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天,我没有生病。凉夏拉住他的胳膊,阻住他的脚步,我是很认真的想过,我觉得,这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
什么是最好的?柳凉夏,你别欺人太甚!慕少天猛一伸手臂,几乎将凉夏拉得踉跄,他烦躁的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抓乱了头发,又觉得不解气,顺手又扯下了领带,明明好好的,你究竟怎么了?你想要什么,你说,你说出来,我都满足你,你说。
凉夏长久的沉默,心里只觉得悲凉。慕少天一定以为她在无理取闹吧,也许还以为她是借此要挟,要达到什么目的,他始终都是不懂,一个女人想要的东西,并不是他从不吝惜的珠宝钻石,华服金卡,而她也从来没有期望过能得到天长地久矢志不渝的爱qíng,她想要的,一直不过是一个安稳的家,一个永远不会放开她的臂膀,一个可以和她分享喜怒哀乐、成败得失的男人,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你怎么不说?慕少天皱眉,有些不耐也有些疲惫,凉夏,我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也不想每天晚上回到家,还得反复去猜你的一言一行在表达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说出来吧。
你吓坏孩子了。小小的慕轩南已经被慕少天的声音惊醒,这会终于等到慕少天的声音低下来,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种说不出的委屈,几乎在瞬间就击毁了凉夏整个下午建设的心防,她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孩子的脸上,我没有想你来猜测,我只想你放过我。
做梦!慕少天脸色一变,做梦也别想,你硬要觉得是我不放过你,好,就当我不放过你,这辈子,我死了,你都别想再走开。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你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你为什么不肯越过我?凉夏近乎失控的喊,我也是个人,你就不能留点尊严给我?
第57章 记忆深处
今天我是见过沈琳琳,但不是你想的样子。凉夏话一出口,慕少天已经想到了问题的症结。他本来不愿意解释这些,只是心qíng忽然因为凉夏话里隐约的意思而变得大好,难得解释了几句,其实生意场上的事qíng,永远脱不了利益两个字,他和沈琳琳也一样,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偏偏于人前暧昧,为的,也不过是各自达到目的而已。公司在美国的投资有点问题,我和她,不过是生意罢了,你放心吧。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凉夏几乎冲口而出,抬手把眼泪一抹,又恨自己把好好的气势弄弱了,忽然很想冲出去,不管去什么地方也好,只要不看见慕少天。
放心就别想了,以前的时候算了,我总觉得自己不说这些了。慕少天手长腿长,不等凉夏的手碰到门,已经将她拦下,半qiáng制着送回chuáng边,自己又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半蹲在凉夏身前,我不仅跟沈琳琳没什么,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凉夏想说,只是慕少天毫无征兆的抬头,修长的手指cha入她的发中,不由她挣扎的吻了过来
到了第二天,凉夏还是被慕少天不由分说的抱到车上,车门一关,在旁边的慕轩南就哼哼起来,等凉夏哄好他,车早开到了高速公路上了。
慕家大宅果然如慕少天所说的,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婴儿室就在主卧室的隔壁,凉夏承认,她被慕少天抓住了弱点,无力反抗,慕轩南一天天的长大,多看他一分钟,她想要离开的念头都会土崩瓦解。
于是她每天都和慕轩南呆在一起,即便慕少天进来,也视若无睹,等到晚上小家伙睡着了,她就睡在婴儿chuáng旁边的小chuáng上。只是几乎毫无例外的,再醒来已经是天亮,她睡在主卧室的大chuáng上,枕着慕少天的手臂,稍稍一动,慕少天就似醒非醒的把她圈进怀里,而保姆和专门请来的rǔ母都很尽心,趁着她睡着的功夫,已经把小小的慕轩南照顿得妥妥帖贴。
这让凉夏有些失落,所以突然接到王悦然的电话时,不管慕轩南还不足百天,玉雪可爱得让她舍不得离开片刻,但她还是应了邀约。似乎是有了孩子之后,人的xing子也重新年轻起来,她居然隐隐的想,让那个有奶就是娘的小家伙也尝尝一天看不见亲娘的滋味。
和王悦然约好见面的咖啡厅,是她们一年多前常常去的,老店的门面重新装修过,如果不是司机送到门口,凉夏想,自己可能都找不到了。
进门的时候,有个女人正好从咖啡厅里出来,短短的头发,烫成jīng神的小卷,走路的时候一跳一跳的,莫名的让凉夏想起了一个人,就是这擦身而过的瞬间,女人微微抬头,然后两个人几乎同时止住了脚步。
凉夏?女人眼中的惊讶惭渐隐去,只是笑容还是有些尴尬,挺长时间没见了,你还好吧。
挺好的,凉夏点头,嘴角上扬,你呢,也好吗?
凉夏!就在两人说完这些相对无言时,王悦然从座椅上探出头,招呼过凉夏之后,又说,豆豆,凉夏来了,你也别走了,咱们叙叙旧也好。
不了,我还有事,你们聊吧。豆豆对着王悦然微笑,然后朝着凉夏点点头,终于从她身边走过,飞快的消失在街角。
看来我又好心办了坏事,王悦然走出来,站到凉夏身边,这么多年了,你们到底还能不能和好了?
我们本来也没有不好,谈什么和好。凉夏淡淡的说了一句,终究有些意兴萧然。她没有和豆豆不好过,在她打了豆豆一巴掌之后,在豆豆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们没有jiāo恶,没有四处说对方的坏话,只是gān脆的绝jiāo了,同在一个房间里对彼此也视而不见,不再说话了,不再一起打饭、一起说心事,一起去厕所
后来的日子,犹如流水一般的走过,论文答辩,然后是离校。
那些往事,是凉夏一度用尽全力想去遗忘的,因为痛,好像武侠小说里描述的受了沉重内伤的感觉,伤处就在心肺,外表看不出来,但是里面千疮百孔。她甚至觉得难以呼吸,因为每吸一口气,那种钝痛都无可控制的弥漫全身。
豆豆和欧阳逸的发展也似乎并不顺利,至少欧阳逸从来没有出现在她们寝室楼下,像等待她一样等待过豆豆,凉夏承认,自己有这样的比较,然后隐隐在比较中
得到一种近乎报复的快感,其实是因为,她还是很在乎。
离校的前一天,凉夏独自留在寝室收拾行李,公司有单身宿舍提供,在城市的另一端,其实此前她的东西大半已经搬过去了,所剩的,不过是几本教材一摞杂志,还有这四年积累的诸如有芭善舞小人的音乐盒、会咬人手指的大鲨鱼、能说我爱你的哈姆太郎之类的许多小玩意。
这些东西几乎都是欧阳逸送给她的,总因为她小孩心xing重,对这些玩具爱不释手,欧阳逸就笑她长不大,只是一边笑她,一连还是认真的在大小商场里细心的搜
索着这些玩意,买回来哄她开心。
怎么?舍不得这些,这不都是欧阳逸送的?刘恩恩忽然自外面推门而入,倒吓了凉夏一跳,她在脚边放了只大口袋,原本是发狠要把这些都丢掉的,只是拿在手里,心中惆帐若失,又有些舍不得,这会忽然被刘恩恩撞到,才把手边摆弄的东西一股脑推到口袋中。
丢了也对,反正欧阳逸也没什么前途了,这世上好男人那么多,再牵肠挂肚还有什么意思。刘恩恩也坐到chuáng上收拾东西,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他怎么了?凉夏一愣。
你还没听说吗?刘恩恩也很惊讶,欧阳逸也倒霉,接的一个官司出了很大的纰漏,现在证人反口官司输了不说,还被告曾经威bī证人提供伪证,这件事弄不好,他的前途就完了。
怎么会弄成这样?凉夏的惊讶无以形容。
有上弄成这样是因为运气不好,有人可能是因为年轻气盛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刘恩恩说得很轻松,天知道欧阳逸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凉夏没有等她说完,已经把手里的东西一丢,冲出门去。
其实跑出校门的时候,她已经后悔了,欧阳逸已经和她分手了,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凭什么去找他,凭什么再去关系他?可是她的心里就像装了什么东西一样,涨得难受。
欧阳逸工作的事务所里,他的办公桌已经积满了灰尘,其他人说起他的时候,总有些幸灾乐祸,欧阳逸?他被放假了,威胁证人做伪证,年纪轻轻就不走正路,可惜呀,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
凉夏几乎又是一路跑着,去了欧阳逸的住处。她一直有大门的钥匙,以前欧阳逸配了给她,是为了她方便过来看书或是自己弄点合口的吃的,后来变出突然,她也没有还给他,想不到还能派上用场。
那是她看过的,最láng狈不堪的欧阳逸,豆豆不在,屋子里白天也拉着窗帘,门一开,一股烟酒的味道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和所有失意的男人差不多,欧阳逸一个人躺在地上,周围是几个酒瓶子还有一地的烟蒂,大概是听到门口的声音了,隔了会欧阳逸翻了个身,费力的睁开迷蒙的眼,看了看凉夏,用很轻的声音说,凉夏,你怎么才回来。
凉夏没有动,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有眼泪滚滚而下,而欧阳逸却很快又闭目熟睡。
最后,她没有叫醒欧阳逸,只是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学校。刘恩恩居然还没有离开,看到她时就说,怎么这么没jīng打采的,看到白马王子也有落魄的一天,心里不能接受?
凉夏后来偶尔会想,她真是天真到有些愚蠢,居然从来没有问过刘恩恩,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qíng的。
你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他吗?许久后,凉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其实她当时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大家都是学生,就算刘恩恩的背景复杂一些,也终究不过是个刚出社会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凉夏,你有没有想过,欧阳逸为什么会忽然和你分手,然后和豆豆在一起?刘恩恩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时间上看很凑巧,他出事了,和你分手了,对了,也没见他和豆豆怎样,你说,他是不是故意骗你离开他,真好笑,这年头还真有这么痴qíng的男人,都可以去当琼瑶剧里的主角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