇地去看它的脚爪,也没什么古时候飞鸽传书的竹筒。
他这番动作下来,围在腰上的浴巾都滑落了下来,也就在这一刻,白鸟黑色的瞳仁突然得转变成了红色。
霍航一的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他想再次去把浴巾抓起来已经来不及了,果不其然地,他从一只鸟类的脸上的品出来了“不可置信”。
白鸟黄色的尖嘴张了合、合了又张,像是在斟酌怎么叫才好听,隔了好久,霍航一才听到顾归冷冷清清的声音从白鸟的嘴上冒出来——
“你在干嘛?“
现在的感觉比霍航一在会议室里更煎熬,他艰难地组织下了语言:“我在洗澡。”
白鸟又沉默了很久,才道:“哦。”
霍航一边尴尬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边问道:“那你现在就是这只白鸟吗?”
那他摸白鸟的时候想不想当于在摸顾归?
白鸟看霍航一准备换裤子,悄无声息地把身子转了过去,才慢吞吞地道:“不是的,我只是借了它的眼睛,还有嘴巴。”
又隔了一会,白鸟在寂静之中问道:“换完了吗?”
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消失了,霍航一擦着头发,红着脖子说了句:“好了。”
白鸟才把脑袋重新转了回来,大眼瞪着小眼,又没人说话了。
明明最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干过了,到了这个时候又莫名地觉得有些尴尬。
尴尬片刻后,霍航一把白鸟抱了起来,带着他走到了卧室里。
床板上铺着深绿的被子,不过看起来还是很蓬松的,白鸟毫不客气地踩在软绵绵的被子上,又抬着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航一。
这双眼睛和顾归脸上的完全不一样,完全是普通鸟类的眼睛,但或许是顾归在借用这双眼睛的缘故,边边角角的神韵都和他如出一辙。
霍航一看久了,忍不住就道:“我想你了。”
没用多少华丽的语言,甚至很朴实无华。
白鸟的翅膀却剧烈地扇动了一下,掉了霍航一的床不少羽毛后才停住,霍航一听到顾归清咳了几声,故作镇定地道:“我们先说正事。”
意思是晚点在谈情说爱。
霍航一点了点头,也终于正色道:“好。”
顾归把林叶毕说的计划,包括阵法、包括目的、也包括最后会造成的后果,顾归没说一句,霍航一的眉头更紧一分。
事情比霍航一想得还要来得更加严肃,这好像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伤亡。
他问道:“林叶毕选了哪里?”
选了哪里来完成他计划中盛大的献祭。
白鸟的脑袋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铁质的床上F的编号。
顾归说:“F区,他选了F区。”
他的声音有点抖。
其实林叶毕选了哪里对于霍航一来说都是一样的,他都是要上前线的,他迟早要去面临那最危险的地方。
“等我。”
按照计划他走不开,他最多只能比林叶毕早一步到F区,他无法保证霍航一生命的完全安全。
“你不要死。”顾归说,“你死了我也会疯的。”
是真的。
第110章 静冬26
又是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平静,久到好像一切又归于和平,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