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昨儿刚得了旨意,自即日起调回京中任职兵部尚书,大小姐您说,这算不算是好消息?”
靖竹张了张嘴,如花笑靥霎时绽开,惊得案上梅花都失了颜色:“算!自然算!”靖竹站起身,“父亲在郢州戍边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调回京城了……”
“是啊大小姐,大爷这些年在边境吃了不少苦,现如今可算是熬到头了。”
靖竹急急地问:“父亲现在可出发了?现在到哪里了?”
魏管事还从没见过一向沉稳端庄的大小姐有这样激动的时候,连忙安抚道:“大爷现在还在郢州呢,大小姐,陛下的旨意道郢州至少要半个月,大爷交付手上的公务回京也得需一月余,现在还早着呢。”
“不早了。”靖竹在原地转起了圈,想了想连忙对魏叔道:“陛下的旨意这么突然,也不知闻伯是先父亲一步回京还是同父亲一道,所以府上的事情就得暂时交给您了。”
陈氏与沈将军夫妻不睦,即便是为其准备也多半不会尽心,自靖竹得到太后支持起就已经开始在府中揽权,现在府里能说得上话的管事多半听命于她。
“小姐放心,奴才稍后就让人去修缮大爷居住的院落,还有衣食用具,奴才也都会准备妥当,好让大爷回家之后舒舒服服的过个年。”
大年三十是赶不上了,但沈将军回京之后应该还在年下,一家人也算是团圆了。
靖竹想到父亲数年的戍边生涯,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热。
若说在东明这数年,有什么人是她尊重亲近的,除却师父古还春之外也就是这位父亲了。
她从没在母亲身上得到半分母爱,是父亲自小照顾疼爱,她才能有今日。只是她年幼时父亲便率军出征,一晃数年,父女俩也是许久未见了。
魏叔得了命令退了下去,沈靖书回过头,正听见一向不假辞色的长姐笑得春风拂面地对自己道:“你的功课切莫落下,父亲他是个粗人,活了这么多年也不认识几个字,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好好读书,你可不要步了父亲的后尘。”
“长姐说的,靖书都记下了。”沈靖书应下之后又问:“长姐的伤可好些了?”
“没什么大事。”靖竹漫不经心地道。
沈靖书还是不放心,尚在心口那样的地方非同小可,虽然这段时间养的不错,但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更何况是剜心头血这样的重伤?
“我听闻外祖父说太后娘娘宫中有部族上供来的极品丹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姐姐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其实可以请端王殿下为你求来的。”
靖竹闻言一怔,想起那一日在端王府书房外听到的对话,不由得有些失神。
“姐姐?”靖竹久久没有回答,沈靖书好奇地唤了她一声。
靖竹垂下眸,掩住万般思绪:“回续丹我已经服用过了。”
沈靖书讶然。
靖竹看向他,“要不然你以为,从心头取血这样的伤情中险象环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沈靖书怔愣:“端王,他这事做的倒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这算是委婉的夸奖了。
靖竹牵唇一笑,眼底却是半分笑意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