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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郝停在柜台前,转头瞪了她一眼,在没来吃这顿饭之前,我身子很健朗
    哎呀!九金大声打断了他的话,惊慌了起来:果然是那顿饭有问题吗?我就知道,观世音怎么可能杀王夫人嘛,都说杀人要有动机嘛。可是为什么你吃了身子就会不舒服,我怎么没事呢?
    如果那顿饭真的有问题,这种时候,你该关心的是我的死活,而不是那个观世音!他好歹做她师公三年,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只当了她几个月娘亲的女人,绝对的吃里爬外啊。
    也对哦这话,让九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ing:糟了!那红扁怎么办,她也吃了很多啊,会不会已经死了?
    这算是在挑战他的道行吗?
    那很好,她成功了!项郝深吸了一口气,别过头去,为了让自己可以多活几年,他决定不再理会她。
    你怎么不理我了?师公开始和掌柜的说着一串她完全听不懂的药方子,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了,九金轻声试探了句。
    他依旧没有反应。
    九金不悦地噘起嘴,双手拧着自己的衣角,轻声埋怨:人家其实很关心你的死活,可是可是我还在生气啊,就算关心也不能表现出来嘛。我不介意那对耳坠子到底是什么材质的,就算你用狗尾巴糙编戒指而我,我也可以当作宝。但、但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嘛,那么久了,你骗我的事还不够多么?就不能偶尔讲一句实话,让我开心一下呀
    多么渺小的愿望,她不过就是想要有个人把她当回事嘛。
    看起来师公像是压根没在意她的话,还是和掌柜聊得很开心,九金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是无声了。她其实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讲给他听的,不过还是别làng费力气了,自己默默地发泄下就好了。
    出乎九金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暂停了谈话,笑着转身,伸出手曲起手指,啪的一声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嘱咐道:乖,去内堂等我,一会一定讲实话给你听。
    哦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透出的亲昵感却让九金神游了。
    她愣愣地点了下头,往铺子里头走去。
    直到身后再次飘来师公的声音,你走错方向了,是那边。
    那边?不是内堂吗?她醒神,茫然地前后张望。
    内堂不是一定就在里面的。
    于是,九金盘起双腿坐在椅子上,哼着小曲,用一种看似很愉悦的心qíng,一个人在店铺外的内堂等待。在这期间,她想了很多,也不知道七哥哥突然去裴大人府上做什么,会是观世音的事有突破了么?那她算不算是帮上忙了?
    昨晚,她求了师公好久,他才愿意带她去王夫人的灵堂。可是据他说为了让她尝到任xing的代价,所以就狠心地把她丢在了灵堂外,害她还要独自跟那个衙役搏斗。好在,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以她从小哭丧无数次与各种死因的尸体亲密接触的经验来说,王夫人不是中毒死的。她的腹部很涨,涨得有些不寻常,九金记得很早以前哭过一次丧,那个老婆婆的死相和王夫人很像,大伙都说她是撑死的。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民间谣传,取信不得,所以九金才不敢说,只好跑去醉香楼顺便把师公也找来,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不过看来她好像是太低估七哥哥了,尽管他看起来很吊儿郎当,但好像她能想到的事他都想到了,她想不到的他也能想到。早知道这样,就去道观打马吊了,不要白忙活了。
    怎么那么安静,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师公的声音传来了。
    九金闻声抬起那张笑得很灿烂的脸,看了过去。只瞧见师公端着好多好多碗药,同样的,尾随在他身后的那些伙计手里也都端着好多药。哇!瞧着阵仗,好像是真的很严重喏。
    过来。他示意那些人把药搁在了一旁桌上,冲着九金招了招手。
    你好娇气呀,都三年了耶,怎么吃药还是要我喂啊。九金一边嚷嚷着,一边很不争气地朝着他走去。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qíng况不对劲了。
    那群人很不客气地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师公则一手捏住她的鼻子,另一只端一碗药,开始往她嘴里灌了。
    做、做什么啊要死人哒,好苦啊九金奋力地把头转开,挣扎反抗着。
    一整碗药,有一大半溅到了她的衣裳上。项郝有些心疼地摇头,叹了声:习惯就好了。
    可是我没病啊,为什么要吃药,你说过药不准随便吃的会死人的啊。
    你多虑了,我怎么舍得让你死,这药只是消毒杀菌的,对身体无害。说话的同时,他又开始灌第二碗了。
    即使九金的抵抗一直持续着,效果却不大。
    紧跟着,第三碗,第四碗
    这画面太残忍了,就连一旁的伙计们都看不下去了,总算有个好心人替九金说话了:道长,差不多了吧,这位姑娘力气大得很啊,一点都不像体弱多病需要杀菌消毒的啊。
    对啊对啊,差不多了!一逮到空隙,九金就附和着大喊。
    不想再喝了?项郝侧眸扫了眼桌上堆叠着的空碗,yīn沉着脸问。
    九金一个劲地点头。
    项郝停下了动作,斜睨着她:很苦么?
    废话!不苦还叫药吗?
    很好,你最好把这个味道记清楚了。然后好好管住你的嘴,下次要是再让你那个七哥哥碰,就不止是几碗杀杀菌而已了。
    那会怎样?还有比喝无数碗那么苦的药更痛苦的事吗?
    我会让你领略一下生孩子的痛楚。项郝总算扬起了一抹笑,嗯,这也是我迄今为止对你说的最真的一句话,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初夜之痛,十月怀胎,临盆之难嗯嗯,很好,这才够分量。吃了她,要比时时刻刻地守着她更实在。想到这,项郝像是觉得说得还模糊了,以九金的理解能力来说未必会明白,便又补充了句:是我的孩子。
    可是啃啃小嘴儿呀,怎么就要被这样倒腾呢?
    你很犹豫吗?还是说想继续喝药,我可以成全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家师公讲话越来越真诚了?话音才刚落,他居然又端起药,准备开始撬她的嘴了。
    值得庆幸的是,有个清脆悦耳的正义之声传来了:你们在做什么?欺凌幼童么?
    救我九金可怜兮兮地转过头,巴巴地望着门边,颤抖地伸出双手。
    很快,她的动作表qíng就全都僵硬住了,这位正义女侠不是别人,居然是她家七哥哥的欢喜冤家,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为什么要在她那么丢脸无助的时候,被冤家看到哇!
    第二十四章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落凤默默地尾随着她家小姐,异常的沉默。
    实在是因为眼前的这种组合,让她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很癫狂的小姐和很端庄的何姑娘,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肩并肩朝着同一个目的地前进。
    气氛有点尴尬,总算何姑娘微笑着打破沉默了,原来你们刚才是在玩啊。
    算是吧。九金心不在焉地低着头,边走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那个人真的只是你师公吗?问这话的时候,何静的口吻听起来很暧昧。
    是呀。虽然他看起来很年轻,不过真的是我师公哦,他很厉害喏,会的东西可多了。师公具体会些什么,九金也说不上来,但是既然能当她的师公,那她当然要歌颂他一番,这样才能名师出高徒。
    我看没有那么单纯吧。何静忍不住溢出一声笑,他对你那么好,临走的时候还要千叮咛万嘱咐的,活像是担心我把你吃了似的。要是刚才道观里的人没有出现,也不要那么急匆匆地找他回去处理事儿,我猜他一定会一路把你护送到裴府的。
    他对我好?才不是咧,他要真对我好,以前就不会丢下我不管了。
    男人丢下女人不管的原因有很多,未必就是不在乎,也有可能是太在乎了。虽然这个说法听起来很可笑,不过何静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很多男人就因为不敢去爱,时常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会吗?九金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会。自从那次她对着师公把心里话全喊出来了之后,就没想过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发展成儿女qíng长的关系。伤过了呀,就不敢再去奢望,要是再自作多qíng一次,会好痛的。
    呵呵,算了,我们不聊这些,以后你自然会懂的。你呀,难怪段伯母那么坚持要收你为义女呢,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就跟你那个七哥哥一个样,对于感qíng这事儿一窍不通的。的确是很像,何静也一直觉得,在这方面段子七简直就是个没发育成熟的小屁孩。
    你好了解七哥哥哦。闻言,九金一时语塞,沉默了半晌,闷闷不乐地咕哝:怪不得他会特地找你去帮他抓药。
    早知道会在回chūn堂遇见你,我也不需要特意为他跑一趟了。
    他没跟我说要抓药呢。九金扁着嘴,难掩口吻里的落寞:不过还是你替他抓比较好,我不识字,也看不懂药方子,万一抓错药就不好了。也难怪他会特意去找你,正常人都不会放心把这种事jiāo给我做的。
    看她沮丧的样子,何静抿起唇,很亲和地挽着她,说道:你难道就没想过去学过一技之长吗?总不能一辈子都仰赖着别人。我听子七说,你以前常被人欺负,受了不少苦。要是能自力更生,就不用再受别人的气了。
    一技之长?九金咬着手指,想了很久,愁眉苦脸地开口:我只会哭丧喏。
    呵呵,不会可以学啊。我也是因为喜欢才去学做衣裳的,你可以挑个自己喜欢的东西,慢慢学嘛。何静始终觉得女人得靠自己。从前她一直都是最瞧不起凡事依靠男人的姑娘家,整天只晓得哼哼叽叽的,可是唐九金到底是子七的妹妹,就是再不济,她也不能怠慢了。
    喜欢的东西?九金又开始纠结了,眉毛都快拧成结了,吃喝拉撒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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